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妖孽
少年一臉的蒙圈兒,我去,這是怎麽回事?啥意思你給個話行不行?這就走了,要不要這麽酷啊!我……我可不知道怎麽出去了,也不知哪個祖上造了孽的王八犢子把我鎖在這裏了,他大爺的!
少年抬目望天,大爺二字剛剛出口,一下子呆在那兒了!
媽呀!我這是進了好萊塢大片《盜夢空間》嗎?
目光所至,隻見天空之中,二十餘丈高的天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另外一座棋盤一般的大城,而且是一座顛倒過來的城市!那城中的一切清晰可見,也清晰可聞。
我靠!
少年放聲驚嚎,這特麽是哪位大神的作品啊?釋迦牟尼?上帝?真主安拉?還是魔鬼撒旦?或者火焰山牛魔王?誰能借我鐵扇公主的扇子,把這該死的城市扇走,它把日頭都遮住了,把我回家的天空也擋住了。
少年在想,也許自己真的要變成一隻鳥人,才能飛回現實之中。
“洛天,你快過來!”魚忘機的聲音從頭頂的天空之城傳了過來。
洛天略略吃驚,抬目一望,就看到魚忘機在那城的一處箭樓的屋脊上,與他頂對頂相望。
“忘哥,快救我,救我!”少年興奮地跳起來,“可是,我怎麽過去呀?”
“你丫不會用原力呀!”
“原力?對啊!我咋沒想到呢?”
看到救星的少年趕緊蓄原力而發,卻又不知往哪個方向使勁兒,又縱聲問:“忘哥,我不知道咋整才能飛……啊!”
話未說完,他就被一道暗力卷向空中,糊裏糊塗地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輕飄飄落在對麵的城樓之上了。
“忘哥!你怎麽也被人鎖進暗城了?”驚魂未定的少年站在城樓的屋脊上,回望一眼頭頂的城池,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魚忘機眼神怪怪地瞄了他一眼,道:“你這豬扮得挺像嘛!”
“什麽豬?”洛天微微一怔,忽而明白過來,歎道:“忘哥,你別擠兌我了,我哪有扮豬,我就是那頭被人戲耍的豬呀!也不知那個王八犢子,使了手段把我鎖進這暗城,忒也卑鄙。你來了正好,快我把弄出去。”
“暗城?”魚忘機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你丫是真不懂還是裝孫子?這是霧闕的驚昊陣,誰的原力這麽強大能以洛都為暗城,鎖住你這犢子。”
驚昊陣?這是驚昊陣嗎?
洛天有點目瞪口呆,環目四顧,隻見遠處有恢宏壯麗的宮闕和仿若蟠龍一般穿城而過的洛水,還有數不清的各種閣樓門闕,火柴盒一樣的各式民宅院落,密密麻麻的,就像一盤布局嚴謹,中盤膠著的大棋。由於老祖的講解不甚詳細,他隻將驚昊陣想象成一個規模大一點的迷宮,卻不曾想驚昊陣是一座城,一座巨大的都城。
把泱泱皇城洛都做了驚昊陣,洛桑道人那是何等壯闊的胸襟與非凡的氣魄!
“據聞當年伏地老祖到了劍闕,很是了不起。你身為他的弟子,自然得其破闕之術,說說吧,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是怎麽進來的?我……我也不知道。”
“裝,接
著裝!”
“哥,我真不知道。不瞞你說,老祖的確跟我講了一些破驚昊陣的門道,但沒有講過怎麽進入驚昊陣,有你領著,我還需要擔心進不了嗎?老祖隻給我講重點,不會從頭到尾像個碎嘴婆娘那樣講得那麽細。”
魚忘機揪著頜下的胡子,蹙眉沉思,麵色有些凝重,一時無語。
洛天奇道:“忘哥,你進來了,他們呢?”
魚忘機歎了一聲,道:“闕門上天地元氣不足,很難借力,我勉強進來了,他們還在外麵呢。”頓了一下,又道:“你進來之時,經曆了什麽?”
洛天於是將那奇詭的經曆說了。
盡管有了多次破闕的經驗,魚忘機還是搞不懂這犢子的奇葩經曆,也不管了,道:“既然進來了,咱們試試闖一下生門吧。具體的心法與技巧,你應該都熟悉了吧。”
洛天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麽,笑道:“忘哥,要是咱們不小心破了霧闕的驚昊陣,明日前往水闕,是不是他們也能跟著過關?”
“當然不行,驚昊陣隻能一人過關,破陣失敗者,是過不了的。若像一般的闕門那樣,一人過,全員過,老魚我早就去找你師父伏百荀來帶路了,何必拚死拚活的?”
“也是,嘿嘿!倘若今天咱倆過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氣歪了鼻子。”
“一個驚昊陣隻能過一人,你先別做夢,咱們開始吧”
魚忘機掏出那張被洛天稱為鬼畫符的宣紙,細細看了一番,然後以符意於虛空之中畫出一個八門方位圖,再以念力去捕捉生門的所在位置。
站在城中央的一處高樓的頂上,魚忘機使出了比之前更為強大的念力,段位升了一級的他,念力自然也上了一個台階。
當初洛桑道人向北鬥七星借力,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平時隻能借來星引力的七星,這一次很土豪,居然給了他星魂力。星引力隻是純粹的引力,沒有靈性。星魂力則是有靈性的,所以當洛桑道人施加給驚昊陣的符意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天地元氣覆蓋之後,由星魂主宰的驚昊陣就成了脫韁的野馬,誰都掌控不了了。位於陣中的八門,生、死、休、傷、杜、景、驚、開,分別對應八個方位。而且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瞬息之間,八門就可能完全調換一遍。要想在抵達生門之前,正確判斷出生門的方位又順利闖過去,你除了要有超強的念力,還得有強大的原力,否則在圖陣內,你根本抵禦不了星魂的反噬以及守闕獸的攻擊。
魚忘機將一枚小小的玻璃沙漏握在掌間,這玩意兒賊貴了,這個年代,玻璃之貴堪比寶石,這是他省吃儉用,花了二百兩銀子,從一個西域商人手中購得,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肉疼,所以他每次將沙漏拿出來,都像在拿一枚易碎的稀世珍瓷,慎之又慎,小心再小心,生怕摔了。
從失敗之中得來寶貴的經驗,對於那八門轉換的頻率以及間隔的時間,他能估摸出一個大概來。細細的白沙在沙漏的一端落入另一端,大約六分之一的量,八門的位置就調換三十二次,然後這個時候生門應當在西北角或東南角兩者的某個角闕之中。
魚忘機將八
個方向進行了更細致的劃分,每個方向劃成了八個角闕,也就是說,八個方向加起來一共是六十四個角闕。由於星魂的作用,生門會縮小躲進某個方向的某個角闕之中,倘若念力粗糙一點,無法精細命中某個角闕,縱然捕捉到生門的正確方向,也一樣得碰壁。
每一次碰壁,都是經受一次星魂可怕的反噬。
魚忘機是以念力結合沙漏來捕捉生門的方位,而洛天則遵照老祖的話,隻以念力去捕捉生門變幻的軌跡與位置。要這頭窮犢子花二百兩銀子去買一隻在前世的世界裏隻賣十元的破沙漏,那會要了他的命的。
“西南角,走!”魚忘機吼一嗓子,身輕如燕,眨眼間,已經拽著洛天飛抵驚昊陣的西南角,然而還是遲了,他們無可避免地撞上了陣牆。
咚!
一束光芒在前方亮起,灼人眼眸,緊接著似乎有一根無形圓木飛撞過來,正中胸口,兩人向後飛了出去,氣海翻起巨浪,氣血上湧,喉頭一甜,洛天噴出了一口鮮血。魚忘機則也捂住胸口,麵色蒼白,冷汗沁出額頭。
由於被撞飛的速度太猛,他們把一處高門大宅的屋脊給踩爛了,琉璃瓦稀裏嘩啦往下掉,在地上摔得片片開花。
這時響起了暴怒的叫罵聲,屋裏竄出了一大票人,彪悍的漢子們捋著袖子,舉著沙煲大拳頭,殺氣騰騰的,就像一群豺狼。
“忘哥,咱們要不要跑?”把人家屋頂踩個大窟窿的少年有點心虛,就想撒丫溜號。
魚忘機澀然一笑,道:“怕什麽,他們又不是真實的,他們看不見咱們。”說著,盤膝坐下來,運息調氣,以撫平氣海紊亂的原力。
少年貓著腰,擰著眉頭瞄了下麵一眼,卻見下麵的漢子們依舊罵罵咧咧的,就像皮影戲的影子一樣機械,來來去去的罵著幾句粗口,沒有一絲一毫真人的氣息。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頹然坐了下來,摸了摸胸口,卻感覺不到異樣,又轉頭望著剛剛他們撞的那堵高高的城牆,也看不出異常的地方,不由有些鬱悶,我剛剛撞牆了嗎?好像還吐了血。
呸!少年吐出一口唾液,卻不見唾液中帶血,不由大奇,道:“忘哥,我剛剛吐血了嗎?”
魚忘機閉目運息,不搭理他。
又過了許久,他才睜開眼睛,也是一驚,這犢子眸色水潤,神采飛揚,哪有半分撞牆之後的痛苦,道:“你沒有運息調理氣海的原力嗎?”
洛天呃了一聲,搖頭道:“沒有,我是要調理原力嗎?哦,我這就……這就調理。”
他並沒有一絲不適,非但沒有不適,氣海的原力汩汩的,充盈而鮮活,渾身上下仿佛剛剛洗了一個熱水澡般通泰舒暢,充滿了活力。於是他隻好興致缺缺地將自己修複一番。
“行了,別裝了,你根本就沒事。”魚忘機見他裝模作樣地打坐,不由有些氣悶。
這犢子處處透著妖孽氣息,他越來越看不懂了,很多修行俊才窮一生之力也到不了的驚昊陣,他一個不小心就進來了,然後在修行者眼中堪比洪水猛獸的星魂反噬,施加在他身上卻像做了一個美美的桑拿,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