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正殿，就有暗衛上前稟報，說九皇子出來透氣時，有人在樹背後偷看。
九皇子本來一臉端正地走著，一聽有人告狀說他出來透氣，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好吧，果然太子哥哥那邊派了暗衛來，他其實也有猜到。
太妃們忽略了他偷跑出來這件事，唯獨對有人偷看起了戒心。「查到對方是誰了嗎？」
暗衛搖頭，整張臉都被黑斗篷遮了起來，若非斗篷上綉著暗衛獨有的標記，其實很難有人分辨出誰是暗衛，但那標記天下獨有，所以也不可能有人冒名頂替。「殿下只派了屬下兩人來，屬下不敢追出去。」
夏太妃點了點頭，「做的很好，一切以九皇子的安危為主。」這也是暗衛的職責，太妃們知道這個規矩，自然不可能怪罪。
「但那人穿著端皇國的衣服，款式圖案像，其他地方有改良。」暗衛們個個都是全才，對做衣服也是略知一二的，「以前隨殿下去白衣族，聽說了黑鷹派，他們的衣服倒與端皇的護衛服差不了多少，有點像那個人身上穿的。」
「黑鷹派……」春太妃嘆了口氣，「還真是陰魂不散，那個叫烏善的，最近什麼情況？」
「聽說關在白衣族了。」夏太妃說。
「恐怕有變啊！」秋太妃跟著嘆息，「白小公子呢，跟著去溫泉了？」
「應該沒有，大概是去那個什麼鏢局了吧。」
幾位太妃商量著，不如先回皇城，找小白公子問問烏善的情況。若烏善已死只是一些黑鷹派殘留，那便好對付了。拐賣幼童的案犯已經抓住了幾個，難保那不是他們推出來的替死鬼，如今看來幾乎可以肯定。只是，這跟蹤九皇子的人，與拐賣幼童的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那人肯定認識我。」九皇子突然開口，「我們去找歐陽姐姐，把事情告訴她吧。」
「為什麼不跟太子殿下說呢？」夏太妃抱起他，知道他嚇壞了，拍著他的背安撫。
「那，太子哥哥要陪父皇，肯定沒有時間。」九皇子想了想，「皇祖母快放我下來，我長大了，重了不少。」
另兩位太妃笑出聲來，點了點他的腦袋，「你還知道你重了。」
「還是先回皇城吧，咱們如果去行宮，怕是又要驚動皇帝。」春太妃嘆了口氣，「如今那人自負得很，怎麼能接受自己的判斷出錯呢？」
「這是越活越回去了吧……」秋太妃跟著嘆氣。
「皇祖母不要嘆氣，等孫兒長大了保護你。」九皇子去撫夏太妃的額頭，「有壞人小九就把他抓起來！」
「小九最能幹了！」幾位太妃喜笑顏開。
九皇子已被盯上，太妃自然不願意拿他冒險，雖然他來的目的就是這個，但對方已露馬腳，也知道有人在盯著九皇子了，自然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住在廟裡。
一行人決定返回皇城，倒是把隱在暗處的人急得不行，明明已經布置好了，結果要抓的人跑了，這算怎麼回事？
林蕭是在當天夜裡得知太妃帶著九皇子返回皇城的，「看樣子他們有發現了。」
「莫非還真有人打小九的主意？」歐陽嫣心想對手這是孤注一擲還是投石問路？居然盯上了九皇子，那肯定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再派兩個暗衛過去？」
「暗衛都去盯梢了，剛才又讓人去廟裡看看，咱們身邊也只留了幾個，抽不開人手。他們只要入了皇城就沒事，依我看太妃大概會去鏢局跟聶盟主商議。」林蕭抱著自家老婆不撒手，在她耳朵邊吹風。
「別鬧，痒痒！」歐陽嫣直往後縮，「說正事呢。」
「說著呢。」林蕭笑眯眯湊上去，一臉的不懷好意。「得讓人去白衣族問問烏善怎麼樣了，當初走的匆忙他大概要死不活的，我們都以為他死了呢。」
「也是，他們的蠱挺奇特的，說不定還會做活死人，你看東宮那位……」身體里都是蠱照樣活那麼久，解了蠱雖然半死不活但依然沒斷氣，想想都覺得恐怖。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些人就是沖著那人去的？」林蕭輕聲說。
歐陽嫣一愣，還真的是，太有可能了！「那人對他們很重要啊。」
「大約還因為他蠱人的身份，他們還不知道他的蠱已經解了。」林蕭不禁為自己英明的決策沾沾自喜。是的，早點把他的蠱解了，讓他只能像條死狗一樣的癱著，誰要救他出去也是沒用了，讓他們知道努力那麼久也只是一場空，想想心裡都爽。
「那就讓他們在鏢局呆著吧。」歐陽嫣趴在他懷裡，捏了捏他的臉，「你最聰明了，想想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最大，他們是為了那個蠱人。」
「是啊，要養個蠱人出來肯定不容易，雖然那人對自己夠心狠親自上陣，但幫忙的一定不少，就這麼損失了，估計肉痛得不得了。」林蕭頗有些幸災樂禍。
第二天皇帝似乎也得到消息，把林蕭單獨叫了過去。歐陽嫣則將消息告訴了三皇子和五皇子，三皇子聽了林蕭的推測皺緊眉頭，「所以，那個黑鷹派還有不少門徒在民間，這可不好查。」
「是啊，雖然他們是端皇國的人，但真要藏起來，那肯定不容易找到。而且要在端皇人里找黑鷹派的人，那更是難上加難。」五皇子附和，「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父皇把太子叫過去，肯定是聽說了小九被人盯上的消息。」歐陽嫣嘆了口氣，「但若把黑鷹派的事告訴他，只怕……」
「他可能不會相信，我們也沒證據，只會說我們危言聳聽。」五皇子接了她的話。
「罷了，暫時先不說吧。」三皇子嘆了口氣。
林蕭跟著皇帝走進內殿，皇帝沉默許久，「聽說小九在廟裡被人盯上了，你知道這件事？」
「兒臣也剛聽說。」
「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尚且不知。」林蕭小心翼翼回答，「大概是之前拐賣孩童的那幫人吧。」
皇帝又沉默許久，看著林蕭一言不發。林蕭也不說話，低著頭任他看。隨後他長長嘆了口氣，「罷了，你先退下吧，有什麼消息記得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