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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陸總第一次被女人打

  言喻掛斷電話,微微怔住,她想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陸衍讓她去英國出差么?


  可是她並不想去。


  她眉頭微微擰起。


  小星星還這麼小,一是沒辦過簽證,也沒辦法舟車勞頓地跟她去英國,二是她要去工作,帶個孩子根本工作不了。


  可是讓小星星在家裡,她也放心不了啊,小星星自從出生以來,還沒跟她分離過這麼久。


  言喻碰了碰小星星的鼻子,看著她漆黑的圓眼睛,長長的卷翹的睫毛和白皙的皮膚,心裡生出了不舍。


  「怎麼辦?媽媽要出差了,你有沒有捨不得媽媽?」


  小星星似乎也知道什麼,但沒哭,伸著小胖手,抱著言喻。


  言喻深呼吸,鼻息間都是小星星身上的奶香。


  言喻把小星星交付給了家裡的保姆,還是不放心,又拜託了南北過來,南北很講義氣,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隔天,言喻趕往機場,公司加急辦下來的簽證正好到手。


  10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她才踏上倫敦的土地,立馬就被等候的人,接走了,她連休息都沒辦法休息。


  那人看到言喻走路慢,微微皺眉:「快點,陸總還在房車裡等你。」


  言喻的胸口輕輕起伏了下,夜風吹來,倫敦是深夜,有些涼意。


  陸衍看見她,不知道會不會當場給她難堪?


  言喻彎腰,爬上了房車。


  身後那人,把車門砰一聲,關上了。


  房車內,頂艙的燈光散發著溫黃的光,柔和的,從頂部傾瀉下來,車內,陸衍坐著,修長的雙腿交疊著,膝蓋上正放著好幾份文件,聽到聲音,抬起了沉靜漆黑的眼眸。


  等到看清是言喻的那一瞬間,漆黑狹長的眼眸危險地眯了眯。


  眼底星點笑意都沒有。


  沉寂得彷彿冰封千年的雪山,寒氣滲人。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啪一聲,合上了文件,言喻的心臟跟著跳了一下。


  言喻笑了笑,禮貌地稱呼:「您好,陸總,我是羅組長安排過來的法務。」


  陸衍仍舊盯著言喻,眸光沉靜,慢慢的,像是盯著獵物,下一秒就會狠狠嚙斷獵物脖子的毒蛇,讓人有了幾分驚懼。


  沉默了一會,他薄唇動了動:「還真是讓人驚喜。」他的語氣一點都不驚喜,「言喻,你在陸氏集團工作?」


  房車內,除了陸衍,還有幾個高層。


  陸衍的助理提醒了陸衍幾句,陸衍抿住了唇。


  助理笑著讓言喻先坐下,等會到酒店再詳談。


  房車一到酒店,立馬就開了個緊急會議,言喻沒有什麼發言權,她就負責做會議筆錄,以及偶爾冒出一兩句翻譯的專有辭彙,會議結束的時候,陸衍靠在了椅背上,眉眼淡漠,氣勢強盛:「明早8點,各位在酒店大廳集合,請勿遲到。」


  人群漸漸散了。


  言喻卻沒走,因為她知道,陸衍一直在盯著她。


  會議室里,只剩下他們倆了。


  陸衍的眸光里,沉得能滴下水來,他全然消失了方才在眾人面前的偽裝,繃緊了下頷的線條,視線似是利劍。


  直直地射向了言喻。


  開口:「言喻,你在陸氏集團工作?」


  言喻深呼吸,輕聲:「是。」


  陸衍的聲音更是冰冷:「這件事情結束之後,立馬辭職,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你是抱想接近我的態度,那你就錯了,這樣的你,只會讓我更厭煩。」


  他站起來,擋住了身後的燈光,久居高位的氣勢撲面而來,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言喻擰眉:「陸衍,我是來工作的,陸氏集團能提供我好工作,我是通過正經渠道面試進來的,為什麼我不能留在陸氏集團?我憑本事,認認真真工作的!」


  她被他不由分說的態度,氣得胸口有些疼。


  陸衍聞言,勾起唇角,弧度有些惡劣。


  「你說為什麼,因為陸總看你不順眼。」


  他眉間的褶痕深深,「還有,家裡的孩子呢?你也放心?」他瞥了言喻一眼,「不是說為了孩子嫁進陸家的么?現在怎麼不把孩子當寶了?還是孩子已經交還給了她的親生爸爸?」


  陸衍說的每一個字眼,都帶著諷刺的意味。


  言喻的嗓子眼像是堵了濕潤的棉花,難以呼吸,也難以說話。


  當天夜裡,言喻被安排住在了陸衍的隔壁,陸衍倒沒浪費錢,住總統套房,而是跟所有的工作人員一樣,住在了公務套房。


  言喻拉著行李箱,推開了酒店房間的門,打開燈,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一個陌生的來電,沒有號碼歸屬地,看起來則像是公共電話亭。


  言喻開通了國際業務,猶豫了下,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風聲鶴鶴,沒有人說話,但仔細聽,卻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


  言喻心臟瑟縮了下,她抿緊了唇,想到了什麼。


  那頭的人開口了:「……阿喻,是我……我……我這幾天一直夢到那個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好想她……」


  言喻瞳孔重重地收縮了下,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緩緩地攥緊,骨節隱隱泛白。


  她幾乎失聲:「許穎夏?」


  許穎夏的聲音有些輕,隱隱透著虛弱。


  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通話一下就斷了。


  言喻盯著屏幕上的那個號碼,手指往左滑去,她還沒關上的酒店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陸衍站在了房門外,沉沉地望著她。


  眼裡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冷沉沉地,看著言喻一陣慌亂。


  言喻咬唇,手一顫,就刪掉了屏幕上的通話記錄。


  陸衍邁著大步,幾步就跨到了言喻的身邊,奪過了她手裡的手機,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通電話。


  他大掌收緊,咬緊了兩腮,眸光銳利,太陽穴的青筋隱隱起伏。


  一揚手,就把手機砸向了牆壁。


  手機狠狠地撞上了牆,四分五裂。


  他薄唇如刀絞:「言喻,你剛剛和誰在通話?你刪掉了和誰的通話記錄,你就這麼害怕,害怕她回來,你的這一切都會沒掉,是么?」


  言喻有些振聾發聵,往後退了幾步。


  她抬起眼眸,撞進了陸衍怒火跳躍著的黑眸里,險些被灼傷。


  「不是……」


  她想要解釋。


  陸衍的神情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你和夏夏還有聯繫?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慫恿的,你會不知道?你為了你自己能嫁入豪門,又為了你女兒有個父親,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么?」


  言喻僵直著背脊,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收緊,只說:「陸衍,許穎夏她是自己想要走的,她是成年人了,她跪下來求我什麼,我相信你一輩子都不會想知道的,我是自私,但她許穎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話還沒說完,陸衍就一腳踢翻了一旁的矮凳。


  刺耳的聲響,阻止了言喻剩餘的話。


  矮凳在地毯上滾了又滾,才停下。


  陸衍盯著言喻嚇得蒼白的臉色,嘴角微微上揚,噙著譏嘲:「她就算再不好,也好過你,拿自己的婚姻和身體,做交易的……」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廉價女人。」


  這四個字,像是淬毒的刀子一樣,剮在了言喻的心臟上,疼痛在四肢百骸里流竄著,密密麻麻。


  男人的手指大力地扣在言喻的下頷上,帶著羞辱意味地打量了半晌,然後鬆開了他的手,輕蔑道:「做母親的是這樣,女兒又……」


  「啪!」


  一聲。


  這一次是刺耳的巴掌聲,狠狠地扇在了陸衍的臉上,他英俊的臉孔上,留下了深深的紅痕。


  女人下手,一點都不手軟。


  房間里陷入寂靜,言喻能聽得到她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隱忍進喉嚨的哽咽。


  陸衍漆黑的眼裡先是一怔,然後掀起了淘浪,他垂眸,眼睛黑得幾乎看不見任何的一絲光芒,覆蓋著極淡的霧氣,帶著危險的氣息。


  彷彿下一秒,言喻就會被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言喻眼神不閃躲,直直地對上了陸衍。


  她咬緊了牙根:「陸衍,我是想在你身邊,沒錯,我是想對你好,我也承認,我對你目的不純,你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你怎麼能對一個小孩子說那麼難聽的話?」


  言喻咬牙切齒:「王八蛋,你就是一個混蛋!」


  她的長睫毛上已經沾濕了淚水,琥珀色的瞳仁起了霧氣,白皙的臉頰上有幾分紅暈,透了幾分委屈和楚楚可憐。


  隱忍的委屈。


  生氣起來的樣子,倒是比她平時裝好人的時候,看起來順眼。


  臉上躍起的怒火,奪去了周圍所有的顏色。


  陸衍薄唇冷冷,喉結微動,盯了言喻半晌,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轉身離開了。


  門外。


  助理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到了陸總臉上的巴掌聲,再聯想到剛剛屋內傳來的爭吵,心裡也有了數。


  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有幾分滑稽。


  以前許小姐在的時候,也不敢這樣打陸總吧?


  陸總該不會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剛想著,頭頂上就傳來了陸衍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好看嗎?」


  助理乾咳了聲,當然不敢回答好看,而是道:「陸總,需要查一下剛剛的那通電話么?」


  陸衍邁開腿,往他的房間走,似乎冷笑了一下,透著莫名的邪氣,嗓音乾淨又沙啞:「查下去,還有,從現在開始,監聽言喻的電話。」


  隔天,陸衍臉上的紅痕還是能看出來痕迹,即便敷了一晚上的冰塊。


  言喻瞥了眼他的臉,覺得有幾分難堪,昨晚幾乎一夜沒睡,但現在,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大名鼎鼎、說一不二的陸總,馬上就要去見下屬和客戶,臉上卻留下了女人曖昧的痕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會被客戶怎樣嘲笑了。


  陸衍的臉色很差,他綳著唇線,沒有弧度。


  看也不看言喻。


  言喻拽住了他:「陸總,我有遮瑕膏,你的臉……」


  陸衍眸色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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