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以牙還牙
高朋遠的情緒漸漸失控,他時而大笑,時而悲傷,無助的樣子讓人心疼。
他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做法,沈光年不認同,但是,高朋遠可能是被逼急了,才做出這種行為。
長期的壓抑會讓人的性格觀念扭曲,做出傷害自己和別人的事情。
高朋遠抓起桌上的螺絲刀,就刺向沈光年。
沈光年捏住他的手,他吃痛,鬆開手裏的螺絲刀,沈光年將他按在地上。
高鵬飛和饒皓月聽到動靜,跑到二樓,看見沈光年將高朋遠製服在地。
“快放開我弟弟!”高鵬飛叫道。
沈光年沒有搭理他,看向高朋遠:“冷靜了嗎?”
“冷靜了。”疼痛讓他清醒。
沈光年慢慢鬆開他。
四人回到客廳。
“到底是怎麽回事?”高鵬飛搞不清狀況,沈光年突然到他家,找他弟弟有事,還和他弟弟動手,高朋遠卻沒有反抗,還感激的看著沈光年。
他就像個局外人,這種感覺讓他不爽。
高朋遠把遭遇校園欺淩的事情說出,第二遍,他顯得比較平靜。
高鵬飛憤怒中帶點自責,自己在悠哉遊哉,弟弟卻被欺負,他是個人渣,但他對弟弟是真的好。
“事情都清楚了,走。”沈光年說。
“去哪?”幾人都是懵的。
“報仇。”沈光年嘴角上揚,邪魅狂狷的笑容。
高鵬飛承認,沈光年確實比他更有魅力。
時刻盼望著報仇,機會來了,高朋遠卻沒有想象的開心。
幾人找到施暴者的帶頭人,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安憶夏和趙芸先他們一步。代文軒告訴沈光年地址後,立刻告訴安憶夏。
施暴者張雷是饒浩明的手下,跟饒浩明一樣都是酒囊飯袋,依附饒浩明,是社會上的蛀蟲。
他剛從網吧出來,連續幾天通宵,眼睛睜不開,整個人精神萎靡,玩遊戲的錢就是從其他同學手裏搶的。
從口袋裏拿出香煙和火機,點燃一根,吞雲吐霧,自以為很帥的樣子。
沈光年一行人出現在他麵前。
嚇得手中的煙掉了,可惜的看著地上的煙,這是最後一支煙,他身上也沒有煙了,隻能聞聞指間的煙味。
“賠我的煙!”他精神不振,沒有看清眼前的人,平時在學校橫行霸道,讓他養成跋扈的性格。
“張雷。”高朋遠叫了他的名字。
“小高啊,借我點錢,買包煙。”張雷搭在高朋遠的肩上,身上的煙味讓高朋遠難以忍受。
高鵬飛看他吊兒郎當,還欺負高朋遠,怒上心頭,將他推倒。
張雷沒有站穩,摔得人仰馬翻,沒等站穩,就破口大罵:“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明哥的手下!信不信我卸你兩胳膊。”
高鵬飛用他的拳頭回答,他沒有像麵對沈光年時那樣示弱,而是盡全力,一拳拳重擊打在張雷的軟處。
張雷隻能在地上打滾叫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高鵬飛本來就學過空手道和武術,再占了先機,張雷雖然有打架的經驗,他那點三腳貓功夫,根本不夠看。
直到高朋遠叫停,高鵬飛才停下,打人與被打的都大汗淋漓。
張雷躺在地上喘息,呼吸一下就覺得疼痛,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是身上都是傷。
高朋遠看著張雷,沒有報仇的快感,反而有些悲哀,看見他就像看見自己。
“你以後再敢欺負我弟弟,我就打斷你的腿。”高鵬飛威脅。
“知道了!知道了!”張雷隻想趕快離開,報仇可以慢慢來,今天受到的侮辱,來日加倍奉還。
他忘記自己欺負別人的樣子,看著別人瑟瑟發抖,他嘲笑的狂呼,隻是被教訓一下,跟他施加在別人身上的痛苦比起來,算得上什麽!
沈光年隻是旁觀,他想讓高朋遠明白,以暴製暴,隻會加深仇恨,循環反複。
高朋遠沒有報仇的快感,他明白了這個道理,無所謂的說:“你走吧。”
他輕易的將張雷放走。
張雷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離開。
沈光年帶著眾人來到碼頭,這裏有老六買的遊艇,他說軍艦是男人的浪漫,可惜買不到,隻能用遊艇充數。
他是個家裏蹲,這個遊艇就被閑置,看上去像新的一樣。
老六還貼心的找了開遊艇的人。
沈光年找他都是為了正事,嚴肅又認真,休閑的事情還真是少,他不知道,沈光年還是為了幫人。
高朋遠的相機和照片毀了,沈光年就借遊艇,帶他拍海上的日出。
安憶夏等人也跟著,就當度假,遊艇上什麽都有,也不用準備什麽。
趙芸天性愛熱鬧,衝到甲板上大喊,代文軒小心的嗬護她,怕她摔倒,恩愛的樣子羨煞旁人。
高朋遠找到最佳的觀察點,架好攝像機。
沈光年幫著他。
高鵬飛和沈光年的關係不好,可以說是惡劣。
他故意示弱,用真劍襲擊沈光年,差點在沈光年的臉上留下劍痕,現在,他的弟弟卻收到到沈光年的幫助。
他羞愧難言,在一旁糾結徘徊。
“高鵬飛在內疚。”安憶夏在沈光年的耳邊說。
沈光年繼續手上的工作,淡然道:“會內疚,證明他有良知,但是依舊改變不了他在感情上是個人渣。”
“你覺得失火會和誰有關?”安憶夏問道。
“你有沒有看過東野圭吾的《放學後》。”沈光年反問。
安憶夏點頭,東野圭吾的書,她還是看過幾本的。
“前期主人公一直認為有人想要殺他,但是,並不是,凶手看似是衝著我來的,或許,他的目的不在我。”
兩人陷入深思。
天色漸晚,風裏夾雜點海水,有淡淡的鹹味,將衣衫打濕,晚上的海裏氣溫驟降。
沈光年給安憶夏披了一件外套,饒皓月因為暈船,正在休息。
幽暗的大海波濤洶湧,和一片燦爛星空形成對比。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安憶夏思慕的人,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和她欣賞美景。
沈光年的眼睛比大海更加深邃,比星空更加明亮,看一眼,就讓人陷入其中。
兩人沒有說話,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倦意起了,互道一聲晚安,就去休息。
其實安憶夏不想那麽早睡,想多跟沈光年待在一起,哪怕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但是沈光年的作息時間是定好的,到時間,他就會休息。
一夜好夢。
安憶夏揉了揉眼睛,艱難的從床上爬起,經過沈光年的訓練,她已經可以不用鬧鍾,自己醒來。
洗漱過後,穿好衣服,看看還在床上和瞌睡做鬥爭的趙芸,她輕歎一聲,悄然離開。
沈光年已經在甲板上,他望向遠方,船上的顛簸,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早。”他發現安憶夏,跟她打招呼。
“早!”她的聲音比較高,每天能和沈光年說早安,晚安,她就會有幸福感。
她的心不大隻有沈光年一個,她的要求不高,隻要他能幸福。
人們陸續起來,誰都不想錯過日出。
饒皓月腳步不穩,麵無血色,一天沒有進食的她,早已饑腸轆轆。
沈光年讓安憶夏把早餐遞給饒皓月,還是避免接觸為好。
沈光年可以想象,她借故倒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趙芸主動完成這個任務,把早餐交給饒皓月。
她的理念是,安憶夏沒有機會,也不讓其他女生有機會。
進攻不行,就改成防守,助攻到這種地步,她已經盡力了。
高鵬飛兄弟不懂這裏麵的事,吃著早餐。
太陽慢慢從海平麵升起,霞光映紅了天空,雲層層疊疊,遮住一些陽光。
太陽初升時,依舊晦暗不明。
這是黑暗與光明的交界,運氣好,能看見日月同天。
旭暗,黎明前的黑暗,物極必反,在極黑之後,會迎來光明。
高朋遠驚訝於眼前的景色,在沈光年的提醒下,才想到要拍照。
抑製住內心的激動,在黑暗與光明混沌時,按下快門,記錄這一刻。
不用去看照片,他知道這是他攝影以來,最好的作品。內心狂喜,他跟在場所有人擊掌,在彎腰鞠躬,以示感謝。
謝謝他們的鼎力相助,他才能拍出那麽好的照片。
“謝謝大家!”感謝之情溢於言表。
“快去參賽,不要錯過報名時間。”在這種氛圍下,沈光年來了那麽一句,不愧是話題終結者。
他注意的點和其他人很不同,別人都想煽情,說一些鼓勵的話,隻有他很寫實。
安憶夏已經習慣,莫名覺得有些可愛,沈光年無意,卻每次都能破壞氣氛,這也算一種本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性,像代文軒就是消息通,什麽大事小事,他都能獲得第一手消息。
趙芸就是電視通,言情劇,古裝劇,什麽都知道,還能拿來用,雖然有些方法確實讓人吐槽。
“光年,你能不能盼人家點好!”代文軒調侃道。
沈光年認真的煩惱,可是,他沒有發現自己有哪裏不對。
他神情嚴肅的問代文軒,後者苦笑,不知如何作答。
饒皓月笑得燦爛,她很自然的融入,明明是情敵,安憶夏卻對她討厭不起來。
表象是個花癡,但是有時思考的樣子,又會給人截然不同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