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自屋頂跳下幾個人,紫衣為首,幾個人拖著幾個大包袱,開始收拾房間。
「殿下,這裡陰暗潮濕,真的要住在這裡嗎?」紫衣自下來就緊皺眉頭,她家殿下怎麼能住這種鬼地方,這裡哪裡是給人住的?
「無妨,段家小姐我已經打聽到了,待接上頭再細說。」歐陽嫣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以前做特工時比這個更艱苦的條件她也照樣過,她又不是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林蕭這日沒有回宮,畢竟他並非正式回宮,只是偷偷摸摸回來,歐陽嫣已經受罰,若是再被皇帝抓到把柄,他恐怕就打算一網打盡了。但他不放心歐陽嫣,便讓三皇子去幫他探探。三皇子以往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但如今有了底氣,加上五皇子作陪,他便直接進宮去向皇后請安。
皇后雖然跟他離了心,但宮裡的人人人都是戲精,逢場作戲大家都會。皇后見五皇子與他同來,自是客氣了幾分。
「皇兒難得來,我讓他們做些你喜歡的菜。」皇后笑眯眯地拉三皇子坐下,又看向五皇子,「璟耀也來了,正好母后給你們做了幾件衣裳,一會兒一塊拿走。」
「謝母后。」五皇子躬身行禮,「今日兒臣前來,是聽說太子妃被罰,兒臣正要去東宮,碰到三哥,便一起過來問問。」
皇后本還想母慈子孝一番,哪知五皇子直接就問出了關鍵,她沉了沉臉,便滿臉笑容地說,「都是你們父皇下的旨,母后哪裡知道那麼多?母后還說代她求情,哪知她說不用。她堂堂太子妃被罰辛衣局,連母后都覺得重了。以後若太子登基她便是皇后,後人說她堂堂皇后居然進過辛衣局,流傳千古啊……」皇后憂心忡忡,「待陛下來,母后還是會為她求情,無論什麼錯,太子妃都不能入辛衣局。」
「謝母后。」三皇子也起身向皇後行禮。
皇后臉色變了變,終究什麼都沒說,站了起來,「本宮記起陛下還有事找,皇兒改日再來吃飯吧。」
兩位皇子對視一眼,知道這是徹底翻臉了,便也乾脆地站了起來,「兒臣改日再來請安。」隨後恭敬退了出去。
皇後身邊的大丫環見自家娘娘緊皺眉頭,上來勸說,「娘娘又是何苦,殿下怎麼也是向著娘娘的,現在雖蒙蔽了雙眼,但親生母子哪裡有隔夜仇呢?」
皇後轉了轉自己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長嘆口氣,「或許吧,但皇家又哪裡有真感情呢?」
東宮此時炸開了鍋,大總管聽說太子妃被罰辛衣局,迅速派人去通知林蕭。東宮向來管得松,所以他們知道這個消息,也是在太子妃已收拾東西搬進辛衣局之後,頓時懊惱萬分。
「這要是太子回來,可怎麼交待?這是什麼世道?」總管唉聲嘆氣,「堂堂太子妃殿下……」那可是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皇上下旨的時候沒有一點顧忌嗎?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趕緊通知太子殿下吧。」門客也已聚集在正殿,五緒先生明日才歸,餘下的打算商量出個法子來。
「陛下的旨意,我們能如何?」另一個接話,「不是我說,太子妃殿下要招惹陛下,也不看著點時機,現在皇子們個個都縮著頭,她倒好,一回來就惹了那位,怎麼不為太子的大業考慮考慮?」
聽了他的抱怨,有幾個人表示了贊同。總管卻不敢接話,他是知道太子對太子妃的感情的,如果太子妃有什麼閃失……他揮了揮手,示意那幾個人不要說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出太子妃,那個地方哪裡是人呆的地方?」
「怎麼想辦法?」那人又是一臉不屑,看上去有些煩躁,似乎太子妃給他們捅了大麻煩。「即使太子殿下回來,最好都不要跟皇上正面對上,那可是當今聖上,殿下想謀的事又不能放在明面,何況君無戲言,太子妃殿下既然惹惱了皇上,便只能自行承擔後果。聽說那裡環境差,亂七八糟什麼人都有,經此一事如果太子殿下願意,另立……」
「閉嘴!」大總管打斷他的話,「你還真敢說……」
「這位是誰?」五皇子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告訴五緒先生一聲,直接趕走,永不錄用。」
「你!」來人本來看到五皇子已經變了臉色,但聽說他要被直接趕走,頓時怒了,「這裡是東宮,五皇子殿下常年遊走於江湖,大概對宮裡的規矩還不太懂。」
「宮裡的規矩?」五皇子嗤笑,「就是如你這樣,敢頂主子的話,敢輕易捨棄自己的主子。你這種一心為自己,卻枉顧他人性命的人,還跟我談什麼規矩?總管,明白了嗎?」
總管急忙點頭,讓人將那人押走,五皇子似乎想起什麼,又叫住他們,「有些事情不可外傳,看他知道多少。」
對於自己會被捨棄,那人完全沒有想到,他更沒想到太監總管居然聽五皇子的話,他以為太子殿下沒有回來,他還有求情的餘地,居然這麼快就被放棄了?他憤恨地看了五皇子一眼,維持著文人的骨氣,大氣走了出去。
「殿下,他是否有問題?」等人被帶走後,太監總管輕聲問。
五皇子點頭,「讓他走,找人跟著他。」他又慢悠悠往外走,「太子明日便歸,我先去看看太子妃,她應該暫時沒事。」
「謝殿下照拂。」老太監深深鞠了一躬,在此時還願意幫主子的人,真的不多。「老奴這就去收拾些東西,煩請殿下給太子妃殿下帶去。」
五皇子因為一時心軟,答應了老太監的要求,之後看著大大的包袱,他十分後悔。
「你這,會不會帶得太多了點?」
「不多,都是殿下平常用慣了的。至於辛衣局的管事太監,老權親自去打點,他在老奴之後進宮,應該會給幾分薄面。」
五皇子興趣缺缺地點頭,在心裡嘆了口氣。皇帝明知太子太子妃回來,但還是趁著儀仗沒有回來,對太子妃下了手,這是警告,尤其針對太子殿下。但太子妃真乃奇女子,說去就去,莫非辛衣局裡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