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正殿,幾位皇子帶著眾大臣正在殿外恭敬地等著皇帝宣召,然而他們等了很久都沒有音訊。皇帝的大太監早換了人,這日卻連大太監都沒見到,一些大臣難免有了各種議論和猜測。
「陛下雖身體不適,卻從沒有如今日樣不露面過,此次到底怎麼了?」幾個尚書都站在皇帝這邊,此時看向三皇子,見三皇子一臉淡定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而太子沒在,對宮裡的局勢便越發的琢磨不定。「不知幾位殿下可知什麼情況?」
三皇子看都不看幾位尚書,之前明明還站在他這邊,再加上老丞相,他手裡的勢力可不小,以至於有些飄飄然。所以說皇后出來搶了他的勢力於他還是有些益處的,讓他看清了自己真正的力量。這些人不過是站在皇后一邊罷了,如今皇后與那位一條戰線,自然也就捨棄他了。所以無論什麼時候,皇宮和朝堂,都一樣現實。
幾位尚書得不到三皇子的回答,又看向五皇子。在他們看來,五皇子是個開朗的,當然,也著實沒規矩了些。
「要說父皇怎麼樣了,這我們還真是不知道,只知道他其實身體好多了,每天都會拉著小九在御花園散步。只是近來比較神秘,偶爾我們來請安時,都見不到他人。我們還想著大概是父皇出宮微服私訪了,怎麼沒去各位大人家嗎?」
五皇子的話彷彿一顆小石子,在諸位大臣心裡投下了驚濤駭浪。皇上居然微服私訪!就在皇城微服私訪,這算怎麼訪?皇城的百姓都見過他,更不要說官員了。況且天子腳下,自是國泰民安,訪來又有何意義?對了,之前傳言皇上居然會去青樓妓院什麼的閑逛,傳這話的人都被抓起來了。但此時聽五皇子一說,莫非是真的?只是陛下私訪不是為體察民情,而是……或者換句話說,也算體察民情了,妓女也是民么。
「太不像話了!」有人嘀咕,也不知是在說五皇子還是皇上。更有些老頭搖頭嘆息,御史恨不得去撞柱或者咬舌自盡。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時,英武王卻說話了,「胡說八道,當皇上是什麼了?一些不切實際的猜測,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眾大臣靜了靜,看英武王的神情十分的意味深長。誰都知道英武王因為太子的原因一直對皇帝沒好臉色,若不是他軍功高,恐怕早就被皇帝發配了,之所以不敢動他,是因為他手上還握著不少兵權,雖然不是實質的。但那些手握兵權的人,都是他的學生。因為皇帝對太子的態度,他一度稱病不朝,後來上了朝,也是各種的針鋒相對不待見,這怎麼突然又為皇帝說話了?
是了,他也算半個皇族,維護皇族名譽是他的責任,所以哪怕再跟皇上不對付,也得為他說話。只是,看他那麼生氣,反而倒印證了眾人的猜測,大臣們的心裡頓時五味陳雜。這都是些什麼事喲,皇帝出宮上青樓,沒有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帝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吧?即便不顧忌自己的名聲,難道就不怕普通老百姓笑話?還是說後宮已經如此拿不出手,連青樓妓女都比不過?
這簡直啪啪打臉。但五皇子緊接著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諸位,父皇是不會這麼做的,但前些日子聽人說他性情大變,而那段時間宮裡又進了不少西域侍衛,那地方……大家都知道,極度危險,他們會養蠱,而蠱蟲可操控人心。我們擔心,現在的父皇,怕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了。」
「怎,怎麼可能?」大臣們有些慌亂,「五皇子殿下雖遊歷江湖見多識廣,但還請不要胡亂猜測,不可壞了規矩。」
也不知是誰夾雜在那群大臣的身影里,不輕不重警告了一句。
五皇子沖不遠處高牆上的人點了點頭,那人示意已經看清說話的人,五皇子鬆了口氣。所以說,朝堂上也混進了對方的人,雖然知道那人將自己手下的人安排做了官,但據說都是些小官,從底層做起的。現在這架勢,怕是有人爬得很快。
諸位大臣沒有皇帝的應召也不敢走,事實上他們只是被傳旨來見駕,也不知道皇帝找他們什麼事,個個心裡都十分忐忑。來了見大家都在,也安了些心,畢竟還有皇子們在呢,又不是只叫了一兩個。
可皇上並非如此不靠譜的人,來了又不見他們,莫非是在考驗他們?於是說閑言碎語的也閉了嘴,個個神情肅穆,一臉的憂國憂民。
許久,內殿終於有人走了出來,有些老臣們站得久了,腿腳不靈便,已經有些搖搖欲墜。從內殿出來的正是皇帝新挑的大太監,他一出來就嚷嚷開了,「都是死的嗎,不會給大人們準備坐椅吃食?沒見大人們都快受不了了!快快,都給我扶去偏殿!」
幾位尚書還是有些欣慰的,皇上對大臣的態度一如既往,對他們都很關心。英武王心裡嗤笑,派一個假太監就來打發他們,是不是想得太好了?「不知陛下身體可好了,臣等應召而來,陛下是否有要事吩咐?」
「應召?」太監一愣,所以,皇上什麼時候召見大臣了?可,莫非是他們不在的時候?或者皇上下地宮之前召的?「諸位大人稍等,奴才這就去通傳。」
一些不左不右中間派的大人們此時也看出了端倪,所以,皇帝根本沒召見他們?而且,剛才真的不在宮裡?這到底是什麼見鬼的愛好,莫非又出宮去青樓了?這是一國之君能做出來的事嗎?
大人們心底微寒,如果皇帝真是微服出宮去了青樓,如此不靠譜的事都能做出來。那麼,閑來無事遛一遛他們也很正常,他們是臣,他是君,君要臣死都可以,何況區區幾道聖旨要你進宮罰站!
可心裡到底還是不舒服的,南寧怎麼就出了這麼一位君王,簡直讓人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