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尋找
高朋遠到沈光年的家借宿一宿，他震驚了，怎麽說，就是很有學霸的感覺，簡單的家具，牆上也釘著書架，上麵堆滿了書，全部按編號排好，就像一個小型的圖書館。
“我以前是圖書管理員。”沈光年解釋。
這個理由不能說明什麽，學校的圖書管理員很多，也沒幾個會有那麽多的書。
“學校太麻煩了，明明有機器記錄，還要讓我們手寫記錄。”沈光年難得抱怨，他覺得學校完全是多此一舉。
學校的借書記錄是連接網絡的，就算機器出什麽問題，修好後，一樣可以找回記錄。
“就是覺得我們圖書管理員隻整理書，太輕鬆了，他們知道什麽！”沈光年故意說一些話，想讓高朋遠轉移注意力。
效果顯著，高朋遠尷尬的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麽回他的話。
沈光年把房間讓給高朋遠，他睡客廳，高朋遠覺得愧疚，想睡客廳，他哪裏知道，沈光年睡客廳已經成為習慣，沙發床比席夢思更讓他覺得舒適。
一夜無夢，高朋遠難得睡了一個好覺，或許是遠離家裏的壓抑，讓他放下戒心。
真是諷刺，在自己的家裏無法入睡，在別人家，卻安穩的睡著。
他洗漱完，餐桌上已經擺好早餐，沈光年的體貼入微，確實能給他加不少分。
原本，高朋遠覺得，那麽多女生喜歡沈光年，是因為外貌，現在看來，這些女孩都不是省油的燈泡，知道綜合考慮。
“我已經約好你哥哥，在咖啡廳見麵。”咖啡廳屬於公共場所，即使兩人有不愉快，也不會大吵大鬧。
咖啡廳的舒適環境，也會讓他們心情變好。
高鵬飛早早的來到咖啡廳，他的精神狀態不好，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是昨天的，沒有換，高朋遠好歹也重新買了衣服換上。
沈光年，安憶夏，高朋遠三人趕到，看見高鵬飛的樣子，高朋遠有一絲不忍，高鵬飛什麽時候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何時像現在一樣頹廢。
“哥。”高朋遠輕呼。
高鵬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眶有些濕潤，聲音沙啞的叫著高朋遠的名字。
“先坐下。”安憶夏覺得站著太顯眼。
幾人入座，沈光年挨著安憶夏，高朋遠兄弟坐在一起。
“小遠，我不知道你受了那麽多苦。”高鵬飛表情痛苦，弟弟被欺負的時候，他在燈紅酒綠，肆意的揮霍金錢。
“沒事，現在好了。”高朋遠冷靜過後，對高鵬飛的無知，不是那麽厭惡。
高鵬飛正欣喜，覺得他們可以像普通的家庭，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我不會原諒父親！”高朋遠此話一出，高鵬飛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為什麽？”他問道。
“爸爸明明知道媽媽身體弱，還和她離婚，害她鬱鬱而終！”高朋遠憤慨，他就在媽媽的身邊，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安憶夏提出中肯的意見，她的父母雖然分居，使她對愛情失去信心，卻沒有讓她失去判斷。
整件事不能光憑高朋遠的看法就下定論。
“我說的都是真的！”高朋遠急於證明自己的說法，聲音不由變大。
“她不是不信你，隻是不希望你帶著自己的想法，去看這件事。”沈光年幫著安憶夏說話。
高朋遠重新靠在椅子上。
“高鵬飛說說你對父親的看法。”沈光年轉向高鵬飛。他自幼和父親一起生活，對父親應該比較了解。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什麽，他也沒有和父親有什麽交流，隻是每個月的生活費準時到賬，沒錢了，發條短信，錢就會打來，與其說是父親，更像是不用還錢的信用卡。
幾人看著他，等他的回答。
十幾分鍾後。
“我不知道。”他低下頭。
幾人沒有去深究。
“你們現在想知道什麽？父母為什麽離婚？”沈光年覺得要先定出一個目標，要有目的性的尋找。
“好。”兩兄弟都沒有意見，這是所有矛頭的起源。
“先找你們父親的好朋友問問。”
“我家應該有聯係方式，我爸有個號碼簿。”高鵬飛總算有點作用。
幾人來到高家，門一開就有一股惡臭，門窗緊鎖，垃圾桶，茶幾上都是腐爛掉的食物，和零食袋。
沈光年眼神不悅的看著高鵬飛，後者心虛的低下頭，他在家裏從來?都是很隨意的，隨意到襪子亂放。
“給你十分鍾收拾幹淨。”沈光年帶著安憶夏和高朋遠在門外等著，他有手表及時，嘴裏念著時間。
高鵬飛第一時間把門窗打開，找了一個碩大的黑色垃圾袋，把垃圾全都收進垃圾袋裏。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能長出八隻手。一心多用。
高朋遠看不下去，幫著他一起整理，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下，算是收拾幹淨，雖然有些死角還是有塵埃，沈光年選擇視而不見。
沈光年和安憶夏坐在客廳等候，兩兄弟把電話簿找出來。
翻開電話簿，除了電話以外，還有每個人的生日，興趣愛好，說是電話簿，更像一本同學錄。
隨意翻了幾頁，字跡全都一樣，顯然出自一人之手，高鵬飛的父親，並不像兩兄弟說的那樣，不近人情。
兩人也沒想到，父親會是一個細心的人，一時繞不過來。
他們繼續翻著，在最後幾頁，全都是關於他們的媽媽的，所有的愛好，厭惡，全都記錄清楚，兩人的約會，也寫了，還附上當時的感受。
如此深愛的兩人，怎麽會離婚，其中肯定有更深的原因。
“張叔叔是爸多年的朋友，肯定知道。”高鵬飛肯定的說。
高朋遠看著號碼，準備拿出手機，手伸進兜裏，才發現手機壞了，沒有在身上。
“我來打。”高鵬飛撥號。
接通後，他開了免提，讓幾人都能聽見。
“張叔叔，是我，小飛。”他先自報家門。
“小飛啊！有什麽事？”
“張叔叔，我想問問你，關於我爸媽的事，他們為什麽離婚？”
對麵沒了聲音。
幾人還以為是掛斷了，看看屏幕，是正在通話中。
“張叔叔？”高鵬飛叫了一聲。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為你爸爸的初戀，男人嘛，在這些事上，處理不好，就會出問題。”
高鵬飛不喜歡自己的父親被這樣詆毀，忍住怒氣。
“謝謝你，張叔叔。”迅速掛斷電話。
幾人麵麵相覷。
“我爸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他從來就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但是，男性不就是會對初戀抱有特別的感情。”安憶夏的話沒有針對的意思。
“多問幾個人，最好是和你爸媽在大學就認識的人。”沈光年從電話簿發現，高鵬飛父母是在大學相遇的。
當時的朋友應該比較了解他們的感情。
高鵬飛重新打了幾個電話，回答都大同小異，都說跟他父親的初戀有關。
兩人變得焦躁，難道父親真的有做對不起母親的事，兩人才會分開。
可是，當時離婚，並沒有提到這段婚姻裏有第三者插足。
高鵬飛的電話突然響起，嚇到眾人，他不耐煩的看手機。
“爸打來的！”他舉起手機，讓幾人能看到。
“開免提！”沈光年喊。
“小飛，不準你查我和你媽離婚的事！”高父的語氣不好，低沉的聲音很有威懾力。
“小遠，應該也在你旁邊，你們兩兄弟好好待著就行了。”
“為什麽？我們不是你飼養的寵物，我們有自己的思想，有知道真相的權利。”高朋遠抗議。
“就憑我是你們的父親！”高父拿出做父親的威嚴。
兩人說不出話。
手機傳來忙音，高父掛斷電話。
“看來是剛才的人，通知你們的父親。”沈光年說。
兩人很生氣，這些叔叔阿姨，嘴上沒有個把門的，怎麽什麽都說。
“那些人說的都太過表麵，而且用詞都差不多，有點刻意的感覺，事情應該不簡單。”安憶夏分析。
幾人陷入沉思，是誰傳出來的話，每個人都說的差不多，源頭在哪裏呢？
“你們的爸媽有沒有共同的好朋友？”沈光年問。
“李叔叔就是，他在市醫院，應該快下班了，我們去找他正好。”高鵬飛怪自己，怎麽沒有早點想起。
幾人來到市醫院，在醫生辦公室找到李醫生。
他正在收拾文件。
“你們怎麽來了？”他笑著歡迎幾人。
“李叔叔，我想問你，關於我父母離婚的事。”高鵬飛明說。
他和李醫生比較熟悉，不用講什麽說辭。
李醫生回避似的轉身，反問道：“你們問這個幹什麽？”
明顯是有事隱瞞的樣子。
沈光年示意兩兄弟，接著追問。
兩人開始各種哀求，李醫生為難，但是不肯開口。
任憑他們磨破嘴皮，都不肯透露半句。
“李叔叔，你想看著我們家不像家，和爸爸斷絕關係嗎？”高鵬飛說。
“不要亂說！”李醫生不讓他說出這種話。
他知道自己言語過激，反省。
“李叔叔，你知道我和媽媽生活的有多苦嗎！我隻想知道，為什麽要受這種苦。”高朋遠用感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