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皇帝答應了嘉善公主出宮的要求,事後五皇子想起來,皇上大概是知道她會出去的,甚至跟三皇子商量過。他派了幾個侍衛保護,便隨隨便便揮手讓他們離開。五皇子只覺得皇帝的臉色日漸不好,想著可能是心情抑鬱的原因。
嘉善公主興高采烈隨兩人來到侯府,看上去只是個湊熱鬧的路人。但她一直都粘著歐陽嫣,讓歐陽嫣覺得很不習慣,同時心生警惕。
三皇子已經到了,正與威遠侯說話,所以五皇子和嘉善公主來,他並未出來迎接。五皇子是不在意的,他是來保護自家大嫂的,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他也習慣了。但嘉善公主是皇朝長公主,就有些不高興了。
「原來三皇兄也來了,難怪侯爺沒注意到五皇弟。」
五皇子十分的苦逼,你覺得委屈又不是我,為什麼要拉我下水?
「是臣的錯,一時忙慌了頭,請兩位殿下見諒。」威遠侯慌忙認錯。
五皇子擺擺手表示不在意,並說請三小姐帶自己去侯府逛逛,第一次來什麼都覺得稀奇。嘉善公主還想說什麼,但五皇子擺明了不摻和他們那一攤子事兒,當他傻瓜么?明明嘉善長公主是站在三皇子那一邊的,幹什麼在外人面前做出看不順眼的樣子,他們既然不把自己當家人,自己又何必在意他們?就像太子說的,到了如今局面,已經是水火不容了,怎麼挽救都不可能,大家還不如撕破臉。
「想來太子殿下真不容易。」花園裡五皇子和歐陽嫣邊走邊說。天天演戲,還不得累死。
「你還是消停點吧,今天擺明了要出事,咱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歐陽嫣話沒說完,就聽前方荷花池傳來撲通一聲,似乎有什麼掉進了水裡。
我去,這還真是說來就來,歐陽嫣無語,五皇子就要去看,被歐陽嫣攔住,「來人,去稟報大公子,就說荷花池方向有動靜。」
「有人掉下去了!」五皇子指了指池子,「那人還掙扎呢。」
「紫衣去看看。」歐陽嫣沉聲吩咐,邊拉著五皇子走,「快,我們去那邊亭子里坐著,有人問起,就說一直在下棋,聽到有聲響只以為是小貓在抓魚。」
「小貓抓魚?」五皇子輕笑,難怪自家兄長那麼喜歡這個姑娘,找的借口都這麼有意思。
兩人坐下才把棋盤擺出來,威遠侯府大公子便帶著人到了,他遠遠地看著亭子里兩個人一邊下棋,一邊往荷花池那邊看,愣了愣,嘆了口氣。就說這姑娘不簡單,怎麼可能輕易被哄騙?看樣子此計已失敗。
被救上來的是個五六歲大的孩子,是二夫人表妹家的孩子。二夫人娘家在皇城也是大戶,當年她和威遠侯還是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的,可惜小姑娘不明白,大戶人家裡的宅斗,跟愛情沒有半毛錢關係。
歐陽嫣有些內疚,畢竟是個孩子,若自己早些去救,便能讓孩子少受些苦,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昏迷不醒。三皇子走進花園,看五皇子和歐陽嫣還安好的站在亭子里,不禁對歐陽嫣刮目相看。果真是自己小看了這姑娘?她居然能狠得下心見死不救,那麼之前在書院的種種,都是做戲?
「五皇弟和三小姐在這裡,可有聽到荷花池的動靜?」他話一問出口,旁人都注意到了這邊,想想也是,一個大活人掉下荷花池,他們怎麼可能聽不到?卻能一直坐在亭子里下棋,不簡單。
「說來我和五皇子確實聽到了什麼動靜,但當時棋局糾結,我們就以為是小貓在池邊抓魚帶出的水花,沒太在意。」歐陽嫣十分自責,「早知道就過去看看了,但我還是讓人去看了看,又派人去請大哥來……」
「你們看到有人掉進水裡,不救他卻去請大公子,這是什麼道理?」三皇子好容易抓住一個小破綻,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說來慚愧。」五皇子嘆了口氣,「是我沒讓三小姐過去,只吩咐下人趕緊去救。三哥你也知道,最近三小姐身邊不太平,太子殿下又被人所傷卧病在床,我不能再讓三小姐出事。起初我以為是有人想引三小姐過去好對付她,哪裡敢讓她過去,後來聽說是孩子,正要去救,大公子已經帶著人來了。」五皇子看了大公子一眼,功夫一般,從宴客正廳到荷花池還有一段距離,他沒那麼快來。除非一早就在門外等著。
「正因為三妹的事,我與父親商議府中多派些人手,我安排好人從那裡過,聽到叫聲便進去看看,這孩子是二姨娘娘家的親戚,但願沒事才好。」
歐陽嫣在心裡呵呵兩聲,所以有事就要賴上我嘍?
小孩子溺水排了水很快便醒過來了,只是精神不太好,他趴在他娘親懷裡,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震驚了。
「剛才有人推我下水。」小孩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把眾人嚇了一跳。
五皇子這才察覺到現場氣氛走向不對,似乎有人故意引導小孩,將他落水之事與他或者三小姐扯上關係。
「你看到是誰推你了么?」他娘親抱著他,輕聲哄他。
「沒有。」小孩老實搖頭。
眾人再次看向歐陽嫣,當然五皇子他們不敢看,人家畢竟是皇子。眼神流露出來的意思很簡單,你們在這裡這麼久,都沒看到有別的人來這裡?
「說來那局棋太緊張,我們都只注意了棋盤,還真沒有注意到有沒有人來,連這孩子在荷花池邊也沒看到,也實在大意。」歐陽嫣頓了頓,看向孩子的母親,「不過做為孩子的媽,孩子出事,你的責任最大。他還那麼小,哪裡知道什麼是危險?你不教他,那就得隨時找人跟著,怎麼可以放他獨自在外面玩耍?」
歐陽嫣義正辭嚴十分生氣,「你這個做媽的,不是生了就不管了,孩子的管教得從小抓起。你知不知道?」
二夫人的表妹已經完全呆住,圍觀群眾也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大公子和三皇子被她這麼搶白,都覺得再追究沒有意義,於是叮囑了孩子媽幾句,此事便算過去了。
但其他人過去,歐陽嫣和五皇子這邊卻沒有,也許三皇子那邊也沒有。大家都在就此次孩童落水事件進行深入淺出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