266章生病
司歆瑤對周晚晴說的話深信不疑,幾人回到司家,司翰成還在公司,司母去參加太太們的茶話會。
幾人先用過晚飯,然後去司歆瑤的房間。到了門口,司歆瑤卻突然停下。
“怎麽了?”安憶夏問。
“有人進了我房間。”司歆瑤看見門腳的膠布破損。
“是不是有人打掃房間?”周晚晴說。
司歆瑤搖頭:“沒有我的允許,她們不會進入房間。”她很注重自己的隱私,即便是有人要打掃,也要征得她的同意。
她不多想,用眼睛看,最直接,推門進去,陽台的窗開著,風把窗簾吹的呼呼作響,窗簾尾部的珠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悅耳的聲音。
司歆瑤細細查看,所有東西都和她出門的時候一模一樣,這個空間似乎沒有其他人進入過。可是門腳的膠布如何解釋。
她陷入思考的漩渦,她的記憶不像沈光年那麽好,很容易忘記細節,鑽進牛角尖裏。
周晚晴和莫思萱對她的性格頗為了解,紛紛勸她不用太在意,隻有安憶夏,嗅到房間裏的不同味道。
她的五感強於普通人,沈光年稍加引導,將她的潛力牽引出來,她的進步才會如此快,武力雖達不到莫思萱的程度,和一個成年男子周旋,沒有太大的問題。
沈光年是靠強大的記憶力,將眼見的事情在腦海中不斷重複,找出疑點,安憶夏憑的則是過人的五感,當場找出特異點。
隻不過,她的天賦一直沒有發揮的機會,每次發生事情後,現場都會遭受破壞,她再到現場去,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獲。
“瑤瑤,你是多想了,哪裏有人進來過。”周晚晴說。因為沈光年的事情,司歆瑤沒能很好的休息,才會胡思亂想,草木皆兵。
“可是……”司歆瑤本想反駁,莫思萱也加入戰局,和周晚晴站在一條線上,勸慰司歆瑤。
她不由得發生動搖,是不是自己想錯了,眼裏有著倔強的堅持。
安憶夏看著這一幕,很想為司歆瑤說話,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憑她聞到了不屬於司歆瑤的味道。
窗子敞開著,有什麽味道都會隨風消散,她的說法不會讓任何人信服,反而會加重現在的局勢。
“好了,我們先去吃飯。”周晚晴拿出大姐姐的威嚴,終止話題,幾人來到飯廳。
“吃完飯,我們去探望沈光年。”司歆瑤提議。
三人的心頓時一沉,擔心司歆瑤知道沈光年遇襲的事情,會大鬧警察局。
司歆瑤以為幾人都會欣然讚同,沒想到會突然沉默,臉上的表情各異。
“有什麽問題嗎?”她小心發問。
“沒有,但是我們可以去探望嗎?”安憶夏率先反應,和她搭話。
“有什麽不可以,局長是饒家的人,但他不可能得罪我們。”司歆瑤想救沈光年,自然不會隻在警察局外,有所動作。
三人被她的直白嚇到,一時無語。
王隊長開完會議,一籌莫展回到辦公室,他眼裏布滿血絲,已經有幾天沒有好好休息,尤其是今天發生投毒事件,他的神經繃緊,不敢有任何鬆懈。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沈光年還睡在沙發上,他沒有打開燈,摸黑坐在椅子上。手肘放在桌上,手掌支撐頭部。
這個姿勢維持了一會兒,他直起身子,打開桌上的小台燈,開始繼續工作。
他看見沈光年在不停地動,不是翻身,像是在顫抖,他小聲喊道:“沈光年……”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
他起身走到沙發旁,沈光年裹著毯子,整個人在顫抖,王隊長估計他是發燒了,手摸向他的額頭。王隊長收回手,沈光年燒的不輕。
王隊長打開燈,幫沈光年穿好鞋子,將他背出警局,遇見手下詢問。
“王隊,沈光年是嫌犯,你要帶他去哪?”
“他生病了,我要帶他去醫院。”王隊長說。
“可以讓醫生來局裏,沒必要帶他出去。”手下也是好心,帶沈光年出去,有什麽問題,都要王隊長擔著。
“時間來不及,生病不能拖,你帶兩個人趕過來,我先去。”王隊長態度堅決,他擔心沈光年病情會加重。
沈光年隻覺得自己像墜入一個冰窟,周身寒冷,渾身乏力,他的眼睛半睜,隻感覺到自己似乎在移動,他趴在一個寬闊的背上。他看見那人的側麵,是王隊長。
還沒來得及掌握現在的情況,他昏昏糊糊,沉沉睡去。
他又做了噩夢,隻是這次沒有夢見任何人,他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黑暗,不知道該往哪裏走,隻能蹲在原地,用力的抱緊自己。全身沒有力氣,以為能保護自己的力量也失去,什麽都沒有,他癱軟在地上,完全失去力量,卻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不遠處,有一絲光亮。
“醫生,他怎麽樣?”王隊長將沈光年送到急診室。
“沒什麽問題,就是感冒發燒。”醫生檢查過後說。他寫下病曆,讓護士給沈光年打點滴。
“醫生,麻煩給他開個獨立病房。”王隊長說。
醫生看了王隊長一眼,淡淡道:“醫院病房緊缺,沒有單人病房。?”
王隊長拿出證件,一字一句道:“他需要單獨病房。”
醫生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的慌亂:“帶他去單人病房。”他讓護士們送沈光年去病房。他不敢多問。知道得越多,對他越沒有好處,身為醫生,治病救人就好。
護士幫沈光年打上點滴,囑咐道:“點滴快沒的時候,按鈴就行?”
王隊長點頭。
護士推著裝著藥的推車,去下一個病房。
王隊長先打量一下病房,沈光年現在不在警局,對想殺他的人而言,無疑是個下手的好機會,王隊長推開窗子,看見對麵大樓的天台,是個狙擊的好位置。他暗暗記下,回頭讓手下多注意。
將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一一記下,王隊長才收斂心神,坐下休息。他望向躺在病床上的沈光年,他的麵色不像剛才一樣雪白,多了點血色,額頭上和脖子上開始冒汗,也沒有發抖。
經過投毒的事情,王隊長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低估了那些人,他們是真想置沈光年於死地,且不惜一切代價,在警局投毒,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找好了替死鬼,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沈光年沒有吃下了毒的壽司。
王隊長看著沈光年,覺得天意弄人,別人想方設法要他的命,他卻依然活得瀟灑自在,不為所動,可又因為突如其來的小病,變得虛弱。王隊長背著沈光年的時候,沈光年說著胡話,像個小孩子一樣,他外表堅強,內心軟弱,隻有在異常的情況下,才會有點透露真實,讓人不由得心疼。
沈光年睜開眼睛,看見身上雪白的被子,想要支起身子,卻沒有力氣,他放棄掙紮,安靜躺在病床上,他想想,他在王隊長的房間睡著了,卻突然感覺冰冷,用力裹緊毛毯,可是無濟於事,全身越來越冰冷。腦袋暈暈乎乎,好像有人喊著他的名字。
他趴在王隊長背上的時候,有片刻的清醒,王隊長寬大的背,讓他很安心,就像是父親一樣,他隻記得在兒時的時候,曾被父親背在背上,他們兩父子是什麽時候開始疏遠,饒是以他的記性也想不起來。或許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斷了聯係。
沈光年看見坐著的王隊長,他發現沈光年醒了,起身走到床前,關切地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叫醫生。”
沈光年輕輕搖頭,看著王隊長說出謝謝,王隊長突然覺得輕鬆,今天的奔波都被這兩個字化解。他明知道不請示上級,私自帶沈光年去醫院,可能會遭到責罵,可他看見沈光年難受的樣子,就把這些拋之腦後,隻想著趕快治好他。
在王隊長看來,沈光年就像是弟弟一樣,不自覺想保護他,希望他能被別人溫柔以待。
沈光年因為生病變得虛弱,加上本身話就少,安心休息,沒有說話,王隊長錯過了說話的時機,病房裏變得一片沉默。王隊長知道現在是問沈光年的最佳時機。
人在虛弱的時候,會變得多愁傷感,平時不會說的話,也會傾瀉出來,王隊長救了沈光年,他此時問沈光年,絕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看見沈光年眼睛緊閉,胸膛因為呼吸起伏,抿著嘴唇,不讓痛苦的聲音從齒縫流出。王隊長心軟了,心想,有什麽以後再問,現在讓他好好休息。
房門砰的一聲打開,一個警察進入病房。王隊長一驚,食指放在嘴唇上,讓來人噤聲。王隊長望向沈光年,他的眼皮微動,但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王隊長帶著這個警察走到門口,順手將門關好。
“有什麽事?”王隊長問。
警察因為剛才的冒失,擔心王隊長責罵,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要說的事情。
“局長讓你去他辦公室。”
王隊長從帶沈光年去醫院的那一刻,就知道免不了一頓責罵,隻是沒想到那麽快,局長表麵上對警局的事情不在乎,實際上安排了不少眼線,有什麽風吹草動,他一下就能知道。
“我知道了,你們在這裏看著,別讓可疑人進病房。”王隊長囑咐。
另一個站得遠的警察走到房門口,兩人一起看守,相互有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