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和好
“怎麽辦?”李醫生問。
高父也不知道,沒找到人,心裏的失落可想而知。
“有楊阿姨工作的地址,我們可以去找找。”沈光年知道,人寧願移動著,也不願意在原地等候。
待在原地,會讓人覺得焦灼,自己沒有掌握主動。
“好,我們走。”高父同意。
他現在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可能冷靜的待在這裏。
決定去楊阿姨的工作單位,又產生了新的問題,該不該讓人留下來,誰留下來。
人就是矛盾體,大事小事都會有糾結的地方,因為人不是獨立的活著,不止要考慮到自己的感受,還要考慮多方麵的因素。
“我留下來。”李醫生主動,他認識楊蘭。
確定後,剩下幾人趕往楊蘭工作的地方。
車突然停下,喇叭聲此起彼伏。
“別按了,前麵發生車禍,走不了。”有人說。
司機欲掉頭,被後來的車擋住路,短短時間,路就被封死。
交警已經在處理,可是,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據目擊者說,是因為有人想超車,然後,撞到,幾輛車連環追尾。
人員受傷不嚴重,沒人死亡,隻受了點輕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汽車零件,保險杠什麽的掉落一地,清理需要花時間。
“老板,估計沒有幾小時走不了。”司機說。
高父急得滿頭大汗:“怎麽辦?”
“我們下車,反正沒多遠,走過去。”沈光年見司機為難,提出辦法。
幾人下車,走到街道上,沈光年開啟地圖,語音為他們導航。
一波三折,終於到了楊蘭的公司。
他們在前台詢問。
“請問,楊蘭在嗎?”高父問。
“蘭姐今天沒來。”前台回答。
“你知道她在哪裏嗎?我是她朋友,找她有急事。”高父表明身份,說出來意。
前台見他確實很著急。
“她在醫院,她兒子割腕自殺……”前台好心的提醒他們。
楊蘭因為兒子的事情,已經很苦惱了,希望他們能把握分寸。
“謝謝。”高父道謝。
幾人來到醫院,問清楊蘭兒子的病房。
在門口遇見打水的楊蘭,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卻沒有遮掩她的美麗。
遭遇這種事,她依然堅強,為了兒子,她不能表現出悲傷和責怪,隻能用心和他交流,慢慢開導他。
“高揚?”很久沒見,高揚和印象中似乎不太一樣。
“楊蘭,是我。”
“先進來。”
那麽多人在走廊上,影響別人休息。
楊蘭的兒子頹靡的躺在床上,眼神沒有光彩。
手腕上的紗布被病服遮住,卻還是能看見。
“沈光年!”楊蘭的兒子驚呼。
楊蘭也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安憶夏見沈光年一臉好奇。
“本市分為四個城區,有個說法。南區的美食,北區的美女,西區的美景,東區的沈光年。”安憶夏學著代文軒的口吻。
這倒是沒誇大,南區有不少小吃街和美食城,北區有藝校和音樂學院。
東區主要是學校,看重的是成績,沈光年蟬聯N次第一,被稱為學神,名聲在外。
不少學生,家長都聽過他的名字。
安憶夏的父母居然認不出來,對自己女兒未免太過忽視。
“這是我兒子孫邈,為了高考,才回到這裏,現在在X私立高中。”楊蘭說。
“我兩個兒子也在這裏。”高揚說。
兩個家長關於孩子的事,開始聊起來。
沈光年輕咳幾聲,提醒高父,此行的目的。
“楊蘭,我有點事想問你,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高父忐忑,怕楊蘭不同意。
“好,我們出去聊,孫邈,你先和這些同學聊聊。”楊蘭囑咐孫邈。
兩人走後,孫邈看著沈光年,有些羨慕的眼神。
氣氛有些尷尬,幾人不熟悉,也找不到話題,尤其是孫邈是因為割腕自殺進的醫院,幾人都怕說錯話,讓他傷心。
“沈光年,你是怎麽學好的?”孫邈突然發問。
幾人心裏一抖,全部看著沈光年,安憶夏更是用眼神示意,讓他不要說錯。
“預習,聽課,複習,做題。”沈光年說出自己的辦法。
孫邈默然,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提前預習課程,課後複習,可是,沒幾個能做到。
做到的,效果也不好,孫邈就是其一,他很認真的在學,可是,成績還是不高不低,離他理想的大學,還有很遠的距離。
高考迫在眉睫,他因為被老師嘲笑,也是為了躲避高考,一時想不開自殺,幸好被救了回來。
幾人小心翼翼的對待,孫邈說:“你們不用那麽在意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雖然還有迷茫,可是,沒有了自殺的念頭。
他的話不能讓幾人安心,自殺的念頭有時就是一瞬間的事。
“沈光年,聽說你要演話劇。”孫邈打開了話匣子,一點不像剛自殺的人,不停詢問沈光年各種問題,有時也會八卦幾句。
喜歡什麽食物,喜歡哪個學科,對哪個女生有意思。
沈光年全都一一回答。
“喜歡獼猴桃,數學,沒有。”
過了一個小時,三人已經習慣,
高父也回來了。
神情喜悅,痛苦,更多的是懷念。
“爸!”高朋遠兄弟急於知道真相。
“回去再說。”
“沈光年,我能多和你談談嗎?”孫邈經過一個小時的相處,成為沈光年的迷哥,想多請教沈光年一些事情,學無長幼,達者為先。
“可以。”沈光年樂於為他答疑解惑。
幾人回到高家,高父已經通知李醫生,人齊,高父才願意說。
“我妻子並不是因為代孕的事,而是,她生下小遠後,身體變差,我當時正處於事業上升期,她不想拖累我,就找了這個理由和我離婚。”高父悲痛,他居然完全沒有發現,妻子的身體出現問題。
有些人表麵上看著與常人無異,但是,內裏已經損壞嚴重,高母自己知道,才會做出離婚的決定。
她的本意是好,卻害高朋遠和她過苦日子,在親戚家顛沛的時候,內心受到很多傷害,厭惡自己的父親。
高鵬飛有些失落,高母不是因為他離婚,也沒有提到他,完全不在意他。
人最可怕的就是不被認可,不被在乎。
“小飛,你媽媽很喜歡你的,她是為了做足戲,才讓你和我住。”高父淚流滿麵。
“你身上的玉,是你媽媽在寺廟裏求的,她三跪九叩,從山腳一路拜到山頂。”高父當時陪著高母一起去。
她一次次的累倒,卻一次次的堅持,拒絕高父的攙扶,一個人慢慢的前進,這是,她作為母親,此時能為孩子做的,她隻能祈禱,孩子平安出生。
高母並不信佛,隻是聽別人說,這裏的佛很靈就來了。
為了孩子,她做自己不相信的事情。
知道高鵬飛是陳瑜生的,她的心裏確實有些隔閡,看著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她確定高鵬飛是她的兒子,心裏的芥蒂隨之消失。
如果不是,她身體不好,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幸福的生活。
高鵬飛兄弟泣不成聲,到現在,他們才明白母親對他們的愛,她的用心良苦。
這個故事讓人感到唏噓,初衷是好的,過程不如人意,但是,高家一家人知道了,他們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我決定向陳瑜表白,帶她去國外治療。”李醫生通過這事,確定了自己對陳瑜的感情,不能就這樣,讓陳瑜死去,他要告訴她,他喜歡她,很久很久。
“你的資金夠嗎?”高父全力支持。
“我這幾年還是有點積蓄的,沒有,我會向你借的。”李醫生笑道。
壓在心裏的大石沒有了,兩個老朋友保持著他們的友誼。
“去喝一杯。”李醫生做了一個舉杯的動作。
高父很有默契的,拿出珍藏的好酒。
“走吧。”沈光年說。
幾個未成年自覺的離開,大人的酒會,他們不適合在場。
高鵬飛帶著幾人去常去的餐館。
這裏賣的是燒烤,到處都是油煙味,但是,更濃烈的是飄著的肉味。
沈光年摸摸肚子,確實有點餓了。
找了個地方坐著。
“老板,照舊。”高鵬飛喊道。
“好嘞。”老板回答。
高鵬飛果然是常客,點菜都不用慢慢點,老板都知道他的喜好。
“沈光年,安憶夏,我知道你們是吃貨,特意請你們來吃,放開肚皮敞開吃,我付賬。”高鵬飛拍桌子,豪爽的說。
“你有錢嗎?”沈光年認真的問。
高鵬飛頭上黑線冒過,心想,這種氣氛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他摸摸口袋,有些尷尬,一窮二白,連個鋼鏰都沒有。
“小遠,帶錢了嗎?”他小聲說。
“哥,你不會真沒帶錢吧!”
“我哪裏記得帶。”高鵬飛嘟囔著。
“我也沒帶。”高朋遠說。
“要不先賒賬。”高鵬飛說。
桌子沒有多大,他們兩兄弟說的話,被聽得一清二楚。
“我付,老板做的是小本生意,誰都賒賬,生意怎麽做。”沈光年歎氣,果然還得靠自己。
安憶夏沒有說話,反正,她就來吃白食的,誰付賬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