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見她時我就知道我們都已經記起了曾經,可我還是說我找秋家莊的二小姐,她說她就是,隨後我們沉默不語。
有多久沒有這樣安靜地呆在一起過了,她走在我身後默默地推著我,她曾經說她多麼羨慕阿信和阿海,可以一直伴著我。她說這話時我的心有些疼。後來在葬禮上我看著她向我走來,我渾身冰冷。神捕司不是沒有懷疑過她的,可是我一直極力為她開脫,我說她愛秋婉蓉,又怎麼會殺了她?
可他們說,秋婉蓉並不愛她。
她代妹妹入了宮,這還不算愛嗎?
你以為她不知道,皇上就是一直隱藏在暗處保護秋海棠的段雲龍?
他們說,皇上一直都藏在暗處保護著她。我記得小時候我曾經說過要一直守護她們的話,可是當另個男子出現時我才知,我有多麼的憤怒和歇斯底里,我對秋婉蓉說其實我一直喜歡的都是秋海棠,這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可是誰相信呢?他們都以為我從小到大喜歡的都是秋婉蓉,包括曾經的我自己。
她說無情,你想聽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不要太悲傷,不要有人離開,沒有誰喜歡誰而不可得,即使結局不圓滿,也一定要刻骨銘心。海棠,你願意給我一個這樣的故事么?
好,她笑著傾身上前拉我的手。你知道嗎,其實秋婉蓉她,並沒有死。她附在我耳邊低聲說。
啊!我瞪大雙眼,隨後看到了她身後的那個男子,於是低頭,皇上。
這個男子就是段雲龍,他意欲帶她走,我不舍,卻無力挽留。我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知道也許從此以後我都見不到他們了,海棠回頭微笑,輕啟朱唇,她是在跟我說,再見,天歌。
我吸了吸鼻子,似乎有淚正往外涌,我聽到了棺材里有輕微的動靜,她果真沒有死!可是她活著做什麼呢?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你所擁有的都已成過眼雲煙了,你的存在其實是虛無的,你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她掀開棺材蓋探出了頭,眼神迷濛,她也已不再是從前的秋婉蓉了。
淚無語。」
「故事不太完整?」林蕭聽得沒頭沒腦的。
「不,完整的。」歐陽嫣搖頭,「這其實是一個完整的故事,是說他曾經去辦過一個案子,是秋家莊的案子,秋家莊有兩位小姐,一位是秋婉蓉,一位是秋海棠。秋婉蓉死了,秋海棠給了很多明示暗示,真真假假的。但其實秋婉蓉是……那位殺的,結果她沒死……是挺複雜的,都是一段愛恨情仇。」
「那麼,秋婉蓉沒死,去哪裡了?跟沈天歌什麼關係?」聶盟主覺得一頭霧水,「跟這小姑娘又什麼關係?」
「還有之前那個故事,說的又是誰?」林蕭嘆了口氣,聽上去很亂啊,都沒有一點提示的。「行了,再四處看看吧,不然下來的人會越來越多了。」
林蕭話音剛落眾人看到院子外已經圍了很多江湖人,正雙眼放光看著他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的找到什麼寶貝了。
「不太可能。」林蕭搖頭,「從拐賣幼童案能看出來,對方人手眾多,烏合之眾能集結多少人呢?定是有一兩人實力不凡,是他們的領導者。對方猜出我們瓮中捉鱉之計,派了些棄子來試探。衣服倒穿得挺威風的,乍一看宛如高深莫測之輩。」
眾人無奈看著太子,這大約是真生氣了,忙活半天就抓到這麼些人……
「走吧,去看看白小公子。」
偏院,白玉堂已經開了院門,就見門口站了五六個穿黑斗篷的人,那些人一見他出來就將手裡的玉瓶倒向他。白玉堂退後兩步,一揮衣袖一縷白煙冒了出來,將那些人各種顏色的煙霧完全掩蓋。
「這是什麼?」有人慌忙屏住呼吸。
白玉堂嗤笑,還以為多麼了不得,不過如此,這一身行頭倒挺了不得的。但幾個人身後卻有一個人動也不動地看著他,他心裡一凜,直覺此人不簡單。
「我們來帶走一個人,還望白公子行個方便。」那人低語,聲音低沉。
「這院里只有我一個人。」白玉堂說。
「呵,白公子乃白衣族族長繼承人,可別因為不必要的人和事,搭上自己的前程。」
白玉堂挑眉,對自己很了解啊,若說他跟黑鷹派沒有關係,那都不可能,但幾人功夫一般,黑鷹派是不是都是些有力氣沒腦子的傢伙?於是他打算實話實說,反正太子也沒有特別交待要他怎麼說話。「你們是為了那個蠱人吧?」
眾人一愣,沒想到他如此開門見山,而且還是在一個人的情況下。
「你們大概不知道,我有一條蠱王。」
看上去像頭領的黑衣人一愣,似乎有了情緒起伏,迅速撥開面前的人走到白玉堂跟前,「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一條蠱王,專治蠱人。」
「不可能!這世上哪有什麼蠱王?沒有人能養成蠱王!」那人情緒十分激動,看上去像要掐死白玉堂,他不自禁的後退幾步,不跟瘋子一般見識。
「我本想讓你開開眼界,但如今看來如果給你看了,我的蠱王怕是有危險。」他退回院子,「信不信由你,總之那位蠱人身上的蠱,全都解了。」
白玉堂嘴角含笑,於那人來說就像是挑釁,他忍無可忍,卻又生生壓下了自己的脾氣,連白玉堂都對他有了幾分佩服。
「如此我們也只能認了,但可否讓我們看一看他,回去也好有個交待。」
「你們要對誰交待?」林蕭的聲音突然響起。
那人臉色一變,完全沒料到林蕭會來得這麼快,一大半人去了花園都沒攔住他!莫非情報有誤,五聖不在鏢局?
這幫人預料錯的另一則消息便是,五聖在鏢局的暖閣里喝酒。暖閣里確實有五個人,看上去與五聖頗為相像。這便是林蕭安排的另一重迷霧,只為實施瓮中捉鱉的計劃。如今看來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便是眼前這位了,他居然來了偏院,果然心思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