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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忘機兄,咱們聊聊

  酒,開懷暢飲,一直不怎麽喝酒的洛天被白魚灌了三杯,實在受不了了,叫路小海頂上。上次把白魚幹醉的觀花哥這回把輸出去的銀子贏回來還有賺,自然很有義氣地替兄弟擋杯,跟白魚吆五喝六去了。


  飛火流星大賽的冠軍獎杯是一隻手托著一個直徑一尺的球的銅製作品,洛天望著這玩意兒總覺得別扭,也許是前世見過那個世界的各種精彩絕倫的獎杯,有了對比就有了傷害。但軒轅鳶兒卻將獎杯抱住懷中,一刻也不肯撒開。其實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接觸獎杯了,當二師兄三連冠的時候,她如果想要,二師兄把那仨杯子全給了她都願意。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她自覺冠軍的功勞也有她的一份付出在裏麵,洛天之所以能成功奪魁,全靠她自作主張去報了名,要不然,就憑這個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臭家夥,哪有膽子去參加飛火流星大賽。


  情郎我有,杯子我也有!


  小公主很開心,很滿足。


  借力破境而達五段之階的魚忘機絲毫沒有輸掉比賽痛失冠軍的覺悟,他也很開心,淡淡飲了一杯之後,便步出竹廬,與洛天來到一處山坡,望著滿天繁星,輕輕地道:“小天,你身負絕世魂石,天賜奇緣,按說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但為兄不是想打擊你,是福是禍,猶未可知啊!”


  咦?這話說得怎麽跟伏地老祖一個德性,有點酒意的洛天笑道:“機哥,你這話……”


  雞哥?我還鴨哥呢?魚忘機丟了他一個白眼,道:“你還是叫我忘機吧。”


  洛天正色道:“忘機?哎,不行,你都可以當我爹了,哪能直呼其名?再說了,你還是北燕大劍師呢,豈能唐突於你?喊你叔顯老了,還是喊你哥吧。屋裏已經有一條胖頭魚了,我再喊你魚兄隻怕那胖子就會不高興,那就喊你忘哥,如何?”


  “行,你喜歡就行。”魚忘機也不想跟他為了一個稱呼較勁。


  “我聽他們說,你在書院十年就為了破洛桑道人的十三道劍花陣,此事當真?”


  “當真。”


  “厲害!我最佩服有恒心的人,特別是那種隻要有恒心,鐵杵磨成針的倔驢勁兒,老弟我就沒來由地喜歡。但我還是不明白,萬一你始終破不了我師祖的劍花陣,難道你就老死在歸元閣?以後都不回北燕了?”


  “我隻知道,我想破那十三道劍花陣,僅此而已。別的事,不去管。”


  “就因為你師父當年被我師祖擊敗,所以你就發誓要破了他的劍花陣,替你師父出一口惡氣?”


  “一開始是這個原因,但後來就不是了。”


  “哦?這麽玄乎?”


  “你要不要去歸元閣看看?”


  “嘿嘿!我對師祖他老人家那十三道劍花陣越來越有興趣了。”


  歸元閣位於書院後山,是一座供奉曆代書院賢人牌位的樓閣,前後三進,牌位安放在最後一進院子的思賢樓,最前麵是門樓,中間則是藏書樓,主要收藏一些前賢的書稿遺物。洛桑道長身為白鹿書院曆史上僅有的三個六段大魂師之一,在書院五百年的曆史上享有極高的地位,所以書院單獨辟開一層樓,專門安放洛桑道人的手稿藏書,生前遺物。


  在二層樓的一個廂房內,一床一桌


  ,一椅一凳,屏風書架,文房四寶,房內布置得簡潔素淨,活色生香,很有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麵南的一堵牆上,掛著一幅方寸小畫,一幅淡墨山水畫。


  對師祖越來越感興趣的少年踏夜色而來,跟魚忘機步入了這間小臥室,燭火之中,兩人欣賞起這幅將魚忘機虐得死去活來的作品。


  這是一副尋常的山水圖,畫風疏淡,墨痕淺淺,隻寥寥數筆,便勾勒出遠山近石,上峰下溪,溪邊一方巨石隆起,石縫中長出一樹,樹上葉子全無,隻剩下橫豎突兀的枝丫。一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赤腳老叟,背著一個草簍沿著蜿蜿蜒蜒的山路而去。頗有些以虛帶實,落筆寫意的味道。其後有行書題跋:“辛醜年八月初五與秋山君等摯友飲於尋龍峰下”。字體飄逸飛揚,一筆而成,期間一個峰字突兀而起,與別字不同,此字似行似楷,卻又非行非楷,帶著一種靈動詭異的韻味。


  洛天的目光落在那個峰字上麵,這個字他再熟悉不過了,第一次在原力境的雪原裏見到,第二次在魚忘機的扇子上見到,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終於見到原版了。


  “這個峰字,有什麽蹊蹺嗎?”乍看之下,這個字其實也沒什麽特別,少年提出了疑問。


  魚忘機淡淡一笑,道:“你用念力去看,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洛天抱著將信將疑的心態,稍稍凝神,半晌過後,視線之中的峰字依然毫無變化,道:“還是那樣。”


  “原力,用原力,虧你還是個天才修行者。”魚忘機沒看氣地道。


  洛天回了他一個白眼,道:“讓你失望了,我隻是個廢柴。”


  以念力控原力,凝神於一點,視線再次投向牆上的峰字,少年的身子猛然前傾,就像被一個氣旋卷走了,落入了一個漂亮的空間。那種感覺很奇妙,沒有恐懼,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站在某座山的山腳下,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漫山遍野的花兒開得絢爛無比。心情愉悅的少年望著麵前高聳入雲的險峰,好一陣驚歎,這山秀麗雄峻,擎天扛日,隻怕比血崖山還要險峻三分。


  一路繁花盛開,少年腳下走得清清爽爽,沿著山道往上走,道旁一處茅草亭,亭內石桌石凳,桌上有文房四寶,一位翩翩儒士執扇撫須,悄立亭外,抬眼望著山麓的風景如畫。


  正是魚忘機。


  “你怎麽也進來了?”洛天驚得目瞪口呆。


  “嘿嘿!還好,沒有將虛實混淆了,進來吧!”魚忘機轉身回了亭子,在石凳上坐下來。


  洛天走入亭子,在他對麵就坐,道:“你知道我有一肚子疑問,說說吧。”


  魚忘機望著麵前的宣紙怔怔入神,答非所問地道:“此地我來了無數次,每次的感覺都不一樣,你有感覺到這山野之間變幻無窮的天地元氣嗎?”


  有點蒙圈的少年撓頭不已,道:“你先別整虛的,什麽元氣不元氣的,我沒那心思去感受,先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尋龍峰的符意境,此處是你師祖布下那十三道劍花陣的第一道闕門——花闕。”


  “符意境?”


  “符意境,也就是由符意築成的原力境。而能將一座雄峰罩上這等符意境,非稀世天

  才不可為。你師祖以十六歲之稚齡,四段原力之修為,便築此神陣,千古奇才也,世所罕見啊。”


  “我祖牛叉哄哄,我當然知道,你先別驚歎,說說花闕吧。”


  魚忘機給他翻了個白眼,道:“花、鳥、魚、蟲、風、雨、雷、電、雲、霧、水、石、劍,所謂的十三道劍花陣,指的就是以這十三個字組成的闕門。而花闕,是劍花陣的第一道闕門。”


  “我明白了,你要破了這十三道闕門,才能抵達尋龍峰的頂峰,才算破了我祖的劍陣,拿到他老人家的瑰寶,是不是?”


  “正是!”


  “原來所謂的破劍花陣,走的是符意境,而非現實的世界。”


  “不,破劍陣必須得走現實中的尋龍峰,走符意境破不了。”


  “為何?”


  “如果單純從符意境去破陣,一百年前就有人破了,又何須等到現在?”


  “你的意思是,此劍陣是虛虛實實,現實與虛幻相結合,才造就了這天下無雙的陣法?”


  “聰明,一猜就中。”


  “那你帶我進來符意境,是為了讓我熟悉一下陣法的布局,然後助你破陣?”


  “不,不是助我,是咱們一起破陣。”


  “一起破陣?”


  “嗯,破不分先後,達者為先。”


  破洛桑道人舉世聞名的劍花陣?嘿,這事有點意思,簡直不要太酷,洛天很是興奮了一會兒,忽而想到什麽,撇嘴道:“我可不想跟你一樣,在這上麵蹉跎歲月,我的青春那麽美好,如果在這上麵浪費十年光陰,我不如跳河自盡算了。”


  “我又沒拿鏈子鎖住你,你想滾哪兒就滾哪兒,又如何蹉跎歲月?”


  “行,但不瞞你說,我隻是個二段菜鳥,與你那五段原力可不止差的一丁半點,叫我跟你一起破陣,是為了襯托你的偉大和無敵嗎?”


  “當然,否則要你來幹嘛?”


  魚忘機算是看明白了,這就是個皮賴家夥,對他客氣不得。


  洛天哈哈一笑,人人都把這位北燕大劍師視為一尊賴在歸元閣不走的魔神,恨不得他快些滾蛋,但這家夥也不是那麽可怕嘛,調侃一下,也挺有趣的,道:“你說一開始來破陣是為了替師父出一口惡氣,但後來就不是了。這是為何?”


  白魚淡淡說道:“因為歸元閣這十年光陰,我沒有白過。”


  “難道你在歸元閣學到了東西,使你的段位上了一個新台階?可是不對啊,你今日上了五段,多虧我那驚魂一劍呢。”


  “無可否認,你那一劍確實刺得清爽痛快。但你知道我十年前是什麽段位嗎?”


  “不知。”


  “三段,十年間上升了兩段,你說我有沒有在歸元寺蹉跎光陰?”


  “厲害!難怪你不舍得離開,換了我我也腆著個臉,拿鞭也抽不走我。”


  “喲嗬!句句帶刺,字字椎心啊!”


  “哈哈哈哈!”


  少年很是得意,也不知為何,他跟這位天生一副不怒自威相的劍師頗為投緣,盡管這家夥曾經惡名遠揚,在未來書院之前,在北地殺人如屠狗,是一尊赫赫有名的殺神,但他就是敬畏不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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