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收到孫神算的傳信已經是第二天了,皇帝連泡了兩日溫泉,也有些受不住了,言說修整一日就回宮。
「神算的意思此時雖是背後之人潛入皇宮的最好機會,但也是我們的最好機會。」
「他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守株待兔,藉此抓住幕後之人?」歐陽嫣一點就通。
「是這麼個意思,但我們沒有人手。除非現在就快馬加鞭趕回皇宮,還得悄悄進宮,不打草驚蛇。」
「只怕皇上會起疑。」歐陽嫣嘆了口氣,「他本就不待見你了,覺得你的存在於他就是個威脅,他的命還是你救的,你知道這種複雜心情么?何況你還是他兒子。」
「怎麼會不懂?」林蕭輕笑,「對他有威脅的都是他的敵人。」
「看樣子只有放棄這個機會了……」機會難得,卻無天時地利人和。
林蕭輕笑著挑眉看她,是的,機會難得,為什麼不把握?
當日午膳,太子和太子妃均不在,皇帝問起,卻說兩人爬山去了。皇帝怒,想真是膽大包天,去做什麼也不說一聲,這什麼意思?
「父皇,可否借一步說話?」五皇子站了起來。
皇帝看著這個混跡江湖的兒子,以前覺得他沒什麼威脅,但他身邊的江湖人多,又跟太子交好,所以才有那麼多江湖人幫太子。實際上他是可以把他拉攏過來的,於是點頭,「你們先吃,朕去去就來。」
五皇子將皇帝領到一旁,輕聲說,「太子和太子妃殿下讓兒臣代他們請罪,他們是去,那座寺廟了……」
「寺廟?」皇帝皺眉,「想查盯小九的人?」
「是的,他們懷疑那廟有問題……」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真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若是佛祖怪罪……」
「父皇放心,太子和太子妃殿下當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皇帝冷笑,又一想他們若真得罪了神明,那麼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會下降,於他來說也算好事。「行了,給他們傳令,不可驚擾寺中僧侶,那寺是百年老寺,要查也得謹慎一點。」
「兒臣遵旨。」五皇子鬆了口氣,幸好給糊弄過去了。
「行了,明日咱們也回了,小九恐怕已經回宮,咱們得趕緊回去看著點。那些歹人喪心病狂,小九定是嚇壞了。」
五皇子附和著他的話,一邊不經意地說,「太子和太子妃殿下若查過寺廟,想必也會直接回宮。」
「嗯。」皇帝頓了頓,「回去也好,小九雖然跟著太妃,但肯定是害怕的。」
五皇子暗想父皇還是心疼小九,唯這麼點親情是他沒怎麼改變的了。小九還小,對他也沒什麼威脅。
林蕭和歐陽嫣此刻在哪兒?事實上他們並未去寺廟。林蕭只是派了幾個侍衛去查看還有什麼線索,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他和歐陽嫣快馬加鞭回了皇城,直奔鏢局。
歐陽嫣學會騎馬不久就這樣奔波,下馬時直接就往前撲,林蕭來不及扶,驚呼出聲。歐陽嫣也嚇壞了,這不知這一摔得多慘,但很快,她就被人扶了起來。來人卻是秦時風,聽到馬蹄聲正出來迎。
「你們來啦,五聖正在院子里等你們。」
林蕭一臉嚴肅摟過歐陽嫣,心想以後還是不讓自家老婆單獨騎快馬了,否則可能會摔了,更可能會被別人抱個正著。
歐陽嫣看他有些小彆扭,十分無語,沖秦時風點頭,「那我們先進去了?」
秦時風很無辜,他好心扶太子妃,太子為什麼還要給臉色?
五聖依然坐在暖閣里下棋,孫神算已經讓位了,就坐在旁邊喝茶,見他們來忙向他們招手,「快過來,外面冷。」
歐陽嫣忙跑過去,她確實覺得冷,哪怕有披風,但騎在馬上就像沒穿衣服一樣。一入暖閣她長出口氣,身子有些麻木反應不過來,片刻后臉才有了些血色,「我們收到傳信就打算過來,又怕父皇懷疑……」
「是啊,那人隨時疑神疑鬼,其實是沒什麼自信了。」孫神算接話。
歐陽嫣有些尷尬,平心而論她並不想說皇帝怎麼樣,畢竟表面上那是林蕭的父皇,她的公公,一國之君。那人疑他們搞得他們回個皇城都要找種種借口,她確是不喜歡他的,卻又不得不遵從於他。
「我們想先回宮準備。」林蕭適時開口,「不管對方來不來,先準備好再說。」
「你在皇宮也有些人,把自己人安排好,讓那些人來了就別出去了。」
「是。」林蕭遲疑,「五位聖人能和我一起回宮嗎?父皇他們要明日才回。」
「說得好像我們多想進宮似的,還專趁他不在的時候進。」曾神醫笑著打趣。
「那肯定不能。」林蕭忙擺手,「是我請幾位前輩幫忙,可以不?」
「行。」孫神算將手中的糕點一口吞了,「走吧。」反正很久沒出去走走了,自從了有暖閣,他們幾個覺得去哪裡都沒意思了,還不如呆在這裡,四季如春有吃有喝,每天你還可以點不同的菜,那簡直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日子過得逍遙似神仙。
不過,是時候出去逛逛了,做為一名老年人,那也得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只是皇城的世界,皇宮的世界。你經常走的地方昨日與今日都會不同,比如今日,有些人可能會闖皇宮。
九皇子聽說能回宮,高興壞了。他依然不喜歡長期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哪怕身邊有太妃陪著,也有那些他熟悉的江湖人,他還是覺得緊張。
歐陽嫣一聽他這毛病就犯了愁,「那可不行,什麼時候要好好練練。」未來的一國之君可不能膽小,哪怕心裡真的怕,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行,以後再說吧,有的是時間教。」林蕭點頭,帶著一行人偷偷從北門進了宮。北門的宮門守衛是他的人,他讓對方盡量隱瞞,又將九皇子帶進了東宮。
「我們也留下幫忙吧,雖然有五聖在,但萬一動靜鬧得太大也不好。」夏太妃看了看林蕭,問他的意見。
「那就辛苦了。」林蕭點頭,「我去查查這幾天誰進了皇宮,看有沒有嫌疑。如果有內應,對方動手可能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