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林蕭和歐陽嫣尚沒有確定要把港口建在哪裡,蘇州不錯,黃浦更方便。只是黃浦碼頭眾多,已經形成了自己特有的經營模式,一時要打破也不容易,得費些周折。
嚴寨主見兩位聖人遲疑,也過來勸道,「那裡進出港更方便,雖說繁雜了些,但多地可以聯合管理……」
「這樣更容易有矛盾。」聶盟主不太贊成什麼聯合管理,要管就朝廷派人管,江湖人最多只是個輔助,這得統一管理,不然總會出亂子。
林蕭點頭,「行,我們考慮考慮,你們說得也有道理。江南的第一個港口么,是該建在黃浦,以後有需要再建就是了。」
歐陽嫣沒有說話,既然林蕭決定了,她怎麼都沒所謂。一行人在島上邊走邊看,聊著聊著又說到了寶劍上,善老闆說想送兩人兩把劍,等鑄成就給他們送去。兩人自然高興,心想難得出來行走江湖一趟,能得兩把劍回去,也是個紀念。
若非江湖人,基本上不會知道善老闆的另一個身份,拜劍山莊的莊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鑄劍高手。他這身份一出來,雖然之前就有心理準備,但林蕭和歐陽嫣也是嚇一跳,「還有一個,拜劍山莊?」善家先祖低調,但他們的鑄劍術別具一格,多年的積累讓他們成為江湖中不可忽略的一股勢力,人人都要敬上三分。
因為此,很多門派都會找他們預訂寶劍,但他們每年出產的寶劍卻只有那麼幾百把,所以頭年預定第二年寶劍的情況很多。那次往皇城送的幾百把劍,便是頭一年那些江湖人預定好的。之所以引起那麼大反響,也是因為那些預定的江湖人。知道這是為國為民的大事,才沒有引起反感,也是那一年拜倒山莊的人日夜不停鑄劍,才將幾百把劍的債務還清。據說也就是這一兩年還清的,畢竟鑄劍的事馬虎不得,也特別耗時。
「真想去看看。」歐陽嫣聽了善大俠的故事,忍不住感慨,要說功利之心,哪一行哪一業都有,江湖人也有。要說俠義之心,每個行業里也有,但江湖人尤甚。就好像善大俠將自己一年的寶劍產量直接捐了出去,就為了齊心協力抵抗外敵。國之有難,匹夫有責。那些江湖人在明知可能回不去的情況下,還義無反顧趕往回城,這種精神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善老闆似乎在跟人打招呼,聽到歐陽嫣的話,立時迎了上來,「自然可以的,這附近就有一個劍爐,兩位不是江湖人,嚴寨主和聶盟主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即使去了也無妨。咱們明日就去。」
「這樣,不大好吧。」歐陽嫣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比較鑄劍技藝是人家祖上流傳,外人隨意參觀不得。
「沒什麼不好的,我們最多就是用料和鑄劍工藝跟人不同罷了,哪怕你們知道了這種工藝,回頭自己鑄劍,也不一定能鑄成我們那樣子。那都是上百門的經驗所得,這些都是學不去的。」善老闆一說起鑄劍術就滔滔不絕,很是為自家的傳承驕傲。
「那就麻煩了,我也只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善老闆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在意。在島上轉了一圈,一行人又回去善家主宅,因為奔波了幾日,林蕭和歐陽嫣覺得有些疲累,便回到院子打算休息。聶盟主卻跟了過來。
歐陽嫣以為聶盟主是想跟他們說去鑄劍爐的事,此行為確實不妥,那可是人家的家傳秘密。哪知聶盟主四下看了看,關了房門。
「出什麼事了?」歐陽嫣一臉納悶,這玩的是哪出?
「以前我們就懷疑,這拜劍山莊的寶劍似乎有一股魔性,用了的人皆會起爭強好勝之心,哪怕之前不濃烈,用后慢慢的也會變得弒殺。明日正巧有這個機會……」
「聶盟主是懷疑……」歐陽嫣覺得有些心驚,這不會是言情小說里標準的狗血劇情吧,雖然不是感情上的,但在鑄劍上這種猜測也很狗血啊。
比較這類特殊的鑄劍工藝,一般都是用活人祭劍什麼的,鑄劍世家結果卻殺了無數的人,這讓她和林蕭以後還怎麼去混江湖?江湖裡莫非都是這樣的人?情何以堪?
「也只是懷疑,當然這不只是我懷疑,有很多人這樣說過,曾經還在江湖中傳過一段時間,但話語實在太難聽,被老嚴和我壓下來了。」
「嚴寨主對此事怎麼看?」既然在江湖上傳過,嚴寨主就絕對對此事有看法。
「他說他去過拜劍山莊的鑄劍爐,可以肯定沒有問題。我因為信他,所以也為善老闆擔保過。」聶盟主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你知道,事出總有因,到底是何事讓拜劍山莊被人誤解,這種事總得查清。」
歐陽嫣輕笑,這位盟主大人說話也是相當謹慎的,他沒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卻只說為何被誤解,這樣說出去也好聽很多。
「行,明日咱們就來探探這拜劍山莊。」歐陽嫣點頭,「你與嚴寨主相識多年,有認清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聶盟主一愣,隨即笑了,「他是我能保證的,我們認識幾十年了,他要偽裝也偽裝不了幾十年,曾經我們也互相救過彼此的命,是過命的交情。我跟他之間的交集比他跟善老闆要深得多了,這一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歐陽嫣點頭表示理解,好基友么,十分正常。
這天晚上的晚膳十分豐富,善老闆知道他們從皇城來,又在河上生活了多天,甚至還專門讓人做了皇城的特色食物,雖然沒有那麼地道,但確實讓林蕭和歐陽嫣感覺親切。這位老闆會做人,難怪當年即使出事聶盟主也願意為他擔保。
「我聽說啊,古代比較著名的劍,都是血祭成的,比如幹將莫邪,這些都是傳說還是什麼?」歐陽嫣狀若無意地問。
氣氛一時有點沉默,善老闆卻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可能,不過是傳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