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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扮豬吃虎

  砰的一聲響,這枚急先鋒被忽然橫空飛出的一枚紫球迎頭撞擊,將其震開了數米,在空中蕩了回去。


  盡管之前也操練過這些球兒,但訓練與實戰,明顯感覺不一樣。自驅庚球擊中對方的甲球,洛天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鬆,將兩掌沁出的汗水抹在衣擺上。


  一擊不中,被撞回去的甲球在空中做了一串向前大幅度變向的運動,試圖擺脫庚球的盯防,然後瞅準空隙,又是一個疾射,再次奔襲球門。


  無念鐵青著臉,咬住牙根,擺出一副吃人的模樣,凝神運氣,催逼原力,誓要擊敗對方。


  甲球的一串假動作,騙過了庚球的攔截,眼看就要衝破球門,殺進去擊中銅鑼。驀地黃影微閃,一枚黃球自斜刺裏殺了出來,咚的一下,將甲球截擊於球門之外。由於洛天將最強的符意施加於防守球門四角的球體上,甲球被黃球一波擊中,竟然一飛逾界,直接飛到球場外麵了。


  逾越球場邊線者,退賽!

  無念的甲球領了盒飯了!


  一上來就被幹掉一個球兒的暴戾少年被激怒了,這個洗髓禮也通不過的廢柴居然把我的球兒撞出了場外,老子要你好看!


  易怒的少年又恢複了狂傲的本色,他根本不去想,既然人家能把他的球撞出場外,又怎麽可能還是廢柴,但通不過洗髓禮的廢柴這個固有的思維已經把他牢牢框住了,他也將賽前某高人叫他步步為營切忌急躁的囑咐,丟到了爪哇國。


  鐺鐺鐺鐺!


  空中炸起了一串暴擊,無念同時指揮六球兒向對方的龍門發起攻擊,但均被洛天的彩球一一攔截,再也不得寸進。隻見有符意加持的石球真如飛火流星一樣,在劇烈碰撞之後,迸出如流星一般絢爛的電光,刹那間藍火漫天,火花四濺,端的是無比壯麗的一幕。觀賽的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陣歡呼。


  軒轅鳶兒激動得攥緊拳頭,嘶聲尖叫,大呼天哥加油,哪裏還有半點公主殿下的儀態。這一幕讓周圍悟道場的姐妹們暗暗納罕,這小妮子不是說跟洛天隻是一般朋友嗎?一般朋友這麽激動可以理解,但小妮子眼裏的濃濃愛意都快泛濫成災了,她還把別人當瞎子呀?


  從本質上來講,無念其實就是個賭徒,如果他沒有進書院修行,他要麽在賭坊贏得盤滿缽滿,要麽在賭坊輸掉了手臂,兩個極端,他必占一頭。眼下在少一球兒的情況下,如果他能冷靜下來,集中念力,思維敏捷一些,反應更快一些,他以六球對七球,讓球兒流轉得更迅速,將防守漏洞彌補起來,未必就處於劣勢。


  但這個賭徒哪裏還有這種心態,要麽通殺,要麽被殺,在爺眼裏,沒有第三條道兒。


  無念將原力傾巢而出,並將那六枚石球排成一條線,是為長蛇陣。然後巨吼一聲,畢其功於一役,將最強符意聚攏於球體之上,仿佛一把勁弩射出的一支超級箭矢,那條空中的長蛇朝對手球門呼嘯刺去。


  這種近乎無賴的打法其實還有另一個名稱叫有前無後打


  死就算豬拱陣,隻是這名兒固然聽起來有點喜感,但實際上表達的意思並沒有長蛇陣那麽形象,也沒它有品。有品的長蛇陣,一旦鑽了空子,那就是一戰而定,七球兒首尾相接,一連七響,幹脆痛快。這也符合賭徒的心態。


  麵對無念的決戰姿態,洛天早已從容部署,嚴陣以待。他是有信心的,且不說他那讓人感覺別扭的中級空境段位,原本就比無念高一個段位,更重要的是他內心對於這家夥的憤怒與厭惡,使他產生的決絕之心和必勝之念,足以讓他有吃定對方的絕對資本。


  “兄弟,你七個球兒直接炸它丫的就完事了,他六個球兒不能重複擊打,等回過龍門再來,你都贏他了!”當無念的長蛇陣將發未發之際,有個下注買洛天贏的漢子壯嚎一聲,這犢子呆頭呆腦的,可別累了老子輸球啊!

  少年聞言一笑,卻並不打算以多欺少,要贏就贏他一個碾壓之勢,讓他輸得心不服口不服卻又偏偏幹不掉我,我就喜歡看他這窩囊勁兒。


  長蛇陣,少年也擺出了長蛇陣!

  以蛇對蛇,這家夥怕不是瘋了吧,你有那力氣不會留到後麵的比賽用啊,這樣硬剛,萬一剛不過人家,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剛剛提醒他的火爆漢子破口大罵起來:“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人家跟你有殺父大仇還是奸妻大恨呐!你丫的找死……啊!誰拿石頭丟我!哎呀,媽呀!流血了!”


  觀眾又是一陣騷動,有人在笑,有人在說,但在那漢子驚恐而憤怒的目光下,卻無一人肯站出來承認是自己幹的。


  自認倒黴的漢子悲嚎聲聲,捂著鮮血直蹦兒的腦門一溜煙兒地去了。


  軒轅鳶兒妙目盈盈,朝路小海大拇指一豎。


  觀花哥意興風發,刷地甩開描金小折扇,又一次將自己扇得風中淩亂。


  這邊廂亂哄哄,那邊廂卻已刺刀見紅!


  “你找死!”眼看洛天也以長蛇陣與他對撞,無念嘴角露出陰毒而得意的笑容。


  鐺鐺鐺鐺鐺鐺!


  空中再次響起一串暴擊,六連擊帶來了一串銀瓶炸裂般驚豔的藍光,就像在球場上空炸開了一大片璀璨的煙花,這壯美如斯的場麵再次引發觀眾如潮的歡呼和不枉此行的讚歎。


  暴擊過後,煙花未散之處,但見六枚各色石球向天空激射而起,躥起了足有十丈之高,然後作直線下墜運動,最後在無念驚恐萬狀的目光中,直翹翹地落在了場地上。


  直接將對手撞上天的那七枚彩球兒,很輕鬆,很歡快地貫穿對方的龍門,咚咚咚……,一連七響,把無念的那麵銅鑼敲得那叫一個脆!


  比賽結束,觀眾開始散場。


  有人贏了,在歡呼擁抱,有人輸了,在破口大罵。還有人不贏也不輸,就圖個樂子,樂嗬嗬地傻笑。


  望著地上那六枚倒黴的彩蛋,已經很多年不知眼淚為何物的無念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終於贏了無念,贏得漂亮,洛天暗暗

  鬆了一口氣,卻沒有那種預想中的快感。相反,他一刻也不能放鬆,因為第二輪初賽馬上就要開始。


  第二輪初賽的對手是,歿族的大念師圖魯馬。


  所謂念師,從大範疇來講,也屬於修行界。他們也是以原力為基礎,然後以念力控製原力,進而操控外界物事。但與氣宗和息宗又有所不同。他們的原力並不在膻中穴的氣海,而是在前額印堂穴的氣海。念師的級別也是以段位來區分的,不過卻沒有氣息兩宗的三境。他們的最高段位是七段,凡達四段及以上者,均為大念師。


  根據資料顯示,這位仁兄身高八尺,形如黑熊,目前是四段大念師。他是歿族一個長老的侄子,年僅三十三歲,他已經連續三年參加書院的飛火流星大賽。前兩年均在複賽被淘汰,去年則殺入決賽,最後輸給了修道洞府的二師兄方玉雲,屈居亞軍。


  “小海,圖魯馬的資料你確定無誤嗎?”洛天第一次對路小海的資料產生懷疑。


  路小海伸手拍了拍胸脯,道:“這個你放心,這頭黑熊的底,我摸得透透的。”


  “按規則來講,參賽者是不可以向對手施加額外的原力,以擾亂對手的心神,但是你這裏說他去年淘汰三師兄進決賽,使了手段幹擾了三師兄,到底什麽手段,你丫的也不附錄上。”


  “嘿嘿!最近手頭緊,芽紙忒貴了點,寫不下。見諒,見諒。”


  “行了,你說吧。”


  “他幹擾了三師兄不假,但卻不是使用原力。”


  “哦?那他使了什麽手段?”


  “嘿嘿!洛兄,待會兒你上場與他對決,就知道什麽叫大開眼界。”


  “你大爺的,有屁快放,別吞吞吐吐的。”


  “那家夥本就牛高馬大,還弄了一個爆炸頭,頭發都豎起來了,遠遠一瞧,就像一尊拉風的鐵塔。但你在近處一看,就會發現這貨的頭發上爬滿了蠍子,據說這些毒玩意兒被他的念力控製了,不會蜇他。但女孩瞧著,那就是滿滿的驚悚。”


  “三師兄不是女孩,他也會驚悚嗎?”


  “三師兄當然不會被蠍子嚇到,卻被另一樣東西嚇到了。”


  也許是在書院經常舉行講古大會,這家夥深諳相聲的門道,這捧哏與逗哏用得賊溜。


  洛天是個直性子,講真,他也有點期待,道:“說,快說。”


  路小海臉色一緊,瞪眼道:“那頭熊脖子上盤了一條大白蛇,忒嚇人了,三師兄就是被那條蛇嚇到的。”


  蛇?我靠!不知生吞了多少個蛇膽的少年翻了個白眼,道:“他就這招兒?”


  “當然,蛇還不夠可怕嗎?”


  “是,很可怕,太可怕了!”


  洛天沒時間跟他扯淡,將圖魯馬的比賽風格又琢磨一遍,此人看似笨拙大條,實則心眼多多,陰狠狡詐,他最擅長的一招就是扮豬吃虎。


  扮豬吃虎?


  少年眉頭緊蹙,似乎不易找到應對的門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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