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又見魚忘機
沫兒嫣然一笑,道:“謝謝相公的抬舉,沫兒還是在後宮相夫教子更為合適。”
洛天搖頭道:“不不不,相夫教子那是埋沒你了。誰說女人天生就得相夫教子,不能有更大的責任?”
“相公,女人為官前所未有,你想改變這種狀況,難度太大了。好了,不說了,眼下咱們雖然贏了一戰,但那是你這個主帥親自出馬才贏的,如果狼神軍每次都指望你一個教主衝鋒陷陣,那也太可悲了。”對於洛天剛剛出戰對方的修行者,沫兒至今心有餘悸,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堂堂北莽之王,還得衝鋒陷陣殺敵,哪有這般的道理。
洛天知道她心中所慮,道:“這次隻是個意外,念念與那番僧相鬥,出現了險象。我不得不救。”
沫兒俏眸流轉,不說話。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狼神軍和大夏軍互有攻守,大戰沒有,小打小鬧卻是隔三差五的發生。雙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也就沒有發動一場以命相搏的鏖戰。
這種對峙的僵局一直在延續。洛天再次陷入在莽東戰場的困境,那就是人家跟你熬後勤,拚損耗。大夏國底子厚,不怕熬。你不是來勢洶洶嗎?你不是有個天縱奇才的教主嗎?我不跟你打,就跟你熬。
鐵七已經來了梁州,就在洛天麾下待命,這個八尺黑漢正摩拳擦掌,準備與敵大戰一百八十個回合,誰知人家堅壁清野,高掛免戰牌。他連續半個月跑到敵人的營寨前喊戰,關於粗口的詞兒都罵了幾遍了,人家的老祖宗也被他問候了許多回了,喉嚨都喊破了,卻連敵人一個屁都沒能激出來。
老鐵鬱悶啊!
洛天更鬱悶,他的後勤保障岌岌可危了,連續兩次調動大軍作戰,對於北莽的家底是個嚴重的挑戰,也就格魯大山這種老管家老謀深算,經驗老到,才勉強能把後勤供應維係至今。但再這麽下去,他也很快撐不住了。
“教主,打吧!跟他們好好幹一仗,是輸是贏,咱也有個底,再這麽耗下去,咱們不打自潰了。那就太窩囊了。”鐵七不止一次抱怨教主沒有發動總攻了,這黑廝就是為戰爭而生的,麵對敵人這種無底洞似的熬戰,簡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洛天愁眉緊鎖,沒有答話。
鐵七撓著許久沒洗過的亂發,嘟囔著:“早知無仗可打,俺老鐵就不來,天天喊,嗓子都喊破,人家連個屁都不放。”
洛天被他的嘟囔擾了思緒,奇道:“你說什麽?什麽屁?”
鐵七幹笑道:“沒事,我亂扯的。”
洛天歎了一聲,道:“鐵大哥,並非我不肯發動總攻,實則是還不到時機。”
“教主您文韜武略,老鐵我是拍馬都趕不上的。您說啥時候打,就啥時候打,我沒意見!隻是我有個憂慮,就是咱的糧草每天的消耗太大了,我怕會出狀況。”
“你說的我懂,但敵人的營寨紮得嚴實,布局也很好,而且兵力比咱們還多,咱傾巢出動必須慎之又慎
,否則我寧願主動撤退。也不會把將士們的命葬送在此地。”
“那您所說的時機是什麽?”
洛天沉沉道:“我在等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
時間回到三天前,夜半時分,中軍營帳來了一位客人。這位不速之客的出現,讓洛天喜出望外,倒履相迎。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北燕大劍師魚忘機。
魚忘機回到北燕之後,心中始終牽掛著這個讓他印象深刻的洛小友,或者說他對於洛桑道人的十三道劍花陣也是念念不忘,他是個做事追求完美的人,對於劍闕未破始終引為憾事,於是他在北燕呆了一年之後,又跑回來了。不想長途跋涉之後遇上了狼神軍和大夏軍對峙於野。魚忘機不知發生了什麽,唯有穿越夏軍的包圍圈,潛入了白鹿書院。在院中一打聽,才獲悉了事情的原委。
於是魚忘機直接去中軍營帳尋洛天。
“忘哥,怎麽是你,太好了,太好了。”洛天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趕緊把魚忘機迎進營帳內,親自給他斟上一杯熱茶。
魚忘機笑容可掬,細細地打量著洛天,道:“你小子可以啊,掉進劍闕的火海居然沒死,還把劍闕給破了。”
想起二人闖劍闕的凶險,洛天心有餘悸,歎道:“說真的,我現在想起來還怕呢,可能是我運氣還不錯吧。”
魚忘機原本風塵仆仆,臉上頗有倦意,但見洛天無恙,心中也是高興,笑道:“你小子何止運氣不錯,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了,運氣好的不得了啊。哎呀!你可知我十年都想著盼著能破了劍闕,然後輕輕鬆鬆回到燕地。你可知這一年來,我回到燕地。無一日吃得香睡得好,真真是折磨死我了。”
洛天笑道:“現在劍闕已破,忘哥終於能吃好睡好了吧。”
“終於能安下心來了,雖說還是有些小遺憾,但你是我兄弟,你破了劍闕,也等於我破了劍闕了。我還能不開心嗎?嘿嘿!你小子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啊!”魚忘機一個堂堂大劍師,說到此時,居然有點眼泛淚光。
洛天知道這位很有時候很臭屁很裝叉的大劍師其實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在自己落入火海之後,他一度衝回書院和方玉雲的師父大戰了一場,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並為自己留下了傷心的眼淚,這些洛天後來都聽說了,所以此刻再見對方真情流露,洛天很是感動,道:“忘哥,你對洛天的好,洛天此生銘記,咱是兄弟,多餘的話就不說了,都在心裏。我隻想說,謝謝,忘哥!”
魚忘機扭過頭去擦拭一下眼角,不說話。
洛天笑道:“忘哥,咱不是娘們,可不要流馬尿哦!”
“屁!你才流馬尿呢!我是沙子進眼了。”魚忘機轉過頭來,眼眶紅紅的,“你小子快老實交代,一年不見,你是怎麽當上狼神教主的,你快說說。”
洛天於是把自己一年來的經曆細細道來,直把魚忘機聽得目瞪口呆,半晌作聲不得。
魚忘機歎道:“人生的機
遇,真是太神奇了。想不到你破了劍闕這個因,便結出當上狼神教主這個果。嘿嘿!難怪我這麽多年都破不了劍闕,原來洛桑道人是有意要讓書院的人來破陣啊!不過也說不準,破闕要向死而生,要落入火海才能破闕,誰又有這麽大的勇氣,敢以身試火?話又說回來了,你要不是被方玉雲擊落火海,再借你一個豹子膽,你小子也不敢往下跳。”
“嗬嗬!忘哥說得對,我確實沒那膽子。”
“不管如何,我兄弟如今是大名鼎鼎的狼神教主,統禦北莽一地,做哥哥的也替你高興。”
“謝謝你,忘哥,但眼下我這個教主也是難啊,被困在此地,進退不得。”
“哦?!你且說說!”
當下洛天把狼神軍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聽完洛天的述說,魚忘機陷入了沉思,他隻是個劍師,對於行軍打仗,肯定是不在行的。所以對於眼下的困局,他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隔了半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但又有點疑惑,沉吟道:“夏軍比你的兵力多,糧草也充足,你們狼神軍遠道而來,北莽底子也不厚,所以要麽你速戰速決,要麽就借機撤退。否則你根本耗不起。”
洛天道:“對啊,我也是這麽想的,不知忘哥可有什麽方法解我之厄?”
魚忘機凝眸良久,才徐徐道:“昔年我恩師有一具神兵,名喚土行馬,那是一件能在地下鑽出密道的符意神兵,倘若能在短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打出多條地道,通往敵營,再以奇兵襲殺,內外夾擊,或許能將敵人一舉擊潰。”
洛天目光一亮,喜道:“真的有這樣一具神兵嗎?”
魚忘機微微頷首,道:“不過這具土行馬在我師弟手上,我與師弟多年不見,而且我與他昔年有些恩怨,要將土行馬借到手,恐怕有些難度。”
洛天道:“你師弟現在何處?”
“在昆侖穀,距離此地約七天的路程。”
“那咱們這就去吧,不管能不能借到,總得試試。”
魚忘機麵色凝重,吐了一口濁氣,道:“你讓我想想,先別急。”
“行,你也累了,今晚你就睡我的床,好好歇息一晚,明早咱在聊。”洛天趕緊吩咐親兵,把營帳的臥榻收拾好。
魚忘機則低頭沉思,不說話。過了許久,忽然一拍大腿,說道:“對了,有一個人能幫我們借到土行馬,隻要她願意前往,借到的機會大很多。”
洛天喜道:“誰?”
“這人你也認識,是白鹿書院的人。”
“誰?你快說啊,哎呦,別繞彎子了,忘哥你快急死我了。”
“修道洞府的唐韻!”
“啊!是四師姐!但她已經不在白鹿書院了,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我知道,因為她也回了北燕,後來也跟我一道來了梁州,估計現在還在梁州城內吧!”
“太好了,太好了,那咱明天就去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