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關了皇帝和皇后,的確只能爭取到幾天時間,城外邊關的軍隊早準備完畢,宮裡侍衛統領換了,三皇子以為新任的是他的人,事實上是林蕭安排的暗樁,皇城在聶盟主和秦時風的掌控之中。朝堂上雖然站三皇子的人多,但他不是沒有準備,有些人為名,自然願意太子承大統,這是祖宗規矩。有些人為利,他也給得起。所以多多少少有了些追隨者,再加上滿皇宮的暗衛,整個皇宮也在他的掌控了。
爭取的這幾天時間,是他用來找聖旨的時間。皇后既然知道,其他地方也都找過了,那麼在皇後宮里的可能性就很大。雖然這不和規矩,但當今皇上這樣的人,真的很難以常理推斷,他疼寵繼后和三皇子的程度,足可讓世人震驚。趁著皇后沒在,他便派人將整座宮殿翻騰一遍,就不信找不出來。
三皇子覺得不對想要阻止,但皇宮侍衛已經不是他的人了,林蕭逐個清理了一遍。這世道爭奪江山,的確是用拳頭說話的,雖然也要用腦子,但關鍵時刻,還得拼力氣。三皇子府雖然養了不少江湖人,但怎麼跟聶盟主比?
年邁的丞相大人近日也沒閑著,一直為三皇子奔波,聯絡自己的勢力,於是這日上朝,林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攻擊。
「殿下乃儲君,我南寧國的棟樑,如今卻被傳出各種有損國威的傳言,殿下當自下罪己詔,以堵悠悠眾口。」禮部侍郎站出來義正辭嚴。
林蕭有些好笑,當初三皇子傳聞更多,繼后也不少,當然,她聰明躲去五台山了。但他們都沒有下過,為什麼獨要自己下什麼罪己詔?皇帝被說昏庸的時候也不少,就沒見他下過。
「孤下罪己詔,就是證實外面的傳言是真了?諸位愛卿也這樣認為?孤如果做過這些事,你們還放心託付江山?孤自認這些年做過不少為國為民之事,父皇一直偏袒,孤從未有意見,只當自己做得不夠好。沒想到諸位大人是這樣猜疑孤的?」林蕭氣得拍桌子,「說孤弒君奪位,是嫌孤死得不夠快嗎?至於皇後娘娘,孤也派了皇城軍在找,三皇弟相信也沒閑著,我們把整個皇城都翻遍了也沒找出來,孤正要滿貼告示,現在你們來說是孤關了她,孤是沒事找事嗎?」
然而老丞相併不吃他這一套,「之前老臣顧忌皇家顏面,便什麼都沒說,只讓人私下尋找。既然太子這樣說,老臣也沒什麼顧慮了,有人在宮門口看見皇後娘娘的馬車,又看見有人將娘娘引走,之後娘娘便失蹤了。沒有證據我們做為臣子的,自然不會污衊殿下,這都是百姓傳出來的。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既然有人看到,不如殿下請人上殿問個明白吧。」
「你是說,在這金鑾殿上審案?」林蕭眯了眯眼,「此事不如交給大理寺查,出了這麼大的事,合該他們出力。」
「殿下莫非不敢?」三皇子站了出來,太子在大理寺呆過,審出來的結果如何可信?「母妃一向重規矩,不會平白無故就跟人走,怎麼,莫非那引走我母妃的宮人,是太子你的人?」
林蕭磨牙,卻面露微笑,「孤有什麼不敢的?莫說孤是清白的,從不會做這等擄人之事,即便人無完人,孤有某方面的不足,也不介意被人指出來。既然有這樣的目擊者,就請吧。」他裝得大度,心裡卻在打鼓,沒錯,如果真是那位什麼大師,這正是考驗他的時候,看他究竟站在哪邊。畢竟之前他看到歐陽嫣都沒有當場指出,林蕭以為他對自己有所求,卻一直未見他來找,此次會面,便能知曉。
果然是那位面容嚴肅的大師,他上得殿來也不怯場,行了禮,便低著頭站在那裡。三皇子有些著急,「你且說說那日你所見。」
「那日我在對麵茶樓聽書,便見一輛馬車快要駛到宮門口,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上前攔車,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那馬車便轉了個方向。我見馬車四周跟的都是絕頂高手,大概有十幾個,就想馬車裡的人身份肯定尊貴……」
「是未到宮門口?」林蕭打斷他的話。
清遠大師點頭,「不遠了,剛好是在一個路口。」
「那姑娘你可看清?」林蕭問。
「尚算清楚。」清遠大師低頭回稟。
林蕭有些緊張,心裡盤算著應對之法,如果他說出歐陽嫣,他該怎麼為其開脫?畢竟這位大師是見過歐陽嫣的,還有數面之緣,所以能認出她不奇怪。「是誰?」他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清遠大師突然抬頭對他微笑,「是威遠侯府家的,某位小姐。」
林蕭心裡大震,但還是生生忍住了,心想最壞的結果不過他帶著她遠走高飛,躲入深山,辜負五緒先生他們的期望。但保命要緊,他對這江山的興趣還真的不大。
「威遠侯府三位小姐,你說的是哪位?」
「正因為我見過三位小姐,身形相當,隔得遠又沒有看清楚臉,只是隱約覺得像。至於是哪位,還真是……」清遠大師頓了頓,「猜不出來。」
林蕭狠狠鬆了口氣,三皇子便接了話,「從宮裡出來,顯而易見,便是那位三小姐了,她就住在太廟,偶爾也會在東宮。是吧,太子殿下?」
「這個我得問問,不過聽說當日長樂公主宴客,威遠侯家也有小姐入宮,還去看望了在太廟抄經的三小姐,太妃們可以作證。」
三皇子咬牙,他雖然也不太相信歐陽嫣會那麼蠢親自出馬,但蠢不蠢的不關他的事,他只要死咬住歐陽嫣,以此來要挾太子交出自家母妃即可。這筆買賣很划算,起初他是打算私下交易的,但自家外公說不如趁此機會搞臭太子,讓他認下民間傳的那些流言,一舉數得何樂不為?
他覺得哪裡有漏洞,但自家外公是什麼人?那可是當朝丞相,有什麼是他算計不過的?太子在朝堂不得勢,怎麼比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