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往事
孩子們都累了，聽說有蛋糕，興奮的跑回孤兒院。
沈光年和安憶夏走在後麵，安憶夏問沈光年，丁菲說了什麽。
“她家的服裝廠資金周轉不靈，要我幫忙。”
“你要幫嗎？”
“我去六哥那裏問問，要是她說的是實話，我可以幫忙。”沈光年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他六哥那裏，問李在晨的消息。
每次都失望而歸，他也不在乎，隻要能知道一點消息，知道他安然無恙，就夠了。
“你想去嗎？”沈光年問。
“去。”安憶夏答應，她想認識沈光年的朋友，了解更多他的事情。
沈光年先帶著她去采購一些食物，生活用品。他雙手提滿東西，都不讓安憶夏幫忙，他細心的地方，特別加分。
安憶夏以為沈光年會帶她到地下室之類的地方，兩人坐著電梯，緩緩上升，可以看見遠處的風景，白雪皚皚，華燈初上。
兩人來到最高的樓層，沈光年輸入密碼，推門而進。
他拍下手掌，客廳的燈應聲亮起，掃地機器人在屋內亂竄。
裏麵有個房間亮起光芒，沈光年放下袋子，推門進去，安憶夏跟在他後麵。
一個房間裏都是電腦，屏幕上閃爍著安憶夏看不懂的字符。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生，坐在電腦前，戴著防輻射的眼鏡，雙手飛快的敲擊鍵盤，如同演奏一樣，鍵盤發出悅耳的聲音。
他沉醉其中，沒有發現家裏來了兩位客人。
沈光年看他一時三刻結束不了，帶著安憶夏來到廚房，兩人開始準備晚餐。
“我們七個是玩遊戲認識的，按年齡排，我是第七，他第六，你叫他六哥就行，他是個黑客，也是個軟件設計師。”沈光年向安憶夏介紹。
“小七，你來了！這位是？”老六很驚訝，小七什麽時候帶過女生來。
“她是我朋友，也是同班同學，安憶夏。”
“小七麻煩你照顧了。”老六說。
“沒有，我才多虧他照顧。”安憶夏覺得沈光年幫她的時候比較多。
“你們兩別在這寒暄了，開飯了。”沈光年把菜端到餐桌上。
三人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食不言寢不語，老六可能餓了，菜嚼了兩口就下咽。
安憶夏覺得好奇，又覺得看人吃飯不禮貌，默默將目光移開。
晚餐過後，沈光年像個家庭煮夫，自覺的將碗收拾洗淨，放回原處。
老六開始八卦，追問安憶夏和沈光年的關係，安憶夏吞吞吐吐的樣子，讓他覺得兩人有點可能。
沈光年洗完碗，坐在安憶夏旁邊，把卷起的袖子放好。
“六哥，丁菲家的情況是怎麽樣？”沈光年直奔主題。
老六用投影儀，向兩人介紹。
“丁氏服裝廠，建立五年，每年盈利都有上升，去年訂單增加，可是，在三個月前，不明原因起火，機器損壞嚴重，要是，不能及時交貨，需要付大筆違約金。”老六介紹。
沈光年沒有發問，他知道還有下文。
“其實，丁氏服裝廠的那塊地，預計在兩年後拆遷，到時地價可以翻幾倍甚至是數十倍，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他們是為了給丁海下套。”小六口中的丁海是丁菲的父親。
“有政府勢力介入嗎？”沈光年問。
“沒有，隻是有涉黑，布局的人叫蕭天，在當地有點勢力。”
“跟饒家比怎麽樣？”安憶夏知道的涉黑的，隻有饒家。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饒家吃肉，蕭天連口湯都喝不上。”老六說。
沈光年思考過後，決定幫忙：“我明天去看看，六哥，你去嗎？”
“我就算了，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老六拒絕出門。
安憶夏心想，這不是家裏蹲嗎？但是，不好說出來。
“小七，還是沒有消息。”老六垂頭喪氣，找了那麽久，一點消息也沒有，就算死了，也該有個墓地，警局也該有記錄。李在晨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沈光年點頭不語，眼裏帶著悲傷。
他帶著安憶夏離開。
走在昏暗的街上，安憶夏看見沈光年空洞的眼神，像具行屍走肉。
“可以跟我說嗎？”她鼓起勇氣問。
沈光年詫異的看她，她從來沒問過他的過去。
“我母親是個作家，父親是帝都的一個官員，在我上初一的時候，我的母親生病住院，後來，不治身亡，父親在外地出差，沒有見母親最後一麵，也沒有參加葬禮。”沈光年說著，對父親抱有恨意。
“半年後，他和那個女人結婚。”沈光年把周晚晴的姑姑稱為那個女人，他覺得父親根本不喜歡母親，不參加葬禮，還那麽快再婚，沒有問過他，直接給他婚禮的請柬。
在父親的心裏，沒有他和母親。
“我開始逃課，打架，想報複父親，或是單純想要發泄。”沈光年嘲笑自己的幼稚。
“我被一群社會上的混混綁架，好朋友李在晨的妹妹也一起被綁，他們知道那個女人是上市公司老板，就打電話勒索，我父親拒絕交贖金，報警，警察裏有我父親的政敵派來的，他開槍殺我，夢琪替我擋了。”沈光年吸著空氣，眼淚不停的流下。
安憶夏看見他的淚水，覺得心疼，沈光年當時也不過初三，還是在父母麵前撒嬌的年紀，他卻經曆那麽多。
“在晨失蹤了，我一直在找他，如果，他想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給他。”這是沈光年的決意。
安憶夏說不出，不關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這種話，這隻會提醒沈光年，他的錯誤。
沈光年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在母親死之前，他是個陽光熱情的男孩，後來，變成現在這樣，細心照顧人的習慣還在。
沈光年的軟弱好像就是那麽一會兒，到了燈光明亮的地方，他就恢複平靜，隻是眼裏的血絲證明他剛剛哭過。
安憶夏決定，在沈光年麵前，盡量不要提起，心病還須心藥醫，需要靠沈光年自己想通。
次日清晨，沈光年準備早餐，傳來敲門聲。
他戴著圍裙，開門。
兩個可愛的小學生站在門口。
周雨涵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
兩人穿著同樣的衣服，紮著馬尾，看上去就像雙胞胎。
那個女孩看沈光年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害羞的樣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先進來，外麵冷。”沈光年開門讓兩人進來。
一人給了條毛巾，讓她們擦掉頭上的雪，房間內溫度高，雪化了，把頭發弄濕，再出門，很容易感冒。
兩人坐在沙發上，擦幹頭發。
沈光年端了兩杯熱牛奶，放在她們麵前。
“糖果哥哥，這是我同學，她叫丁雯，她家的服裝廠出了問題，你能不能幫忙？”周雨涵言辭懇切。
沈光年就說，害羞的樣子，怎麽有點熟悉，原來是丁菲的妹妹。
“好，我幫忙。”沈光年答應。
“小雯，我就說，沒問題。”周雨涵轉向丁雯。
“謝謝。”丁雯的聲音比丁菲還小，嘴巴隻是微微動，沈光年隻能憑猜測。
“吃早餐沒有？”
“沒有。”周雨涵直接說，丁雯輕微的搖頭。
沈光年笑笑，為她們送上早餐。
周雨涵說著丁雯：“小雯，都說過多少次，說話要大聲，要看著對方。”
丁雯表情委屈，她就是害羞，周雨涵的開朗外向，她學不來。
沈光年看著兩人的互動，覺得高興，性格不同的兩人成為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周雨涵開朗外向，但是粗心大意，丁雯仔細認真，但是害羞，兩人性格互補，在學習和生活上，都可以幫助對方。
所謂朋友，就是互相影響，一起變得更好。
安憶夏自己在家裏吃完早餐，沈光年看見饒三爺的住處，有了靈感，將原來的缺口，用木板封上，再掛上畫。
木板極脆，安憶夏都能輕易擊碎，這樣可以隱瞞別人。
四人坐車來到丁氏服裝廠，附近沒有被火勢波及。
蕭天應該讓人控製住火勢，怕波及到附近的居民區，把事情鬧大。
這樣看來，服裝廠裏應該有蕭天的內應，不然，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縱火。
大門口有很多人圍著。
一個中年男子，拿著掃帚，打在跪在地上的青年身上，兩人應該是父子。
是什麽原因，讓父親當眾教訓兒子。
青年的頭發染的花裏胡哨，五顏六色，整個一個雞窩，看起來就是無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人。
“你這個不孝子，居然敢放火燒廠。”
周圍的人原本都在勸解，聽到這話，紛紛指責青年，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都做的出來。
“爸，我也是為你們好，守著個破廠能掙幾個錢，蕭總給的工資可是現在的三倍。”青年鼓動在場的人跳槽。
沈光年冷笑，看來蕭天給他的酬勞不少。
丁雯看見那麽多人，有點害怕，抓住周雨涵的衣角。
周雨涵也害怕，強裝鎮定，一隻手護住丁雯。
工作沒多久的員工，有些意動，上萬的工資，可不容易，在服裝廠，可能一輩子也沒有那麽高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