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缺陷
物理老師在講著公式,同學們都昏昏沉沉地睡倒大片,在上午上物理課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咣當的一聲,班主任推門而入,先是指責睡覺的同學,再隨便說些廢話。
物理老師尷尬地站在講台上,把粉筆放下,拍拍手上的灰塵。
班主任講完後,沒有打招呼就走了,當真是來去匆匆。
可憐物理老師一個馬上退休的老人,被她嚇的不輕,忘了講到哪裏,多虧前麵的學生提醒。
不少學生對班主任的做法很反感,有什麽事不能下課再說,在別的老師上課的時候突然打擾,一點基本的尊重也沒有,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班主任教的英語,課程進度趕不上的時候,她還會占用學生體育課的時間,體育老師也不得不同意。
下課後,物理老師拿著課本,慢慢的離開,在走廊上,別班的學生叫他,他會微笑點頭,態度和藹。
午休時間,沈光年獨自一人走到操場,看見同學們盡情的奔跑,揮灑著汗水,幾個好朋友約著打場籃球賽,這才是高中生應有的樣子,可是,他沒有這種權利,當那件事發生後,他的人生就沒有享受的權利,單純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這時,有幾個身材矮小的男生,騎在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身上,把他當成馬,用撿來的樹枝抽打他。
高大的男生隻會笑著,看他的樣子,矮小的男生越發起勁,把他帶到女生的麵前,然後把他的褲子脫下,讓他小解。
女生們嚇的花容失色,馬上逃開。
“這件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個男生是高三(2)班孫老師的兒子孫輝,智力有點問題,叫他做什麽就做什麽,經常被欺負。”代文軒看見沈光年在操場上,就過來找他。
沈光年沒有說活,眉頭一皺,走過去,把他們手上的樹枝,直接搶了。
那些人認識沈光年,不敢和他動手,自己離開。
孫輝看不懂發生什麽,愣在原地。
他的樣子呆呆傻傻,沈光年也沒有歧視,輕言細語道:“他們不是好人,以後不要和他們玩,自己回家。”
孫輝也不知道聽懂沒有,一搖一晃的離開。
下午,英語課,班主任講解習題,有一道題有點難,很多人都做錯,那麽平常的事,班主任卻不依不饒,情緒激動:“那麽簡單的題都不會,你們是不是想變成孫老師家的傻兒子!”
聽到這話,沈光年的臉頓時黑了,他不喜歡有人攻擊別人的缺陷。
安憶夏覺得,班主任的話欠妥,孫老師是她的同事,孫輝雖然智力有缺陷,但不是她一個老師能拿來說的。作為一個老師,一個人,都不應該這樣。
班主任卻沒注意到她言行的缺失,依舊在數落學生。
“大家應該向沈光年同學學習,各科成績都好。”班主任誇讚。
沈光年不以為然,沒有搭理她,讓她覺得臉上無光。
尷尬的笑笑,接著上課。
下課的時候,學生們鬆了口氣,活動四肢,到操場上玩耍,有些太累,倒頭就睡。
沈光年拿著一本書,安靜的看著,有時眉頭微皺,一下又舒展開來,情緒隨著書裏的情節波動,多麽美好的畫麵。
司歆瑤按捺不住,雖然莫思萱說過,不要太快接近沈光年,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心愛的人就在麵前,怎能不去觸摸。
她和沈光年的相遇,頗為偶然,就像小說裏的情節,而她是主角,是遇難的公主,沈光年就是解救她的王子,周晚晴就是阻撓的巫婆。
根據小時候聽過的童話故事,司歆瑤分分鍾腦補出一場大戲,坐在位置上大笑,讓人不明所以。還以為她腦子抽風。
雨淅淅瀝瀝的下起來,風一吹,飄進教室,坐在窗邊的同學趕緊把窗子關上。
教室裏人多,大量的二氧化碳產生,有些同學覺得悶,想打開窗戶,可窗邊的同學怕淋到雨,不肯開窗。
因為這件小事,就開始吵起來,越演越烈,幾乎就要動手,有人提議把門打開。
這場風波才停息,人們隻會為自己的利益考慮,不顧他人,其實隻需要動動腦筋,就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人生本就不盡如人意,何必給自己添堵。
下雨天,路濕地滑,各種各樣的傘遮住視線,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到一個人十分困難。
但是安憶夏一眼就找出沈光年,他的背影,步伐,一舉一動都刻在她的腦海,看見就能知道。
兩人不遠不近,一前一後的走著,已經習慣這種距離,不會太遠,隻要向對方走近一步,伸手就能碰到。
前麵好像發生了事故,有人群圍住,一個學生騎自行車刮花了別人的轎車。
轎車主人打著一把傘,下車就去看自己車的情況,被撞倒的學生還在地上,他竟視而不見。
那個學生穿著雨衣,躺在地上,雨衣上濺滿泥水,沈光年上前將這個學生扶起,安憶夏遞上紙巾。
學生說了一句謝謝,拿紙巾擦擦臉。
“有沒有受傷?”安憶夏問道。
她見雨衣有些破損的地方,怕學生傷到。
“我沒事,同學,你們是哪裏的?”
“我們是X私立高中,高二年級的。”安憶夏回答。
“我是高三的。”男學生回答。
“學長,到底是怎麽回事?”安憶夏問。
“下雨,我就想早點回家,騎著車,剛出校門,一輛車就過來,我刹車了,可是來不及。”男學生指著刹車的痕跡說。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和男學生說的並無差別。
“學長,那人打轉彎燈了嗎?”沈光年仔細觀察後問道。
男學生思考片刻,答道:“沒有轉彎燈,要不,我就不會刹車刹慢了。”
沈光年點頭,安憶夏對這些事情不懂,但是她分辨的出,是轎車的主人做錯了。
轎車主人看見車上有一條十幾厘米的劃痕,嘴都氣歪了,抓住男學生的手,說道:“別想跑,賠我的車。”
男學生被嚇懵了,開口就想求情,他一個學生哪有那麽多錢。送到店裏修,少說也得上萬。
沈光年抓住轎車主人的手,開始用力,轎車主人疼的臉變形,隻能放開男學生。
沈光年隨即放手,轎車主人揉揉手,有些忌憚的看著沈光年。
“馬哥沒什麽事吧,我趕時間呢!”車裏有人說道。
“沒事,一會兒就好。”
“把你的學生證拿來,等我辦完事再來找你。”馬哥對著男學生說。
“不必了,我已經報警,警察馬上就來,你沒有打轉彎燈,這位學長是直行,你要付全責。”沈光年晃晃手機。
馬哥欺負學生不懂規則,想先發製人,讓學生賠錢,誰知道,沈光年居然懂。
他趁沒人注意,想開車溜走。
沈光年一腳抵住車門,讓他開不了,安憶夏找來學校的保安,將轎車裏的一行人請去保安室喝茶,靜候警察的到來。
男學生穿的較多,沒有什麽外傷,但是,怕傷到筋骨,最好做個檢查,警察很快就到,了解事情後,進行現場勘查,判定是轎車司機的錯。
隻是小事,最好就是私下和解,轎車司機帶男學生去醫院檢查,支付所有的費用,再賠償男學生一些錢,重新買了輛新的自行車。
原來的那輛,車頭嚴重變形,不能再用。
轎車司機的態度可以,男學生也不予追究,這件事就算完了。
“同學,把你們的電話給我,哪天我請你們吃飯。”男學生想報答兩人。
“不用了,舉手之勞,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不用那麽客氣。”安憶夏拒絕。她不覺得幫到什麽忙,男學生本來就沒有錯。
“不是你們,我肯定會賠很多錢。”男學生執意要報恩。
“趙記餐館是我朋友開的,你有空捧捧場就行。”盛情難卻,安憶夏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趙記餐館,我記住了。”
“學長,我們就先走了。”安憶夏見沒什麽事,男學生也通知他的家長來接他。
幾人告別,安憶夏和沈光年走出醫院,天已經黑了,現在去菜場,也買不到什麽菜。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趙記餐館。
默契十足的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雨天也沒能讓趙記餐館的人氣下跌,依然是座無虛席。
沈光年和安憶夏還沒吃上一口熱湯飯,就被拉去幫忙,趙芸和代文軒也來充數,端端盤子,洗洗碗。一直到晚上九點,才閑下來。
趙武看著賬本,眉頭緊鎖,悶悶不樂。
“哥,你怎麽了?”
趙武歎氣:“這幾天,有不少親戚白吃白喝,虧損了不少。”
“算什麽親戚,全部都是些八杆子打不著的人。”趙芸氣道。
以前趙芸家有困難的時候,這些人門戶緊閉,別說借錢,連麵都沒見到。
現在,打著個親戚的名號,白吃白喝,每次都說記賬,從沒見過一分錢。
光是他們都還好,帶著一堆狐朋狗友,或是生意夥伴,每天大吃大喝。
安憶夏想出一個辦法,幾人商量之後,覺得可行。
“你們隻要照計劃行事就行。”安憶夏像個將軍一樣,控製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