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章撲空

  薛禮聰明一世,一時的糊塗就送了性命。連累百年的基業也將毀於一旦。


  “我們現在去的就是陳修一家的墓地。”沈光年說,陳修費盡心機將薛夫人帶出來,是為了讓她在墓前伏誅。


  車子開到公墓門口,現在是半夜三更,月明星稀,山上氣溫較低,幾個女生下車之後,都感覺到寒冷,抱團取暖。


  薛詩怡比較清楚氣溫低,她帶了幾塊披肩,給幾人披上。


  沈光年本來不想要,但是都遞到他手裏,不好拒絕,搭在肩上。


  打著手電,幾人來到守墓人的住處。


  “老賈,在嗎?”薛詩怡喊道,她時常來為陳修的母親掃墓,和看守墓地的人很熟悉。聽他說過陳修時不時來掃墓,她才能一下反應,想到陳修可能會來這裏。


  屋裏的燈亮了,老賈套上一件棉大衣,拿著電筒出來。朝說話的地方照照。


  幾人被燈光晃了眼,不自覺閉上眼睛。


  老賈眼睛不好,?湊近了才看見薛詩怡:“王夫人,大半夜有什麽事?”他揉揉眼睛,他才巡夜,剛睡下,就被叫醒。他以為是誰的惡作劇。沒想到是薛詩怡。


  “老賈,陳修今天有沒有來過。”薛詩怡問。


  “沒有,前兩天倒是來過。”除了逢年過節,其他時間,都很少有人來掃墓,老賈記得清楚。


  眾人心裏一驚,難道陳修沒有來這裏?


  “可以讓我們進去看看嗎?”薛詩怡說,她擔心陳修從其他地方進去。


  “好。”老賈裹裹外套,在前麵帶路。


  沈光年和周晚晴走在隊伍後麵。


  “光年,陳修會不會沒來?”周晚晴說。


  “也許。”沈光年現在也想猜到陳修的想法,他鬧出那麽大動靜,不趕緊報仇,戒嚴之後,想出去就難了。


  幾人來到陳修的母親的墓前,放著的花已經焉了,沒有人來過的痕跡。也沒見到血跡。


  “老賈,有其他地方可以上來嗎?”薛詩怡問。


  “上山小路多,但是天黑路偏,不好走。”老賈憑著對這座山的了解。


  陳修想帶著兩個人,從小路上山,那麽短的時間,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說明他沒有來這裏。


  既然如此,他應該是找了地方躲著,薛夫人和薛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時間長了就不好說。


  “謝謝老賈,我們先回去了。”薛詩怡帶了一些煙酒送給老賈,沒有多留,一行人風風火火離開。


  坐在車裏,所有人都不開口,信心十足,最後撲了空,他們猜不透陳修的想法。心裏都有些煩躁。


  薛詩怡打破僵局:“今天都累了,大家回去休息。”


  眾人點頭。


  “謝謝你們為我家的事情奔波。”薛詩怡道謝。


  “阿姨不用客氣。”沈光年說。


  周晚晴和司歆瑤都不好開口,她們的父親正想著方法對付薛氏,幾家的關係降到冰點。不是因為王雅,周晚晴和司歆瑤絕對不會摻和到裏麵。


  先送王雅和薛詩怡回家,司機再開車送沈光年回家。


  沈光年開門的聲音吵醒安憶夏和張曉柔。其實是兩人徹夜長談,分享趣事。張曉柔極度缺乏安全感,寢食難安。安憶夏通過聊天,轉移她的注意力。


  兩人穿著睡衣,跑到沈光年家門口。


  “怎麽那麽晚才回來。”安憶夏問。


  沈光年看一眼張曉柔:“先休息,明天再說。”他一臉疲憊,靠在門邊。今天晚上的信息量太大,就算是他,也需要時間整理。


  “好。”安憶夏和張曉柔返回家裏,她們默契地不去提沈光年晚歸的事情。


  一個普通的公寓裏,雖然是半夜,依舊亮著燈。這裏的牆全都被隔音材料加工過,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從外麵隻看見些許影子。


  薛夫人和薛齊被綁在椅子上,繩子是攀岩用的,陳修喜歡攀岩,用特殊的結扣,越掙紮越緊。


  一桶冰水從薛齊的頭頂澆下,他被還沒融化的冰砸的頭疼,吃痛之後,很快醒來。他從鏡子裏看見旁邊同樣被綁著的母親。坐在沙發上的陳修。


  很快了解到情況,他和母親被陳修綁架了。


  “你這是幹什麽!”他沒有接受現在的處境,依然對陳修大吼。


  陳修不去管他,將腳邊的另一桶冰水倒在薛夫人的身上。


  薛夫人的頭發被水淋濕,貼在臉上,她被水嗆醒,看見陳修,先是錯愕,看見自己的兒子,她的反應不如薛齊,光是了解現狀就花了不少功夫。


  她驚恐道:“你想做什麽,要錢,我可以給你,隻要不傷害我們。”


  她把陳修的所作所為當成普通的綁架。


  陳修臉上掛著嘲笑:“我想做什麽,你心裏沒有數嗎?”


  薛夫人沉聲道:“薛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隻能拿出一千萬的贖金。”她給的贖金已經很豐厚了,一開口就那麽多,的確有誠意。前提是,陳修真的是綁匪。


  “陳冉。”陳修居高臨下說。


  薛夫人聽見這個名字,驚恐之後,死死盯著陳修,惡聲道:“我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讓她生下野種。”


  她一直以為陳冉和薛禮沒有孩子,現在想來,是她太天真,陳修的眉眼和陳冉有幾分相似,隻是她一直沒有注意,一個下人,不值得她正眼看待。


  薛齊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誰是野種?陳冉又是誰?


  “你放薛齊走,我任你處置。”薛夫人知道陳修不可能放過她,這一切的事情就是衝著她來,她隻希望兒子能沒事。


  “媽!”薛齊想說話,被薛夫人眼神製止,他的話就沒吐出來。


  陳修笑道:“你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嗎!”他陰狠一笑,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小刀,在薛齊的眼前比劃,刀身貼在薛齊的臉上,想從他臉上剜下一塊肉。


  薛齊感覺刀身冰冷,哭喪著臉,向薛夫人求救:“媽!救我!”


  “放開我兒子。”薛夫人護著兒子。


  陳修戲謔的看著她,階下囚,有什麽資格和他說話。


  “我會咬舌自盡。”薛夫人說完,咬住自己的舌頭。


  陳修有興致的看她:“我真不知道,咬舌會不會死,你示範一下。”


  薛夫人聽出陳修的凶狠,他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眼睛暗下去,隻希望薛齊聰明點,別惹怒陳修。


  薛齊已失去思考能力,像個孩子大哭大叫。


  陳修不耐煩,抽了他幾耳光,薛齊才老實下來。


  他沒了興趣,走出房間。


  “事情怎麽樣?”有人站在暗處,看不清相貌,聲音也分不出男女。


  “今天多謝你提醒。”陳修道謝,他的計劃簡單粗暴,用炸彈吸引別人的注意,趁亂將薛夫人和薛齊帶到母親墓前懺悔。


  薛夫人最疼兒子,薛齊在場,陳修才能問到想問的東西。


  “不用謝,我也是有私心。”這人說完,開門離開。


  陳修站在單麵鏡子前觀察薛夫人母子。


  這麵鏡子是特殊的,在薛夫人他們的眼裏是普通的鏡子。陳修卻可以清楚看見兩人的動作。


  警察辦案的時候,會讓被害者站在鏡子後,指認凶手。


  陳修是薛禮的司機,和警察局有些人相熟,想要一塊這樣的鏡子,簡單不過。


  “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陳冉是誰?”薛齊有太多疑問,陳修離開後,他就忍不住想問母親。


  薛夫人閉口不言,她還在薛禮和陳冉有孩子的這個衝擊下。她一直想避免的情況,還是發生了,這個野種居然光明正大的在她眼皮底下。


  此時,她還不知道薛禮是被陳修殺死。兒子殺父親,多麽荒謬的事情。


  陳修故意不說,想一步步擊潰薛夫人的心理防線。


  薛齊還幻想著自己的美好生活,就算薛氏保不住,他也有大筆錢可以供他揮霍。現在,莫名其妙成了階下囚,母親有難言之隱,卻不肯告訴他。


  被當成傻子的他,心裏憋了一股氣。他用力掙紮,用力太猛,連著椅子,整個人摔倒。


  “兒子,沒事吧?”薛夫人時刻注意兒子。


  “沒事。”薛齊疼到表情扭曲。


  陳修在鏡子後麵,注視著這一幕,滑稽到讓他發笑,眼角卻濕潤了,他本該擁有圓滿的家庭,即使不能和親生父母在一起,養父母對他足夠好。彌補他的父愛母愛。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有了新的,就可遺忘,一家人慘死,陳修無論如何不能接受。他的母親,外公外婆,每一個人都沒有錯。他們為什麽死。


  陳修的養父母死後,他毫無牽掛,隻想為母親一家報仇。血債血還。薛夫人殺他一家,他也要殺她全家。


  薛禮坐視陳冉一家死亡,他的漠視,讓陳修不能接受。


  弑父殺兄,即使被世人唾棄,陳修也在所不辭,他的一切都是為了複仇。


  陳修的計劃不變,隻是需要多繞些彎子,那麽多年都等了,幾天時間算得了什麽。


  他觀察一會兒,發現沒有價值,架好錄像機,到書房拿出紙筆,設計接下來的計劃。


  先裝成普通的綁架案,給薛家的人,送去綁架信。


  薛治和薛禮不和,他不會那麽配合警察,給陳修的計劃實施多了幾分可能。


  薛氏有人站在他這邊,可以為他提供消息,陳修抱著必死的決心,如果他死了,會不連累任何人死去。他希望死在母親的墓前,而不是法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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