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在茶樓的劉大人坐不住了,也不知他怎麼得到的消息,知道嚴寨主就在府里,只是沒有出門見客罷了。堂堂太守被人拒之門外,這個氣怎麼也咽不下,哪怕聖人就在府上。他已經派人去請高手了,要忍耐也不過一時。
他再次登門,無視門房的阻攔,讓人一把推開院里的家丁,直接上了正堂。
就是那麼不巧,聶盟主和嚴寨主正在正廳談事情,劉大人大步走進去,指著嚴寨主的鼻子就開罵,「你是個什麼東西?本府上門還敢不接待?誰給你的膽子?」
「聖人吩咐因為娘娘生病,所以府內不得喧嘩,要求我們閉門謝客,劉大人有何意見?」
劉太守一時無語,什麼意見?他當然有意見!可是他現在還不敢明說。
「本府身為一方父母,聖人在此怎可不讓本府恭奉,你不過一個江湖門派,竟敢強行扣押聖人,你可知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劉太守拍案而起,怒視嚴寨主和聶盟主,甚至還指著聶盟主問,「這可是你的同夥?一看就是江湖上的邪門歪道,你居然還勾結江湖人,你可知陛下和娘娘最討厭的就是私下與江湖人勾結?」
嚴寨主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說的好像有那麼點道理,陛下是討厭私下勾結,可他難道不知道自己身邊的是誰?他想著劉太守與江湖中人來往甚密,沒理由不認識武林盟主啊。
其實劉太守是見過聶盟主的,只是他恐怕沒太在意。他當年在皇城時就與聶盟主見過面,不過他少年考取功名,心高氣傲,哪裡會將江湖人放在眼裡?就算當年的宮變事件江湖人出了不少力,他也不認為是江湖人的功勞。所以他只是覺得聶盟主眼熟,應該是江湖中人,卻完全沒有印象他到底是誰了。
此時太守大人的一口大鍋當空扣了下來,倒嚇了嚴寨主一跳。嚴寨主愣了愣,輕聲問,「劉大人,說話可要有證據。說不見客的是聖人,我可半點做不了主……」
「誰知道你們江湖人有沒有什麼手段?」劉太守說著說著心裡一動,如果就讓兩位聖人在嚴府,出了什麼事嚴府自會擔責,他都不用太麻煩。他上午執意要將兩位聖人接走,不過是覺得嚴府守衛太森嚴,要下手只怕不容易。但他可以再找人來,多找些高手,就不信嚴府攻不破。另外再讓人傳消息出去,就說聖人到了江湖。無論是再賢明的皇帝,出門在外都有可能被暗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只是要讓皇上去太守府本應當太可能,倒不如就讓他留在嚴府,再伺機除掉。「既然是聖人的要求,本府也只能遵從,不過本府要見聖人一面,否則要如何相信你?」
「成。」嚴寨主沉吟片刻,「我去稟報,大人請坐下喝口茶。」
嚴寨主離開,聶盟主卻依然雲淡風清地在那裡坐著,時而喝口茶,主要還是在看手裡的賬本。劉太守看了嚴寨主一眼,覺得自己大概看走眼了,此人怕不是簡單的江湖混混那麼簡單,看那氣勢,絕對是上位者的氣勢,所以他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劉太守近些年順風順水,見的人多了去了,聶盟主又長期在皇城,江南少回,自然是沒有見過的。此時想要想起對方已經不可能了,他輕咳一聲,「這位大俠哪裡人?」
聶盟主正看著自家的賬本,聽他這麼一問還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是哪裡人?」劉太守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哦,江南人。」聶盟主不知道這位太守大人要做什麼,也懶得跟他廢話。
「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劉太守皺眉,這人可真是不知好歹。江湖人就是這麼愣頭青,一向不待見官府,覺得浪跡江湖就了不起,就好像當年的皇後娘娘一樣。殊不知這位威遠侯府的姑娘也就是運氣好罷了,那時候太子勢微,誰能想到他能掌權呢?
「沒什麼印象,大人大概記錯了。」聶盟主隨口說。
「江湖人就是這麼不懂事。」劉太守忍不住開啟嘲諷模式,「自己覺得自己了不得,走路都鼻孔朝天,慢說我這個太守不受待見,大概兩位聖人在這裡,也過得很辛苦吧?」
聶盟主輕笑,索性合上賬本,此人想從他嘴裡套話,他索性陪他玩玩兒。「不知大人說的辛苦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沒把宮裡的龍床抬過來,進而聖人會睡不著覺?如果真是如此,兩位聖人大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們沒有,自然說明他們在此住得很開心。」
「若真如此,皇後娘娘怎麼會生病?」劉太守反問。
「這個么,如果你有幸見到皇上和皇後娘娘,不如自己問個清楚。」
劉太守見對方油鹽不進,有些氣惱,心想還真是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就別怪他不客氣了。「見是肯定要見的,但嚴府也要仔細盤查,兩位聖人在此,本府必須得保障他們的安全。」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聶盟主一眼,「到時若查到你,有什麼都照實說就好。」
「劉大人想查我?」聶盟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膽子不小,你們是不是連聖人都要查?不,確切地說你想對聖人下手,恐怕不是查人那麼簡單。所以你懷疑我是誰?」
「還能是誰,哪個江湖門派的頭領唄。你要知道混江湖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也許我可以幫你……」劉大人終於露了笑臉,假裝自己一臉慈祥。
聶盟主一愣,幫他?「所以你打算怎麼幫?」他很好奇。
「來我這裡做事,你想要什麼條件儘管提?」劉太守說得一臉認真,「蘇州在南寧國都算是富城,只要你願意,想要什麼沒有?」
「可以,不多給幾倍的價錢出海嗎?」聶盟主輕笑看他,心想你臉疼嗎?全國最富,為什麼富你心裡沒點數?百姓過得怎麼樣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