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歐陽嫣沒再去靖王府,整天閑著沒事去東宮花園裡找大象寶寶玩。象寶寶依然養在東宮,短時間內林蕭也不可能立太子,反正東宮空著,就讓它繼續住在那裡,省得換新環境又不適應。
她才眯上眼睛沒多久,就聽紫衣在旁邊輕聲叫她,「娘娘,睡著了嗎?」
歐陽嫣自從懷了寶寶脾氣就不太好,尤其是對打擾她睡覺的人,那是逮誰一頓懟。所以暗衛們都怕了她。她發了脾氣后又時常跟林蕭抱怨,其實她不是這麼壞脾氣的人,就有時候控制不住,讓內務府記得給他們漲點工資,不能讓人平白受了這氣。所以現在下人們叫她時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擾她睡覺。她們倒是不害怕挨罵,就怕主子睡不好精神不好連帶著心情也不好。
但她還是艱難地睜開眼睛,忍不住抱怨,「我才睡一會兒……」
「那個,臣並非想打擾您,就是,靖王側妃恐怕要生了……」
「什麼?!」歐陽嫣一愣,瞬間跳了起來,把紫嫣嚇一跳,跟在身後怕她跌倒。歐陽嫣倒是不擔心,著急忙慌地朝她揮手,「快快,咱們去看看!」
「娘娘您慢點!」紫衣讓兩個大宮女跟上去,自己也忙忙慌慌地跟了上去,「快,去備馬車。」轎子什麼的娘娘肯定嫌慢,只能駕馬車,只要慢一點平衡一點就沒問題了。
待歐陽嫣趕到靖王府時,慕容清已經疼過兩個時辰了,因為是雙胞胎,所以產得不易,太醫和穩婆在一旁急急忙忙的商量著什麼,歐陽嫣被人扶著走了過去,「不必多禮了,救側妃要緊,本宮這裡有五聖開的益氣丸,幾位太醫看看有沒有用。」
「肯定有用。」太醫面露欣喜,雙手接過。側妃已經叫得沒什麼力氣了,五聖的益氣丸用藥可不簡單,雪蓮人蔘算普通的,何首烏靈芝什麼的加了也不少,補氣最是適合。待側妃恢復些力氣,再陣痛一波應該就能生了。
靖王爺也十分著急,匆匆向歐陽嫣行了個禮,就又守到門口去了。王府的王妃帶著側妃和幾位夫人過來見禮,歐陽嫣極少與這位王妃打交道,只看一眼就知道此人不簡單。
「本宮如今孕有皇子,心中實在膽怯,想來看看生產到底怎麼回事,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娘娘洪福齊天,定會平安誕下皇子的。」
「托王妃吉言。」歐陽嫣輕笑,沖她們點了點頭,便又回去窗邊看屋裡的情景。
靖王妃心中咬牙切齒,面上卻依然微笑,這表情被靖王不小心收入眼底。他一時有些感慨,難怪皇後娘娘對慕容清說要她疏遠自己,原來真的很有道理。但后宅爭鬥一般男子是不參與的,越偏幫那個人會越早滅亡,所以他也無能為力。
有時候他挺羨慕皇帝皇后的,他的哥哥頂著朝廷上下的壓力,選秀的議程一直在提,他都沒批,現在更是有了大好理由。皇后育子階段,怎好選秀?雖說皇后得賢良淑德,遇到這種事不僅不能生氣,還要親自幫皇帝選合適的後宮。但帝后這麼些日子患難與共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他此時選擇不刺激皇后,又有什麼問題?
大臣們見皇上只說這一段時間,紛紛放了心,那些到了適齡出家的閨女倒是可以再等一年半載。陛下如今仁德寬厚,治理地方不僅推陳出新,還處處以民生為主。這就是難得的好君王了,他們碰上了這樣的君主,是他們的幸運。所以誰都想將女兒嫁進宮,哪怕他專寵皇后,但看如今宮裡的女子,哪怕惹陛下生氣比如如妃,都只是關了禁閉,到最後還是全身而退。所以,這是個可託付終生的君主。
這麼長時間皇帝一直對皇后很好,這份感情他們這些做兄弟的都看在眼裡,能如此心無旁騖的,他這哥哥怕是千古一帝。
所以,他究竟能不能保住自己喜歡的女人,還有她視若生命的兩個孩子?新一輪陣痛又來了,慕容清疼得高聲嚎叫,太醫卻讓她慢慢來,循序漸進的來,不要一次用完了力氣。道理她都懂,可此時許多事她自己都做不了主了,她努力配合產婆的指示,疼得只覺得下半身彷彿都不是自己的。
靖王在門外來回踱步,十分著急。王妃在一旁寬慰他,以前倒沒什麼,現在靖王一見王妃就覺得心下彆扭,若非為了她娘家的勢力,他早冷落她了。
突然一聲嬰兒啼哭傳了出來,靖王一陣激動,抬頭看皇後娘娘也一臉欣喜,但瞬間又沉了下去,「別急,還有一個……」
「再等等肯定就能出來了。」
屋裡傳來產婆和太醫的聲音,他們正商量著怎麼讓另一個更快的出來,話沒幾句又聽到了一聲啼哭,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放鬆下來,靖王顧不得什麼規矩禮數,猜測屋裡的人應該給愛妃換好衣服了,所以他推門便走了進去。
屋裡的太醫丫環大氣都不敢出,他進去便問太醫,「側妃娘娘怎麼樣了?」說著去看兩個剛開始見世面的寶寶。
早有產婆抱了給他看,太醫恭敬回答,「臣等給側妃娘娘把脈了,只是出血過多身體虛弱,需慢慢調養幾個月……」
「要幾個月那麼長時間?」端王皺眉,再過最多一個月他們就得出發去封地,其他皇子早去了,唯有五皇子遊歷天下,暫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所以也沒有去封地。「如果長途跋涉……」
「那臣等給娘娘開幾副葯,好得快些。有外敷的,也有內服的,製作成丸,服用方便。」
那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備良藥,歐陽嫣在一旁想。這廣告打得溜。
「那基本上多長時間可以長途跋涉?」靖王依然擔心。
「最早也得一個月後……」
「行,那你開吧,盡量讓她早些好。」畢竟孩子才剛出生,還是留在母親身邊安心一些,后宅爭鬥一樣殘忍,他也要想辦法保住母子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