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陸衍垂眸,眸光坦然,他微微用力,托著她,將她抱了起來。
言喻整個人被甩在了冰涼的瓷磚上,她肌膚滾燙,瓷磚溫度太低。
浴缸里的水流還在緩慢地流動著,聲音很輕,寂靜的空間里,只有淡淡的水流聲,他手指的粗糲,壓迫著她的肌膚,慢慢地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壓住了她的脈搏,她的脈搏有勁地跳動著。
陸衍盯著言喻看,眸光一動不動,他眼底漆黑無光,漩渦席捲著,灼熱得彷彿能將言喻整個都融化了下去。
他的呼吸沉而緩,聲音呢喃:「言言,過去的三年,每每想起你,我都想,這樣地按著你。」
這是一場海上的暴風雨,風雨飄搖,孤船飄零,被海浪吞噬,又被海浪釋放。
……
陸衍抱著言喻回到了房間,她閉著眼,慢慢地平息著呼吸,半晌,卻發現,陸衍只是抱著她,一動不動,似是在享受著這樣的溫存。
言喻的心臟微微一動。
她睜開了眼睛,從她的角度,看到了陸衍線條凌厲利落的下頷,和微微起伏的喉結,她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窩上,親昵地將鼻尖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室寂靜。
沒有人說話。
言喻的手,從他的喉結滑過,陸衍能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他的喉間就像是被寒風灌了許久,只有乾澀和艱難。
言喻想,如果時間能停留該多好,在這樣風雨縹緲的時候,讓她有一個港灣,讓她不用再漂泊。
時間久到言喻都快睡著了,她迷迷糊糊間,聽到了陸衍的聲音,低沉又緩慢,是從喉間擠壓出來的:「對不起。」
言喻眼睛有些酸。
對不起什麼。
他們之間,不是一句對不起,能解決的。
周韻、許穎夏、曾經的欺騙和背叛,都是橫亘在他們之間永恆的鴻溝。
*
第二天就是宴會。
周韻一個人自己辦宴會,陸承國也被她拉著,這邊做點事情,那邊做點事情。
陸衍一大早就要去公司,言喻也跟著起來了,她昨晚睡覺前,身上什麼都沒穿,但因為兩人一直抱著睡覺,醒來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汗流浹背。
陸衍先起床,去拿了她的裙子,又回到了床上。
隔著夏日的被子,摟住了言喻,呼吸是灼熱的,皮膚是滾燙的,重重地吻了下去,然後鬆開她的唇,貼在了她的耳根,說話的同時,唇時不時就碰到她灼熱的肌膚。
「我幫你穿。」
他就像對待一個小孩子一樣,幫她穿了內衣,套上了連衣裙,整理好了衣物,她連衣裙上有衣帶,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纏繞著,不過一會,就打出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讓言喻覺得有些驚訝。
陸衍微笑著:「以後,只要有時間,我都會幫你,戀愛就是這樣的吧,自己能做的事情,都讓對方來為自己做。」
言喻睫毛緩緩地動了動,淺淺地笑了笑,房間安靜了下來。
陸衍上班后,但兩個小孩今天放假,都在家裡。
小星星和陸疏木正在家裡的遊戲廳玩跳舞機,陸疏木玩什麼都很認真,他安安靜靜地研究了一會,告訴小星星怎麼使用,然後就下去,任由著小星星玩。
小星星隨便跳,手舞足蹈,在跳舞機上胡蹦亂跳,時不時被自己逗樂了,傳出了一串串銀鈴一樣的笑聲。
「疏木,我要跳雙人舞,你也上去,一個人它不動。」
她話音落下,言喻就正好推開了房門,她脫掉鞋子,踩在了柔軟的粉色地毯上,輕聲笑問:「媽媽現在要去醫院看乾媽,寶貝們要一起去嗎?」
「去!」小星星聞言,立馬從遊戲機上蹦跳了下去,一下就撲到了言喻的懷中,撒嬌著,「我要去看乾媽,我好想好想乾媽。」
言喻垂眸笑看陸疏木,她知道陸疏木內斂,不喜歡撒嬌,所以直接說:「疏木,跟媽媽一起去看乾媽好嗎?」
陸疏木抿了抿唇,走過去,牽住了言喻的手,他少言寡語,但看著言喻的眼神,一直都是專註又認真的。
言喻一手抱著小星星,一手牽著陸疏木,三人往樓梯下走去。
周韻在客廳里,聽到了腳步聲,抬起了頭,看到言喻,擰了下眉頭:「今天你要出去?還是帶著兩個孩子出去?」
她的語氣里已經有了不滿了。
言喻抿唇,眸色淡然,深處是一片冰涼的冷漠,但她不想讓陸衍難堪,她淡淡地道:「是。」
周韻:「言喻,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言喻冷靜地回看周韻,很安靜地看了挺久,看得讓周韻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她明明什麼都沒說,但是周韻卻忽然想起,她三年前做過的事情,不知道陸衍是不是知道了,陸衍知道了會怎麼樣,言喻又想要回來做什麼……
但她轉念一想,底氣又足了幾分。
她是陸衍的媽媽,是兩個孩子的奶奶,只要言喻還想要這兩個孩子,想要陸衍,言喻就得尊敬自己,就得屈服於自己,言喻能做什麼呢?
周韻抿了抿唇,背脊挺得越發直了,冷淡地道:「言喻,我告訴你,我不滿意你,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這樣,你不適合我們陸家,更不適合陸衍……」
言喻沒聽周韻講完,就快步地走了出去。
這樣很沒禮貌,可她寧願沒禮貌,也不願意兩個孩子聽到他們的奶奶,對著他們的媽媽,說出了這樣的話。
不管她反駁,還是不反駁,最終也會傷害到兩個孩子。
客廳里,周韻更是生氣:「言喻,我話還沒說完,誰准許你走了!」她氣急敗壞,「三年過去,你真是越來越沒教養,越來越低俗了。」
言喻把兩個孩子放進了兒童安全座椅里,她彎著腰,認真地笑看小星星,說:「乖,忘掉奶奶剛剛說的話。」
小星星眼眸漆黑,眼底有些委屈,是為言喻。
言喻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輕聲地說:「奶奶和媽媽之間有些誤會,不過不關你們的事情,奶奶和媽媽都愛你們,知道了嗎?」
小星星點了點頭。
陸疏木抿直了唇線,明顯生氣了,他面無表情,垂下了眼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緒。
言喻親了親陸疏木的額頭:「乖。」
然後她才坐上了駕駛座,啟動了車子,小星星忽然對著言喻道:「媽媽,我想爸爸了,我要給爸爸打電話。」
言喻怔了下,還是拿了下手機,遞給小星星,陸衍很快就接聽了起來,他的聲音溫和,笑了下:「言言。」
「爸爸,是我,我是小星星。」她笑眯眯的,聲音就像吃了糖一樣甜。
「小星星。」陸衍那邊似是翻了下文件。
「我跟媽媽還有弟弟,一起去看乾媽。」
陸衍笑:「是么?那你們路上要注意安全。」
「爸爸,我想你了。」
陸衍胸口一暖,眼底的笑意更深:「爸爸今天會早點回去的。」
小星星黑眼睛轉了轉:「爸爸,奶奶問媽媽——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么?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呀,今天是什麼日子么?奶奶怎麼不讓我們去看乾媽呀?」
這話說出口,陸衍倒是愣怔住了。
他鋒利的薄唇抿成了毫無弧度的直線,漆黑的瞳孔里,浮現的全是冷冽的寒氣。
他倒不覺得言喻在耍手段,他的唇畔甚至閃過了一絲苦笑。
如果現在言喻願意耍手段就好了。
所以,小星星的這些話,應該就是她想告訴自己的,小星星在暗示他,今天早上他們三個人被奶奶為難了。
陸衍喉結輕輕地上下滾動了下,陸衍說:「爸爸知道了,今天沒什麼事情,你們三個愛去哪裡,就去哪裡,等傍晚的時候,爸爸去接你們回來。」
小星星隔著電話線,親了陸衍一口:「爸爸,我好愛你。」
因為她年紀小又天真可愛,無論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不會讓人反感。
言喻從後視鏡里看了小星星一眼,她彎了彎眼睛,心裡柔軟成了湖水,儘管這些事情,她並不需要陸衍知道,但是,小星星的舉動,還是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
言喻推開病房的門,南北正坐在了病床上,膝蓋上擺放著一本書,陽光透過窗戶,照射了進來,南北的臉色蒼白中帶著透明,就像是陽光下的泡沫,很輕易地,就會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南北聽到開門聲,抬起頭,看到小星星,笑了起來:「小星星!」
小星星跑了過去,趴在了南北的床畔,抬起眼眸,伸出了肉乎乎的手,握住了南北有些冰涼的手,問:「乾媽,你生病要快點好,不要讓我擔心。」
南北捏了捏小星星的臉頰,眼睛里,不自覺地就流露出了懷念,手指也捨不得離開,有一下沒一下地感受著小星星柔軟的皮膚。
小星星任由著南北捏,眼睛彎了彎:「乾媽,好癢呀。」
南北鼻子一酸,她隱忍了下來。
原本,幾個月後,她也可以會有個孩子,可愛的孩子,可是現在,那個孩子沒有了。
言喻等小星星進去后,才慢慢地牽著陸疏木進去。
陸疏木皮膚白皙,唇紅齒白,安靜地看了看南北的臉,然後就收回了視線。
言喻心裡有些緊張,她不知道南北現在什麼想法,她輕聲開口:「北北。」
南北睫毛翕動,沒有動,好一會,才抬起頭,看著言喻,她嘴角扯出了笑意,很淡很淡,她在盡量調整情緒:「阿喻。」
言喻說:「等你好了,我會把趙東交給你。」
南北睫毛又動:「你測DNA了?趙東不是你的弟弟?」
言喻咽了咽嗓子:「還在檢測,不管他是或者不是,我都會把他交給你。」
南北眼眶熱意上涌,她抿緊了唇角,抬起頭,想要隱忍下眼淚,卻只讓眼淚更加洶湧地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她深呼吸,胸口如同被鈍刀一下一下地磨著,疼得不行。
她忽然抱住了言喻的腰肢,埋頭在了言喻的腹部,她哽咽著,哭聲壓抑:「阿喻,我該怎麼辦?我太疼了,哪裡都疼,我捨不得,我什麼都捨不得……我該怎麼辦?我恨得想要殺了趙東,想要殺了宋清然的妻子,想要殺了宋清然……」
「我真的太疼了。」
言喻眼底水汽縈繞,她一垂眼,眼淚就順著地心引力,往下落,她咬緊了下唇,害怕哭聲會溢出唇畔。
南北崩潰了一樣,她攥緊了手指:「阿喻,我該怎麼辦……」
一旁的小星星明顯被南北和言喻嚇到了,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眸,眼裡有著茫然,好一會,她的手被陸疏木握在了掌心之中,陸疏木的手雖然小,卻在給著小星星力量。
南北哭了一會,她慢慢地恢復了理智,這才想起病房裡還有兩個孩子,她抹去了眼淚,聲音輕得幾乎要聽不到:「阿喻,我想出去照照太陽,帶我出去好不好?」
明明才不過幾天。
南北坐在輪椅上,看著刺眼的陽光,卻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她伸出了纖細的手指,輕輕地遮擋在了眼前,她皮膚白皙,幾近透明,絨毛細微。
南北說:「感覺好久沒出來了。」
小星星墊著腳,也要給南北推輪椅。
南北笑著,轉過頭,摸著她的頭髮:「你還小呢,過來乾媽抱抱你。」南北才說完,眸光忽然定在了不遠處,她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站立在了大樹的陰影下。
日光刺眼,他所在的那一處,卻似是寒氣凜然。
南北心臟一縮,她很快地移開了視線,她說:「阿喻,幫我換一個地方,我不想在這裡了。」
她說著,自己的手撫上了輪椅,想要往前推。
樹下的男人已經大步地朝著南北走了過來,站定在了南北的面前,他身影高大,將南北籠在了自己身體的陰影下。
南北臉色蒼白,看都不看宋清然:「阿喻,我們走。」
言喻深呼吸,就要推走南北的輪椅,宋清然按住了輪椅,他盯著南北看了一會,視線移到了言喻的身上,居然淡淡地笑了笑。
「言喻。」
言喻什麼表情都沒有,她不明白,宋清然為什麼還能這麼淡然地出現在南北的面前。
南北看到宋清然,就覺得全身都疼,她只覺得自己傻,傻到了極致,她眼前浮現出宋清然和別的女人熱吻的照片,這樣的出軌,早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胸口一陣陣反胃。
宋清然也沒說什麼,就是眸光定定地看著南北,他眼尾笑意泛開,似是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舉止感到羞愧。
言喻面無表情,讓保鏢先帶著兩個小孩往旁邊去玩,她盯著宋清然:「宋清然,你是準備自己離開,還是準備讓我撥打給你的太太,讓她帶你離開。」
這一次的宋清然,唇畔還是浮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言喻直接打開南北的手機,將南北收到的宋清然和妻子熱吻的照片,展現在了宋清然的面前。
宋清然輕輕地哼笑了聲。
言喻說:「這是北北收到的東西。」
宋清然在南北面前蹲下來,他眼角眉梢都是流動著的柔情,他輕聲說:「北北,很快,我就會解決這些事情。」
言喻準備叫保鏢過來趕人,宋清然的嗓音帶著哄,就像是把南北當做他的私有物,他笑道:「北北,我明天再來看你。」
南北垂下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很寡淡,她放在了膝蓋上的手指,一點點地攥緊,骨節都泛出了白色。
宋清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言喻推著南北,往病房的方向走去,保鏢也帶著小星星和陸疏木回來了,言喻輕聲地問:「北北,你還喜歡著宋清然么?」
南北沒說話,喉嚨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哽咽著。
她沒有說話,卻勝似說盡一切的話。
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下就能消磨掉的。
或許是見到了宋清然,南北忽然有了傾訴的慾望,她說起了她和宋清然之間的事情。
「宋清然一直都不是花花公子,但他又像是花花公子,因為別人總說他來者不拒,但他一直都在拒絕我。」
「他拒絕我的同時,又對我管束很嚴,不讓我接觸其他的男人,不讓我戀愛,也不讓我外宿,所以,他一直讓我覺得,他對我是特殊的。」
「他明明向來沒有耐性,為了我,卻願意為我排隊,只為了等到我喜歡吃的蛋糕。」
「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曾經撞見過,他和別的女人接吻的畫面。」
可是她原諒了他。
因為他從沒有對她許諾過什麼,而她又下賤得對他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
言喻陪了南北一整個白天,到了下午四點的時候,陸衍過來了,他沒進去病房,就站在病房外,輕輕地扣了扣房門,靠在了門板上。
南北看了他一眼:「阿喻,陸衍來了。」
陸衍嗓音淡漠:「今晚有宴會。」
這是解釋。
南北淡淡地笑了:「阿喻,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言喻點了點頭:「北北,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言喻站起來的時候,南北忽然握住了言喻的手腕,她抿了抿唇,抬起眼眸:「阿喻,今晚的宴會是周韻辦的,許穎夏也會到的吧,你要小心。」
南北說這些話,一點都不迴避陸衍,甚至是,故意刺激著陸衍的神經,更何況,南北相信,陸衍肯定知道他自己的媽媽是什麼德行。
*
周韻的宴會辦得盛大,她邀請了不少的名流,快到開宴時間的時候,她穿著藕色的禮服,披著披肩,笑著和陸承國站在了門口歡迎賓客。
樓上的卧室里,言喻換好了露背禮服,腰窩清晰。
臉上的妝容已經化好了。
陸衍走了進來,輕輕地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面的喧嘩,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他看到言喻的衣服,眸光一深,不動聲色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他環住了她,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耳側,溫和的,柔軟的,冰涼的,然後咬住了她的耳垂。
言喻還沒戴上耳墜。
他的手慢慢地箍緊了她,忽然叫她:「老婆。」
這一聲老婆出來,言喻的身體微微一震,她垂下了濃密纖長的睫毛,神情緊繃。
陸衍又重新地叫了遍:「老婆。」帶著確定。
今晚的場合很重,言喻和他一起出現,他必須給言喻一個確定的名分,不管言喻接受或者不接受。
*
許家一家人,很快就到了陸家的別墅。
周韻和陸承國陪在了許志剛和許母的身邊。
許穎夏和許穎冬兩個人的感情明顯更差了許多,許穎冬看到陸衍的時候,眸光閃了閃,下一秒,她就看到陸衍身邊的言喻,她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許穎夏。
許穎夏眼眸微彎,臉上笑容柔和燦爛,彷彿沒有一點點的介意。
言喻看到許志剛的時候,眉心微動,過了一會兒,她看到許志剛一個人在窗邊,慢慢地走了過去,站定在了許志剛的身邊,開門見山,輕聲問:「許先生,您還在找您的親生女兒么?」
許志剛眉目一凜,握緊了手裡的酒杯,轉過頭,盯著言喻。
眸光凌厲,好半晌,他胸口起伏,下意識地眯眼看了不遠處的許母一眼,然後率先走到了陽台之上,言喻跟在了他的身後。
陽台沒有人,夏日夜晚的風,有些寒涼。
許志剛問:「秦律師,把這件事交待給你了么?」
言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問道:「您是不是還在找您的親生女兒,據我所知,您現在的女兒,許穎夏似乎也在尋找。」
許志剛聞言,眸子沉了沉,視線更是凌厲,繃緊了唇線。
夏夏也在找?
這短短的一句話里,隱藏了太多的信息。
「許先生,我們合作吧,我來幫你一起尋找,您當年的女兒。」
許志剛不是容易衝動的人,他聽到了言喻的這一句話,盯著言喻看的神色充滿了深深淺淺的質疑,他摩挲著大拇指的扳指:「言小姐,如果是敬業的話,那麼我佩服你,但我知道,言小姐只是因為和夏夏有私人恩怨,恕我不能答應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