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早朝,皇帝精神矍鑠地上了朝,大臣們完全愣了。這真的是皇帝?他為什麼紅光滿面的?他真的生過病嗎?又或者只是想偷懶休息一陣子,偷偷跑出了宮?小話本不都這麼說么,皇帝想微服私訪,於是偷偷出宮,對外卻說自己病了,然後去體察民情。
大臣們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又悄悄看了看太子,有些汗顏。之前怪太子弒君殺父,說他意圖不軌,意欲逼宮,真是什麼話都有人說。然而很快就被赤裸裸打臉,這不,皇上安好的上朝了,比之前精神還好。再看三皇子,他也有些吃驚,到底怎麼回事?
林蕭一直在觀察三皇子,看到他驚訝的表情,才知道他之前是不知道的,皇后連他也瞞著,這似乎不合常理。
「朕前些日子病了,多虧太子代為理政,太子初涉政事,有做得不好的,眾卿多包涵。太子之前一直卧病在床,所以歷練少一些。朕決意待他大婚後,讓他下江南巡查一番,朕以往也時常會出宮巡查,讓他代天巡狩。太子可有意見?」
林蕭無語,所以他能有什麼意見?歷來只聽說欽差大臣代天巡狩,還沒聽說讓太子去代天巡狩的,因為太子也是得天命之人,哪裡能稱為代天?
朝堂沉默了一瞬,之前眾臣才覺得冤枉了太子心裡不好過,想著怎麼給太子找補回來,這下倒好,皇上直接把太子派出去了,這是擺明了給三皇子更大的機會啊。
「太子剛大婚就出去,會不會有些,倉促?」禮部有官員站出來,這不符合規矩啊,尋常人家大婚還得休息個幾天吧。
「朕也知道是急了些,但太子得天之命,當以百姓為先。那邊近日易發洪災,太子大婚七日後便出發吧,也好慰問災民。」皇帝絲毫不給其他人求情的機會,擺明了要把太子搞走。
林蕭二話不說跪地接旨,「兒臣定不辱使命。」
「好。」皇帝這才露出笑臉。朝上眾大臣覺得十分汗顏,皇上一場病下來怎麼變得武斷了不少,明明之前重大決定還會聽聽朝臣的言語,現在直接就下了旨。
「太子的儀仗是否按規制來?」禮部尚書站出來問。
「即將大災,還是簡單些吧,但皇家威嚴必須要有。」皇帝皺眉,「太子近幾日就不要上朝了,大婚之前該好好休息一下。太子妃那裡也要多安撫,如若不行,朕准你帶家眷。」
「謝父皇體恤。」林蕭接著道謝。
「你府里的幾個側妃都在祭祀塔里誦經,這次大婚一併放出來吧,讓她們都見見太子妃。」
林蕭接著謝恩,心想你管得真誇,他來這裡只見過幾位側妃幾面,因著前太子之前都卧病在床,三皇子搞了些小動作,讓兩位側妃一位妾氏都進了祭祀塔,明著是為太子祈福,暗裡有什麼動作,他並沒有在意也沒有去查。現在看來,有必要查一查了。
皇帝巴不得他的家宅再不寧一些,這樣他也就沒有精力再對付他了。下朝後眾臣看了眼林蕭,有的唉聲嘆氣,有的輕輕搖頭,心想皇帝以前雖然偏袒三皇子,但朝上還沒有這麼明顯,當然也沒給過太子好臉色就是了。沒想到如今病初愈,態度更加惡劣了。大臣中是林蕭暗樁的,卻是頭也不回面無表情的離開,若非五緒先生告訴他,他絲毫看不出那些人是他的人。沒想到古人的演技比他那個時代那些演員還好,而且是即興發揮,完全不需要劇本。
去太廟接自家媳婦,順便跟他說自己被放了好幾天假,可以帶她四處去逛逛了,還可以去城郊的別院去住,聽說那裡有溫泉,這個時代的空氣和水都沒有污染,那溫泉一定特別棒,媳婦肯定喜歡!林蕭一想就美滋滋的,卻在太廟碰上了皇後娘娘。
皇后說要給太妃請安,果然就來了,帶了不少禮物,有些還是五台山那邊的特產。林蕭嗤之以鼻,要說特產,皇城就有幾家店鋪專門賣天南海北的稀罕玩意兒,以前的太子沒有類似的產業,林蕭到這邊一個多月就開了一家,他曾經做大盜時天南海北的跑過,跨洲跨大洋,見過太多好玩的東西了,而且是好是壞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他的職業習慣。所以見到皇后拿的那些,他是真的看不上眼。
夏太妃在跟皇后聊,似乎相談甚歡,見林蕭進來,笑眯眯地說,「太子妃殿下在別室抄經,不讓人打擾。」
皇后頓了頓,笑著接話,「殿下下朝了啊,原來太子妃在抄經,難怪沒看見。殿下得空與太子妃同來慈濟宮,本宮有些禮物相送,當是給你們的賀禮了。」
「謝皇後娘娘。」林蕭道謝,「正好今日有時間,只好今天去了。明日我們就要出城去別院,父皇朝上說大婚之前放我幾日,不用上朝,正好我帶歐陽出去玩玩。」
「也好,殿下去請太子妃吧。」
夏太妃沖林蕭點頭,林蕭便去找自家媳婦了。事實上歐陽嫣並沒有抄經,她在整理消息,見林蕭進來,臉色難看,忙湊上去問怎麼了?自家這位殿下在人前那是相當冷酷的,時常面無表情,宮裡的宮女太監見著他都戰戰兢兢,她提醒林蕭很多次,然而情人之間氣氛漸濃,林蕭就開始動手動腳了,最後都會是自己吃虧。只是在面對她的時候,林蕭才時常露出孩子氣的一面,隨意吃醋,喜怒都表現在臉上,哪怕是不滿,也會向她抱怨。
歐陽嫣覺得很溫暖,兩輩子才有過的戀愛感覺,彼此依靠,彼此感受,就這樣長長久久的一輩子,哪怕有一天時光儀好了他們可以回去了,那也一定要在一起。
林蕭過去抱住自家媳婦蹭,委委屈屈地說,「媳婦,我沒工作了。」
歐陽嫣嚇一大跳,「怎麼會,皇帝在朝上廢太子了?」
「你想什麼呢?我是堂堂太子,他想要動我也要掂量掂量,他放了我假,說大婚前多玩玩多陪陪你,之後讓我去江南代天巡狩。」
「還真讓你出去了啊。」歐陽嫣感嘆,這代天巡狩,時間可長可短,可如果有人在路上故意拖延時間,那回來估計得一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