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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接著裝

  第二輪初賽開始打響。


  場麵較之第一輪更為熱烈。場地也更大了,觀眾的熱情就像漲潮的海灣,波濤洶湧,喧鬧如雷。


  那一道風景依舊是最吸睛的風景,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再次喊著讓洛天聽起來別扭但讓男觀眾們跌宕起伏並附和以聲聲口哨的口號:“洛天洛天,逢敵必殲,天哥天哥,冠軍多多……”


  讓洛天感到安心的是,他這個半區沒有姑娘參賽,要不然碰上個姑娘對手,那句逢敵必殲(奸),咳咳,滿滿的月夜狼嗥啊。


  圖魯馬果然如路小海所言,形似一頭巨熊,頰黑須亂,鼻大眼凸,頂了個爆炸頭,怒發戟張,身披獸皮,腳蹬芒鞋,一副史前原野人的模樣。然而他的頭上卻沒有蠍子,頸上也不掛白蛇,卻腰懸一壺,手執一扇,壺內有酒,羽扇有型,頗有點不倫不類的扮相。


  正想著是路邊社消息沒有及時更新還是這家夥出門之時忘記帶上殺手鐧的少年忽然發現那頭黑熊投過來的目光,充滿了不屑與蔑視。


  原來是瞧不起俺!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兩人同時扮豬吃虎,那多沒意思,總得有人扮虎吃豬的,雖然這豬悲慘了點,但我是不介意做豬的。


  少年向對手回以溫和謙遜的目光。


  三師兄田菜菜名頭太響,圖魯馬遇上他的時候,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蠍子毒蛇都用上了。如今遇上廢名遠揚的洛天,這家夥連洗髓禮都通不過,身為四段大念師的黑漢,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內,非但如此,這黑廝還效仿漢人前賢,手執青酒,再搖羽扇,想來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瀟灑範兒,隻是他的身形模樣固然太過彪悍,著裝也不搭調。要不然還真有那麽一點武侯諸葛的意思。


  還別說,這黑廝不愧是四段大念師。


  以念力控原力,再以原力控石球,羽扇輕輕一搖,那七枚彩球就飄到了空中,然後在空中胡亂散落著,卻並不是觀眾記憶中的某某陣。


  突然少了談資的觀眾出現小小的騷動,要知道這個異族黑漢三年來每次參加比賽,都是規規矩矩擺陣勢,小心翼翼進攻的,就算今天淘汰對手的那場比賽,一開場他也是擺下鶴翼陣與對手周旋的。如今麵對這個少年,怎麽就亂來了呢。


  洛天也暗暗納罕,這家夥怎麽忽然棄陣了?然而他還沒緩過神來,就見對麵扇子一搖,執扇人那神態動作,飄逸灑脫,端的是騷的一批。


  呼是一聲,那七枚彩蛋就像逃脫囚籠的猛獸,亂哄哄地撲向他的龍門。


  凝神聚氣的少年當即禦敵。


  還是鐵桶陣,每一枚石球都被他施加了強大的符意,當然所謂的強大,也就是個二段魂師所能祭出的最大限度的符意。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畢竟對方的段位比他高了兩級。


  鐺鐺鐺鐺鐺……!

  一串暴擊,空中炸起一串串的藍光火花,

  其聲勢比上一場的彩球對撞強太多了。要是在夜晚,這種煙花奇景簡直要照亮夜空的一切。


  觀眾頓時歡呼迭起,在這盛夏的時節,製造出了一浪接一浪的狂瀾熱潮。


  軒轅鳶兒依舊看得目不轉睛,激動萬分,那聲如鶯啼的嗓子也已喊得沙啞,對於周圍異樣的目光,小公主也顧不上這麽多了,反正也就這樣了,本公主就賴上這家夥了,你們愛咋咋滴。


  單對單盯防,然後是協防,龍門處的防守彩球是最後一道防線,如果有敵人突破進來,就要補防截擊。這是比賽的最基本操作。洛天一開始就擺鐵桶陣,他的球兒不過半場,就一味的嚴防死守,但由於段位的差距,他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防守壓力。


  盡管對方不是魂師,修習的東西也不一樣,但本質上的原力是一致的。你的原力不如別人,就得被動挨打。這是很難改變的事實。


  洛天將六枚彩球撤到龍門三米之遙的空中,布下了兩重防線,就扔一枚甲球在前方遊蕩,偶爾騷擾一下對方的後防。


  一開始羽扇輕搖,姿態風騷的圖魯馬見久攻不下,便收斂了派頭,恢複了去年他勇奪亞軍的姿態。那把花了他五兩銀子的漂亮羽扇被無情地拋棄了,抓起腰間的青銅酒壺,咕嚕灌了滿滿一口,老酒入喉,就像一道烈漿直透肺腑,端的是提神爽氣,痛快之極。


  借酒壯氣的黑漢巨吼一聲,眉間的印堂穴隱隱透亮,發出淡淡的光暈,氣海的原力傾泄而出。


  被一波波原力加持的球兒發出嗡嗡的鳴叫,球體上籠罩這一層淡紫色的霞光,在空中移動的時候,隱隱拖著劃破虛空的長尾巴,煞是好看。


  但這種瑰麗的景象在洛天眼中卻是痛苦的源泉,他的防線就像遭遇巨浪衝擊的海堤,原本看起來固若金湯的長堤,在海浪一波波的進攻下,已經出現了裂縫,夯實的壩基漸漸鬆軟,露出了石塊泥沙。而且隨著巨浪的一步步升級,搖搖欲墜的堤壩隨時會出現被一衝而跨的難堪場麵。


  眼下這種局麵其實也在洛天的預想之中,畢竟對方的原力比自己高了兩級,但想象是一回事,當真正麵對的時候,又是另外一種感受,一種極度糟糕的感受。其實他就算這一輪被淘汰,也會得到書院眾學子的讚賞,畢竟在他們眼中,這個連玄境都沒有踏入的家夥,不但有膽子去參加飛火流星大賽,而且還贏下了第一輪初賽,這已讓他有足夠的資本去回擊那些之前看扁他的人。


  但這頭犢子就是倔,沒有任何理由的倔,要麽不做,要麽義無反顧,就算彈盡糧絕,他也絕不會放棄。


  天哥的窘境看在小公主的眼裏,真是急得不行,可她也隻能幹著急,根本幫不上忙,於是又想故伎重施,向路小海遞了個眼神,要他給那頭熊扔個石塊什麽的,就算砸不死他,也要給他分分神兒,卸一卸天哥的壓力。


  路小海卻回了她一個


  白眼,你當賽場的監官都是瞎子嗎?不幹,打死我也不幹。


  鬱悶的公主殿下唯有輕輕一歎。


  洛天施加在石球上的符意在對方更強大符意的攻擊下,已經被削薄了許多,若沒有符意這層保護罩,石球在遭受撞擊的時候,將會被輕易擊碎。而隨著符意的減少,少年的石球迸出了點點碎石屑,球麵出現了坑坑窪窪。


  異族黑漢笑了,笑得很邪性,如果他現在驅球去敲洛天的銅鑼,洛天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的防線已經形同虛設,疲於招架的他再想將更強的符意施加於球體進行防禦,已經有心無力。


  但圖魯馬不想這麽早結束比賽,他還沒玩夠,聽說這犢子上一場比賽將對手的彩球撞上了天,很是囂張。那行,老子就專門收拾囂張的。等你的球兒在空中炸開了花,老子再慢慢去敲那鑼。


  思維敏銳的少年看穿了對方的心思,原本絕望的他似乎看到了一絲反敗為勝的希望,盡管這希望很渺茫,但值得一搏。


  既然對方的球兒追著他的球兒往死裏揍,根本沒有結束比賽的意思。那咱們就鬥快吧,看誰先敲響那七下鑼聲。


  計議已畢的少年再次發力,將他最大的原力催發出來,化成了符意,以符意加持球體,對圖魯馬的球兒發起攻擊,球兒跟球兒對撞,根本不在乎輸贏。同時少年憋出一副輸不起氣急敗壞的表情,仿佛一個慪氣耍賴的小屁孩。


  這種無賴的打法讓圖魯馬笑得更加邪性了,就憑你這零段位的修為,也想跟老子的四段原力比拚?好,老子成全你!

  於是賽場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奇景,明顯處於劣勢的球兒被撞得石屑飛濺,色彩剝落,由一枚枚彩蛋變成一個個坑坑窪窪的灰球,卻依舊撞擊不止,就像一個小孩和大人打架,被揍得鼻青臉腫,還是瘋狂揮拳,不肯認輸。


  “喂,小子,技不如人輸了不丟人,你這樣跟人家死撞,可惜了這球兒啊,一枚的造價要幾兩銀子。”


  “對啊,輸了就輸了唄,有什麽大不了,來年再戰就是了。”


  “奶奶的,害老子輸了十兩,呸,真晦氣!早知買對麵了。”


  “老錢,比賽還沒結束呢,你咋就確定人家輸了。”


  “這還能不輸嗎?這犢子第一輪僥幸贏了,就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了。圖魯馬是四段大念師,他一個沒破境的廢柴如何能贏?人家現在就是玩他,把他的球兒都炸了,再敲他的鑼。”


  “那你又買人家贏?還不是因為人家的賠率高唄。”


  “哎呀,不說了。總之晦氣,呸!”


  現場的觀眾一片騷動,吵吵嚷嚷,押注少年的人灰頭土臉,押注圖魯馬的人則欣喜若狂。


  軒轅鳶兒臉上也有點失落,示意那支聲勢越來越弱的啦啦隊停下來,心想反正天哥已經贏了第一輪了,就算這次輸了,也可以昂首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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