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已經認識到白小公子在蠱毒的能力,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把手腕伸了過去。白小公子拿針扎了他左右兩隻手的中指,又擠出兩滴血,拿小玉瓶仔細裝了。
林老先生好奇他要做什麼,也湊了過去,白小公子輕聲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林老先生仔細感受了一下,心想你根本就沒做什麼,問什麼覺得怎麼樣?就是放了兩滴血莫非蠱蟲就又活了?這是什麼道理?但他還是覺得有些暈眩,於是搖了搖頭。
白小公子突然抬手,一針紮上了他的頭頂,林老先生徹底懵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片刻后,他轟然倒地。雖然林老先生躺了,但白小公子手上沒停,又扎了幾針,隨後一針紮上了林老先生的胸口。
他此時全神貫注,全然不知不遠處圍了一群人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他們沒敢打擾他,更怕他即將要做的事以失敗告終。然而終究沒有,片刻后,他拔了針,卻見針上有一條小蟲子正在掙扎,看著不過小指指甲蓋大小,卻有些兇猛。
五聖激動地走了過來,他們活了差不多上百歲,還沒有見過所謂的續命蠱,曾經一度認為這種東西只存在於說書人的口中,或者哪個小話本。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能見到活的!他們默默地看了眼林老先生,又看白小公子扎暈他后取出來的蟲子,紅色的小小一隻,前面還有一對小鉗子。幾個人有些無語,這種蟲子吞下去,一看就兇猛無比,自己的內臟會受得了?看樣子這老爺子為了長生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也不是長生了。」白小公子仔細看了看,「應該是他的內臟有損傷,這種蟲子能用別的地方的肉來修補。」
「那別的地方就缺了啊……」
「嗯,我們的內臟,有些地方應該是有再生能力的。」白小公子也有些懵懂,「應該是一點一點的修補,不會太受影響的。」
還有這麼高端的事!五聖覺得這位林老先生十分了不得,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出來。然而聞訊趕來看熱鬧的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卻是能接受這樣的說法的。畢竟在林老先生那個時代,連飛船都出來了,這種修補手術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只是,這真的只是普通的蠱,還是尖端高科技下的小機器人什麼的,專門用來做修補手術的?
但是白小公子卻一再強調,說它就是只蟲子,能長到指甲蓋大小,肯定也是在身體里長了好長時間的。林蕭沉默,看向歐陽嫣,歐陽嫣沖他點頭,他們有同樣的疑問。
這位林老先生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內臟出問題的?這恐怕就是現代社會稱的癌症吧?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於是養出了這種蠱,然後一心想登高位,很像是時日無多完成心愿什麼的。
他的身體狀況小公子知道嗎?兩人決定去偏院看看小公子。
「總覺得不像是完成心愿,登上高位本就是他的執念,所以才會有續命蠱出現,所以分明是他放不下,怎麼會有完成心愿一說,倒變得讓所有人同情他了……」
歐陽嫣點頭,「每個人心裡都有苦衷,普通百姓有,我們也有。所以儘管他在爭取同情分,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拉白小公子站到他那邊,這樣他做什麼事都沒有壓力。可是他恰恰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普通人的支持。老百姓擁護最重要。」
「你呀,就是操太多心,有我盯著呢不用擔心……」
「喲,你們來這裡散心?」他們聽到不遠處響起的聲音,才知道已經走到小公子住的院門口了,小公子正在門邊曬太陽,正跟他們招呼。
「這裡挺好。」歐陽嫣輕笑,「在屋檐下能吹到穿堂風,陽光只能照到腳下,想想就愜意。」
林蕭一邊點頭,一邊看向小公子,「在這裡住得可習慣?」
「那是自然。」小公子笑著點頭,「可比住在地牢輕鬆多了。」
林蕭無語,你還真能比,小院子條件再差那也是院子,自然不是地牢能相提並論的。「對了,有一事相商。」他選擇開門見山,「林老先生的身體狀況,你知道嗎?」
「出什麼事了?」小公子愣了愣,「我只知道他說起過,早年身體不好,早就不太行了,所以想了很多辦法。」
「那你也不知道林老先生的身體里有什麼東西?」
小公子有些茫然,隨後笑了,「聽說種了蠱,不會是那東西出問題了吧?」
「你知道是什麼蠱嗎?」
「應該是能續命的吧?我對這方面不是很懂,很多都是看的江湖傳言和小話本。但他身上確實有很特別的蠱毒,他不願說,我們也不能強求。」
「所以你其實是知道的……」林蕭嘆了口氣,「倒是難得,平常不在一個國的友人們,反而在合作時愈加講義氣。我們倒是早看出來了,就是想問問蠱蟲給他取出來,他的身體會不會有問題?或者……」直接死了?
「你們取出來了?」小公子當時就震驚了,半晌才嘆了口氣,「影響肯定是有的吧,但聽他說這種蠱主要用於修護,也不知到哪一步了……」
「我們也是不太懂,想著也許你更清楚,所以不問問。既然你也不懂,那便不多說了,你繼續曬太陽吧。」
「等等!」小公子下意識地開口,卻因為即將開口說的話而有些遲疑,「那個,能帶我過去看看么。老先生現在,一定很難受。你們要趕盡殺絕嗎?」
林蕭一聽這話不高興了,「我以為趕盡殺絕是你們一貫的作風,那裡危險,你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的好。」
「可是我的自保能力是足夠了的呀,應該不會有事的。老先生雖然會些功夫又會蠱毒,但從沒跟我動過手,哪裡有殺絕一說?」
小公子步步緊逼,歐陽嫣在一旁久未說話,此時卻輕咳一聲,輕聲道,「這是你們的最後一個計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