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承幾位皇子的情,當天朝上便向皇帝討來修太廟的差事。這確實是一件大事,只是他爭著去修,倒讓整個朝堂都大吃一驚。此時退出朝堂,太子這是想做什麼?
皇帝心裡有疑問,但修太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能讓太子遠離朝堂,他下意識地就答應下來。下朝後再想,也許太子背後真的有什麼計劃陰謀,但,他在朝上就不會有了么?既然朝上朝下都有算計安排,還不如他離開的好,眼不見心不煩。
於是,整個假皇帝事件在少數人知曉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結束了。至於皇城軍和邊關軍的調動,皇帝只說宮裡藏了不少西域殺手,皇宮危急,英武王緊急調派了邊關軍前來護駕,而皇城軍中也有不少人被收買甚至中了蠱,這才出現了宮門大戰。至於太廟裡的地宮,這件事早就在皇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太廟塌陷時那驚天動地的聲音皇城裡大半的人都聽到了,怎麼找借口也是枉然。但皇帝還是說因太廟年久失修,所以才塌了,已責令太子重建太廟,不能再出此等大事。
老百姓不傻,從傳言皇帝中蠱,再到宮門口的大戰,最後太廟塌了,他們早對皇帝心有懷疑,但幸好太子還在,太子是一國儲君,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放棄他們。所以傳言再多,心裡再有懷疑,依然還是如往常樣生活。皇帝也知道自己在百姓心中地位大減,他想著太子會有一段時間不在朝堂,只要這段時間他多施行些政令,給老百姓一些實惠,他們自然就能記起他的好,知道誰才是一國之君。
對於皇帝的想法和做法,林蕭是不太在意的。他要重修太廟,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人,五聖中的其中一個,對這方面卻比較了解,也認識很多了不起的工匠。
五位聖人各自擅長什麼,林蕭和歐陽嫣已經了解其中四位了,唯有這一位,與他記憶中的聖人有些差別。他甚至懷疑自己以前見到的都是他的替身,連名字姓氏都不相同。直到孫神算解開了他的疑問。
這位聖人姓羅,平常的確神出鬼沒的,又愛四處跑大多數時候根本見不到人,而且他有位好兄弟,是十分愛湊熱鬧的性子,偶爾還會冒充他混在五聖裡頭。只有他們五個人知道,其他人是看不出來的。這個人擅長易容,連聲音都能學得八九不離十。
林蕭聽了孫神算的解釋一臉懵懂,他完全沒聽明白他們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叫還有一個人愛冒充這位聖人,那他平時看到的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羅聖人見他和太子妃一樣,一臉糊塗甚至微張了嘴巴,覺得很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在意了,我和那傢伙不分彼此的,你看到我們其中一個都算是看到了我。」
好大一個八卦!歐陽嫣兩眼放光,看向孫神算,見孫神算輕輕點了點頭,瞬間明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腐女的血液在沸騰,她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時代看到活的,那啥。
「小姑娘這種心態可不好,別人的私事不能太好奇。」羅聖人輕輕擺了擺手指,其餘的聖人笑得意味深長。
林蕭輕咳兩聲,「那聖人你說可以找到好的工匠?」
「那傢伙的朋友,保證能給你建一座比先前更好的太廟出來。」
「那自然好。」林蕭忙點頭,心裡不是不好奇的,又不能像歐陽嫣那麼興奮,於是矜持地問,「那,事實上你們五聖應該是六個人?」
「他可不是五聖。」只是經常幫著跑腿罷了,羅聖人一聽又提起那人,有些彆扭。
「那位的功夫說不定比我們還好。」孫神算扯了一句,「不過老羅不喜歡我們提他。」
林蕭搖了搖頭,印象中他還記得那人姓什麼,他們明明都承認了,只有羅聖人比較彆扭,自家屋裡的,有什麼不好介紹的?他們已經站在武林至尊的位置上,難道還怕被人知道了說閑話?五聖不是這樣的性格,大約,羅聖人也是想保護對方吧。
「一定有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歐陽嫣低語。
幾位聖人頓了頓,羅聖人微變了臉色,林蕭看了自家老婆一眼,果然被她猜對了,不能提的過往,還是不要說的好。於是開始商討怎麼請人來修太廟,要不要修得跟以前一樣,或者重新設計一個樣式。自古太廟的樣子都差不多,但南寧的太廟太妃們還要住在裡面,所以正殿和寢殿最好分開,多一些小園子,讓太妃們住得更舒適。
太廟后的祭祀塔也塌了一部分,林蕭想著乾脆就不要塔了,修成祭台更好,與太廟正殿連為一體,正好拜了天地拜祖宗,沒毛病。
但關於自家祖宗的居所,太子一人是不能拿主意的,於是眾人商量出了幾種方案,林蕭打算儘快拿給皇帝過目。「你家那位父皇是不會答應的。」羅聖人撇了撇嘴,他對建築比較了解,更知道當今皇帝的品味在哪裡。
「這你就不知道了。」孫神算笑眯眯地說,「此次太廟修成什麼樣,關係到現任皇帝和未來皇帝的威嚴,誰讓步按誰說的來,完全是君威皇權的體現,就看他們怎麼爭了。」
林蕭無語,但他確實有那麼點意思。皇帝如今在朝上朝下風生水起,諸位大臣也一如既往地恭順,彷彿近半年發生的事是大家的一場夢。那他折騰了那麼久,還有那麼多人死在宮門口,他的宮裡還躺著那隻受傷的大象,這些都是假的么?
一個人做錯事,儘管看上去似乎他也是受害者,但誰的責任總要分清楚,沒有那麼容易矇混過關的。而且皇后還關在冷宮,那個西域人也在東宮關著,此事總得給受了驚嚇的朝臣們一個交待。朝堂上的人知道得更多,他們表面恭順,私底下肯定有想法,如果不防微杜漸,遲早會出大事的。皇帝天真,以為事情過了萬事大吉,他卻不敢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