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是愛說出的秘密
李雪在警察局,把當時看見的全都說出來。
王隊長聽了,眉頭緊皺,她沒有看見張燕和饒浩瀚爭吵的過程,缺少直接的證據,再加上她昨晚被饒浩瀚襲擊,對方可以說她是想報複,才故意做偽證。
警方之所以那麽快,就確定尹德佑是凶手,是因為時間過去一年,很多證據都被毀壞,尹德佑說的與屍體的情況一致。死者是因為頭部撞擊到硬物致死。
饒浩瀚坐在審訊室裏,無論問什麽,都拒絕回答。警察拿他沒有辦法,隻能用疲勞問法,一遍遍的重複問題。
眼皮在打架,咖啡也喝了很多,王隊長雙眼通紅的盯著饒浩瀚。
手機震動,王隊長接了電話。
“喂!我是,有什麽事?知道了。”王隊長掛斷電話,對著饒浩瀚扯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饒浩瀚感到一陣惡寒,肯定沒有什麽好事。
他被帶到拘留所,有警察給他送來好吃好喝的。
原本以為是家人送的,但想起王隊長的笑容,他就沒了胃口。
把東西藏到床底,躺在冰冷的床上,思索應該怎樣麵對警察的審訊,剛開始還可以堅持,時間一長就會露出破綻,他身上不止有一條人命,他的家族也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的家族一定會舍棄他,別看他的父親和三叔都在幫他,可說到底他們家還是他爺爺在做主。
想起那個精明,殘暴的老人,他的冷汗直流,都說他的三叔最像爺爺,但饒浩瀚知道,三叔的殘忍遠遠達不到爺爺那種境界。
想著想著,就天明了,他可以聞到外麵賣的豆漿油條的香氣,以前他從來不吃這種路邊攤,現在,他隻想喝一杯熱騰騰的豆漿。
他拿出床底的食物,已經積了灰塵。一些不知名的黑色物質,讓他食欲大減。
“有沒有人!給我點吃的!”他大喊大叫,但是無人理會。
他憤怒的將食物扔掉,然後用水充饑。他把水想象成沈光年的血,等他出獄去,他要讓沈光年跪在他的麵前,然後,折磨他,等他玩膩了,就像殺死張燕那樣,殺死沈光年。
兩個警察把他帶到審訊室,沈光年就坐在那裏等他。
看見本人,饒浩瀚反而冷靜下來,他不發一言,狠狠的盯著沈光年,用眼神將他淩遲處死。
沈光年直視饒浩瀚的眼睛,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沒有在乎饒浩瀚殺人的表情。
他輕咳兩聲,臉上的笑容收回,嚴肅的樣子,迫人的氣勢馬上就出來。
“我現在就說說事情的真相,不對的地方麻煩你補充。”沈光年翻開麵前的筆記本。
拿到饒浩瀚的麵前晃晃:“這個字跡,你應該熟悉,是張燕的。”
饒浩瀚的眼神有些閃躲,沈光年偏要讓他看清,他走到饒浩瀚的麵前,把筆記放在桌上,壓住饒浩瀚的頭,讓他看個清楚。
饒浩瀚像個落水的人,拚命掙紮,卻怎麽也到不了岸邊。
沈光年放開他,走回原來的位置。抱著手,俯視饒浩瀚。
饒浩瀚就像是等待判決的罪犯,沈光年是送他進監獄的人。
“先來說說關於尹德佑頂罪的事。”沈光年沒有在乎饒浩瀚的意見,他是說給在監控室的警察聽。
“尹德佑想讓妻子在好醫院平安的生下孩子,就去賣血,然後感染艾滋病,在找賣血中心找負責人理論的時候,遇到想找人頂罪的饒浩瀚,雙方達成協議,饒浩瀚以五十萬為補償,提供抑製艾滋病發作的藥物為條件,要求尹德佑在被害者張燕屍體被發現後,出來頂罪。”沈光年簡潔的說明。
“不過,沒有實質的證據。”沈光年來了個大喘氣。
饒浩瀚震驚了,沈光年說的一點不差,好在沈光年沒有實質的證據。
“接下來,是饒浩瀚殺害張燕的證據。”
饒浩瀚一聽,心跳漏了半拍,想到三叔一定會銷毀所有的證據,強裝鎮定。
沈光年打開審訊室的電腦,將U盤插入,打開一個文件。
饒浩瀚看著視頻,一開始他就深深陷入絕望之中,視頻裏的兩人正是他和張燕。
十分鍾的視頻讓他無話可說,從他和張燕爭吵開始,到他掐住張燕的脖子,將張燕的頭狠狠撞向石頭。
他失去了所有的生機,麵如死灰,眼裏沒有任何光芒。
沈光年拿出一份文件,厲聲說:“這是張燕的屍檢報告,死者死於頭部遭受劇烈撞擊。”
饒浩瀚睜大眼睛,他以為張燕被他掐死,才用她的頭撞石頭,想造成意外。但是,他的三叔說,掐痕太明顯,不會算意外,才找尹德佑替他頂罪。
“張燕當時隻是暫時昏迷,卻因為你的無知膽小,害死她。”沈光年的話句句誅心。
沈光年把視頻,監控全部關掉。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尹德佑為了妻子,把名貴的衣服換成地攤貨,張燕因為喜歡你,每個月五號去圖書館借書,二十號還書,一共十一本,書的編號用張燕的暗語就是,饒浩瀚——心悅君兮君不知。”沈光年情緒激動,胸口不停起伏,雙手握拳,抑製想打饒浩瀚的衝動。
饒浩瀚的眼裏滿是淚水,他從來沒想過,張燕那麽喜歡他,他以為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生。
“知道張燕為什麽用這句話,是因為她知道,你不愛她,也不相信她的愛。”沈光年繼續在饒浩瀚的心口插刀,他要饒浩瀚一輩子都帶著歉疚,即使從牢裏出來,也會伴隨他一生。
饒浩瀚嚎啕大哭,怪自己愚蠢,怪自己自私。
沈光年大步離開審訊室。
警察將爛泥似的饒浩瀚拖走,他的靈魂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遇到一個那麽愛他的人。
沈光年把證據全部交給警察,接下來就是警察的事,他一身輕鬆的離開警局,門口是安憶夏在等著。
微風吹亂她的頭發,衣角隨風搖擺。沈光年有一瞬間的愣神。
“怎麽樣了。”她已經知道結果,她在監控室目睹一切,在他關掉監控的時候,她跑過去。
走到一半,停下,然後在這裏靜候佳音。
沈光年給了一個笑容,就像冰山瞬間融化,在陽光的照射下,身上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一切順利。”
安憶夏笑的比沈光年更加燦爛,她就像花朵綻放,是最美的時刻。
回到家裏,安憶夏跑到冰箱前,拿了一瓶2升的可樂,開了直接喝,她的力氣很小,但是開可樂沒問題,可能是因為練出來了,每個星期至少要喝一次。
沈光年看見她喝可樂,皺了下眉,眼睛一轉,說:“你不是想知道視頻哪裏來的嗎?”
安憶夏一聽,抱著可樂,坐到沈光年的麵前,頭點個不停:“想。”
沈光年看了下她手裏的可樂,安憶夏了然,把可樂放在茶幾上,雖然可樂的吸引力很大,但是她的好奇心更重。
沈光年滿意的笑笑:“其實是愛說出的秘密。”
安憶夏點點頭,一臉的期待。
沈光年摸摸脖子,安憶夏馬上倒一杯水給他。兩人間的默契,已經到不用說話,隻需一個眼神,動作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
潤潤嗓子,沈光年就娓娓道來:“在你來河邊前,我遇見一個大叔,他正在安針孔攝像機,我覺得好奇,就和他聊聊,他說他和妻子在這裏相識,相戀,每年都會來這裏看螢火蟲飛舞,可是,三年前他的妻子生病,不能來,他就錄像,然後拿回去給妻子看,為了不被別人拆掉攝影機,所以他放在枯樹的一個樹眼裏,能很清晰的錄下。”
聽到這裏,安憶夏就懂了,一年前的時候,也和以前一樣被錄下來。
“但是,那個大叔看了視頻,為什麽不報警?”安憶夏有點疑惑。
“因為一年前,他的妻子去世了,傷心過度的他,沒有看視頻,把視頻埋在妻子的墓旁。然後,每年,他都會來,風雨無阻。我和他聊的過程中,聽出他的口音,記住了他的相貌特征,以此來找他。”沈光年說的輕鬆。
安憶夏聽出了,其中的不易,不僅要找茫茫人海中尋人,還要勸說那位大叔拿出視頻,要是遇到固執的人,肯定會不願意,不想打擾自己妻子的安寧。
“這事是個巧合,但也說明惡有惡報,上天都看不過去。”安憶夏說。
沈光年不信什麽命運,隻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對安憶夏的說法不置可否。
為了不和饒家徹底翻臉,沈光年還留有一手,饒浩瀚的三叔出現在現場的視頻,他沒有交給警察,而是送到了饒家,相信他們會有取舍。
看見安憶夏樂天派的樣子,沈光年有些擔心,不過,要是,饒家不識相,對她出手,他也不會跟他們客氣,管你是地頭蛇還是過江龍,他都不在乎,魚死網破又有何懼。
這種黑道家族,底一般都不幹淨,隻是因為有些勢力,沒有確實的證據,可以抓他們,要是沈光年給警察確切的證據,警察一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