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習慣
沈光年的背比想象的更加寬闊,他看起來偏痩,意外的有力氣。
不過他經常鍛煉,有力氣也屬正常。
兩人離得很近,安憶夏能聽到沈光年的心跳,她分不清逐漸加快的心跳是誰的。
沈光年找了最近的鞋店,一進去,就有人來問他們。
他們拒絕了對方的推薦,自己逛著。
沈光年按照安憶夏的指示,把她背到想要的鞋子麵前。
“這雙太醜,這雙顏色不好。”安憶夏挑三揀四。
其實,她隻是想在沈光年的背上多呆會兒,兩人離的那麽近的機會可不多。
安憶夏見好就收,找了雙不錯的鞋試,挺合適的。
“好看。”沈光年說了一句。
安憶夏決定就買這雙,準備付款,沈光年搶著付了。
把原來的鞋裝好,穿著新鞋,兩人離開。
安憶夏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店名。
四人在摩天輪匯合,趙芸和代文軒發展的很好,膩歪的樣子,讓安憶夏起了雞皮疙瘩。
安憶夏坐在摩天輪裏,看著對麵的沈光年,想起一個傳說。
隻要在摩天輪到達頂點的時候告白,戀情就會實現。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的傳聞,但還是有很多人試。
摩天輪繞了一圈,告白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安憶夏承認自己沒有這個勇氣,與其沈光年消失不見,還不如維持現狀,至少能每天見到他。
她的心很小,隻裝的下沈光年一個,她很容易滿足,隻要能見到他就行。
離開遊樂園,安憶夏看著沈光年的背影,停下來,自己和他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怎麽了?”沈光年見她不動,以為是腳太痛,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安憶夏笑著,走到他的身邊。
幾人說說笑笑,代文軒知道很多奇怪的趣事,分享給他們。
“趙芸,開餐館的事怎麽樣了?”沈光年問道。
“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能開張,你找個時間去看看。”趙芸回答。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代文軒和安憶夏都不知道。
“沈光年不是讓我哥幫他炒股嘛,賺了點錢,他就說炒股不是長久之計,就讓我哥開個餐館。”趙芸解釋道。
她對沈光年很佩服,不止懂炒股,能賺錢,還知道節製,沒有沉迷。安憶夏真是撿到寶了。
兩人一聽,表示也想去湊個熱鬧。
趙芸當然歡迎,大股東沈光年也沒有異議。
每天早上,科代表都要把作業收齊,抱到老師辦公室去。
今天也不例外,但是卻發生了事情,安憶夏的同班同學吳溪的作業裏夾著五百元錢,應該就是班費。
吳溪去廁所,她的同桌幫她交作業的時候發現的。
馬上就有人到班主任那裏打小報告,吳溪被叫到辦公室。
班主任嚴厲的批評她,有老師勸,反而被班主任說。
“我的存儲卡肯定也是她偷的。”有人說。
“我的手鏈也是。”
……
吳溪不像是第一次,應該是個慣犯,偷東西很有技巧,都是一些小玩意兒,值不了什麽錢。不見了,也不會太在意。
班主任通知吳溪的家長,她的母親很快就到了學校,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巴掌。
吳溪眼淚馬上就要流下來。
被她母親一句不許哭,給嚇回去。
看得出來,她很怕自己的母親。
班主任把情況告訴吳溪的母親,她一聽氣的不行,拿起掃帚就要打吳溪。
被一些女老師勸住,但是掃帚還是牢牢的抓在手裏。
一些學生站在窗邊看,膽子大的,站在門邊聽。
老師見了,把他們趕走,繞了幾圈,又悄悄回來,誰也阻止不了他們的好奇心。
班主任讓人把沈光年叫來。
沈光年進門就看見牆邊的吳溪,有點印象,是個普通的女生,上次班費就是她拿的,沈光年站在講台上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就猜到是她。
“沈光年,上次班費的事,你說說。”班主任見吳溪的家長有點難對付,把這個麻煩交給沈光年。
吳溪的母親對沈光年這個名字感到熟悉,每次成績單上的第一名。怒氣消了一點。
沈光年默然,沒有說話,就是表明是吳溪拿了班費,事實的確如此,無論有什麽理由,吳溪拿了班費是鐵一般的事實。
原本見她緊張,不像是故意的,沈光年就沒有追究,居然會被同桌發現,這點,沈光年也是始料未及。
吳溪的母親一怒,手中的掃帚就扔向吳溪,她沒有反應過來,被打個正著,眼睛被擦到,有點紅腫。她蹲在地上,另外一隻眼睛不停落淚,嘴裏念著好痛。
沈光年上前,把她拉起來,周圍的大人全部愣住。
“快送醫院。”沈光年冷靜的說。
班主任回過神來,和吳溪的母親將吳溪送到最近的醫院。
眼睛隻是輕微擦傷,沒有大礙,上幾天藥就好了。
吳溪的左眼被紗布包著,感覺視線一下變得狹窄,不安的她問道:“醫生,我的眼睛有事嗎?”
“放心吧,過幾天就好了。”
醫生的保證沒能讓吳溪安心,她還是有點擔心,眼睛那麽脆弱,萬一傷到了怎麽辦。
想著想著,心裏不安,眼淚就要落下。
沈光年安慰道:“我看過,沒什麽事。”
吳溪馬上收住眼淚,沈光年說的話比醫生還管用。
其實是因為,發生那麽多事,同學把沈光年過分神化,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做的都是正確的。
再加上,他袒護吳溪,她自然對他產生信任。
為了保險起見,吳溪留院觀察,她害怕她的母親,為了避免她情緒太過激動,由她的父親來照顧她。
安憶夏聽說後,放學就來看她,提著水果,牛奶。
沈光年也跟著,隻是在樓下等她,兩人不方便一起看吳溪。
吳溪出神的望著窗邊,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聽到安憶夏的聲音,才把視線收回。
兩人所處圈子不同,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沒什麽交集。
安憶夏來看她,吳溪還是挺開心的。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安憶夏告訴吳溪今天的作業,還把筆記給她,帶了幾本書,讓她解悶。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吳溪知道,安憶夏想了解她為什麽會拿班費。
從一進門,安憶夏就在找機會。
小心思被識破,安憶夏略顯尷尬,默認吳溪的話。
吳溪思索一會兒,開口:“這次的月考,你考的怎麽樣。”
安憶夏不知道吳溪的意思,答道:“和以前差不多。”
“我成績很不穩定,時高時低,我的母親是個嚴厲的人,她不在乎過程,隻求結果。無論題目有多難,隻要分數下降,就會被罵。”吳溪苦笑道。
安憶夏不了解她的感受,一是因為安憶夏成績很好,二是因為她的父母忙著離婚,不怎麽管她。
其實,她很希望受到父母的責罵,起碼,表示,他們是在乎她的,了解她的生活。
“我受到很大的壓力,有一次從文具店裏拿走了一支筆,心裏有種難言的快感,這種感覺讓我著迷,然後,越來越嚴重。”吳溪描述著拿別人東西時候的感受。
就像有人會捏碎超市的方便麵,發泄的方式不同而已。
但是,她的行為給別人造成了困擾,不值得提倡。
“我現在已經形成了習慣,有壓力,就用這種方式發泄。”吳溪懊惱著,眼裏深深的自責。
她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控製不了自己。
“我該怎麽辦?”吳溪向安憶夏求助。
“首先,先和你的母親談談,把你剛才說的重複一遍,得到母親的諒解,解決壓力的來源,然後,向因為你,感到困擾的人,一一道歉,求得他們的原諒。”安憶夏給出建議。
吳溪有些為難:“道歉可以,讓我和母親談,我做不到!”
吳溪對母親的恐懼,深入骨髓,連真話都不敢說。
“難道你要這樣下去,現在隻是小偷小摸,以後變成犯罪怎麽辦。”安憶夏嚇她。
吳溪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母親給她的壓迫感太強,一時之間,還是害怕。
安憶夏說的清楚,接下來就看吳溪自己。
再三猶豫,吳溪決定找她的母親好好談談。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安憶夏欣慰的笑了,不枉費她苦口婆心的勸說。
吳溪的母親在門口聽完了全部,她沒有想到自己會給女兒帶來那麽大的壓力。她反省自己,但是礙於家長的麵子不知道怎麽開口。
“進去呀,愣著幹嘛。”吳溪的父親難得的強硬,他必須要拿出身為一家之主的威嚴。
安憶夏離開,讓他們一家三口好好談談。
每個人在教育孩子上有自己的理念,方法也不盡相同,但是無論怎樣,都是為孩子好,不過,要注意方法,別給孩子太大的壓力。他們比你想象的更加脆弱,內心更加柔軟。
答應的事要做到,否則別輕易承諾,你的一句玩笑話,他們可能會當真。
吳溪很快出院,左眼還包著紗布,她向受困擾的人一個個道歉,並賠償他們的損失。
別人的責罵,她也默默接受。她用行動證明,自己已經改過自新,人們也原諒了她。
總要給別人一個機會,也當給自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