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對中蠱有沒有感覺?事實上他是有的。他服了五聖的驅蠱葯,但這位熊太子的蠱毒似乎是新研發出來的,那葯居然沒擋住。但蠱毒進入他身體后,那葯迅速反噬,將它壓制住了。兩者一直在較量,他還是有些心驚的,也不知白小公子什麼時候回來,他能不能撐到他回來的那天。
回到寢宮時他在想要不要把中蠱的事告訴歐陽嫣,她現在正懷著寶寶,人總是懶懶的,愛坐在御花園裡曬太陽。靖王偶爾會陪著自家側妃來宮裡與她作伴,林蕭自是感念他的用心良苦,自家皇后雖然表面不說,但在這個世界朋友不多,這位大小姐以前對她確實不好,可難得現在需要看她的臉色,上趕著來陪她,也算是來到這個世界難得的安慰了。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能出任何意外,因為他的愛人和孩子還在這裡。於是當晚他便跟歐陽嫣說了,歐陽嫣聽后沉默半晌,跑到龍床跟前找了許久,終於找出一個小玉瓶,隨後遞給林蕭,「這是白小公子配的葯,說是極其難得,裡面只有兩粒,是給我保命用的。說如果中了不知名的或是新研製出來的蠱毒,就吃一粒,可保半月平安無事,隨後再傳消息給他,無論他在哪裡都能趕回來。」
「有這麼靈的葯?」林蕭一愣,「那你留著,我這個應該不嚴重,有五聖的葯壓著,一時半會兒發作不了……」
「不行,誰知道對身體有沒有操作,你得吃一粒……」
「可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萬一有人對你下手,他們都沒在,我束手無策怎麼辦?」
「那不是還有一粒嗎?」
「那是保你兩次的,你得留著。」林蕭二話不說將玉瓶塞給她,「快藏起來。」
「你必須吃。」歐陽嫣怒了,冷眼看著他,「你不吃那我以後也不吃!」
「老婆你要講道理……你還懷著孩子呢……」
「我就是在跟你講道理!」
林蕭無語,好吧,老婆的話就是道理,他無奈吞了顆藥丸,吃下去后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忍不住感嘆,「好葯!」
歐陽嫣輕笑,抬手拍了他一下,「貧!」
林蕭卻突然皺緊了眉,「嘶!」歐陽嫣那一家打得很輕,只是打在他胳膊上,他卻覺針扎一般疼痛。他瞬間明了,那什麼鬼太子下的蠱,原來是這種。讓人哪怕經受一點點外力,都會覺得疼痛難忍的蠱。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神奇的蠱,這蠱似乎有大用啊,完全可以用在刑獄審訊當中。那傢伙正好在牢里,如果他能給他下點,也好讓他長點教訓。結果現在倒好,變成自己被別人威脅恐嚇了。
歐陽嫣見他一臉痛苦的樣子,起初還以為是他裝的,可他半天沒緩過氣,她這才慌了,「什麼情況?」
「應該是蠱的問題,受不得外力,你拍我一下我覺得疼痛難忍。」
「這麼神奇?」歐陽嫣不愧是他老婆,想的都跟他一樣,她抬手想輕輕摸一摸他,又緩緩放下,「你別擔心,藥丸才吃下去一刻鐘之後就有效了,至少能抑制十五天蠱毒,這十五天能正常生活。」
「可是五聖的藥丸按說也有效啊,怎麼突然又沒效了?」
「這位太子不簡單,這葯是他新研發的,大概他見過五聖的藥丸,所以特意找了剋制的藥材……」歐陽嫣嘆了口氣,「但白小公子這葯也是新做的,沒有給過其他人,所以他不知道咱們還有這種葯。」
「那傢伙簡直找死!」林蕭咬牙切齒,「這次他落到我手上,我不扒端皇一層皮下來,他們休想帶走他!大不了直接做了他,大家鬧翻魚死網破!」
「你也別生氣,他畢竟是端皇太子,做了他其他小國看著也不好交待,咱們好好想想,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歐陽嫣慢條斯理地說,「之前咱們以為這位太子是其後主使,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他自投羅網,應該是為了掩護誰撤離。得加強皇城守衛,皇城軍辛苦點,多排查一些陌生面孔。」
「這個我早吩咐下去了,我覺得他們還有后招。怎麼離開這種事,普通方法是不行的,肯定有特別的辦法。」林蕭知道自己現在蠱毒發作,手被碰一下都會痛,但他挺想喝口水的,不知道拿杯子行不行,於是他試探的伸手拿了茶杯,忍不住手一縮,但疼痛感似乎在消失,他鬆了口氣。
「感覺怎麼樣?」歐陽嫣一臉擔憂。
他伸手摸了摸自家老婆的臉,疼痛感已經消失,「不知是蠱毒發作過了還是葯起作用了,現在已經不疼了。這蠱不錯,讓大理寺審審,找出養蠱的方法。」
「不妥。」歐陽嫣直接反對,「咱們南寧是什麼地方,這裡的帝王怎麼可能允許刑獄之中用蠱毒逼迫犯人?國越強越有人道主義,哪怕是服刑之人,也有基本的人權,對吧?」
林蕭無奈又捏了自家老婆的臉一把,「好好好,你說得對,是老公我想差了,有老婆就是好,有個有思想見地的老婆就更棒了,所以我是最幸福的。」他一臉幸福的靠在自家老婆肩上,用手撫摸她的肚子,「今天寶寶乖嗎?」
「你神經病啊!」歐陽嫣怒瞪他一眼,「這才三個多月,小孩子都還沒發育完全,怎麼可能有思想意識?這還只是個胚胎。」
「好吧,今天的胚胎尚健康否?」
歐陽嫣無語,這傢伙又沒有正事做了是吧,下朝後總是溺在她身邊,雷打不動一天好幾個時辰得看到她,真是煩不勝煩。「你如果沒事就去地牢審人,關了那麼多不聞不問的,你只管殺不管埋嗎?」
「這什麼**喻?」林蕭輕笑,「放心,我讓人盯著呢。」
歐陽嫣懶得理他,用了些點心她就又想睡了,最近嗜睡得很,這個她以前查過資料,是孕婦的顯著特點。偶爾她也會想起從前的日子,仿若隔世煙雲,已慢慢變得虛無縹緲。如今在這裡相夫教子的日子,才彷彿是她的今生,鮮活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