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魚胖子把我困在了暗城
廢柴變天才，這種劇情雖說有點狗血卻活生生地上演了！最終在院長大人孫城君親自出麵辟謠之後，洛天存在作弊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然後洛天被修道洞府正式收為門子，當然此門子非彼門子，乃是門下學子之意。並由洞府最德高望重的耆宿厲知遠厲老夫子收為學生。
“嘿！真看不出來呀，你居然沒有作弊？”破境禮之後連跑腿都沒了，白魚那叫一個鬱悶啊，綠豆小眼狠狠地剮了穆軒軒一下，又瞪了洛天一眼。
“嘻嘻！魚叔，您別生氣，我再給您找一個跑腿，一定比他更乖巧，包您滿意。”撿了寶也沒這麽開心的穆姑娘笑吟吟地說道。
“魚叔，您放心，我得空就回來給您磨墨展紙，抓魚沽酒，跟您學習書法。”對於白魚，洛天其實天生就有一種親近感，要離開他，還真有點舍不得，再說現在洛天已經迷上了柳葉體狂草，就更離不了這條胖頭魚了。
“哎！你要來看我沒關係，至於給我當跑腿，那就免了，我可使喚不起厲老頭的門生。”白魚臉臭臭的，一副老子丟了銀子是不是你們偷了的臭屁表情，“咦！我說小鷹子，我看你印堂發亮，桃花上臉，乃是紅鸞星動，嫁杏有期之象啊！你們兩個不會一修雙好了吧。我看像了，連你也改了稱呼，跟她一起喊我魚叔了。”
“啐！胡說什麽呢？”穆軒軒啐了他一口，俏頰緋紅，星眸溢彩，羞答答的，就像一朵含苞欲綻的山茶花，“我警告你呀，你若在別人麵前胡說八道，再也休想吃到我的大蔥烤魚。”
洛天清了清嗓子，有點尷尬，道：“魚叔，我和穆姑娘隻是一般的朋友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可不要亂說。”說著，瞟了一眼穆軒軒，正好穆軒軒的目光也轉過來，兩人的視線稍碰即閃，均感到心中一跳，好不難堪。
白魚撓著油膩的亂發，唉聲歎氣的道：“俺老魚命苦啊，小丫頭有了小白臉就把我給甩了，連大蔥烤魚也不讓我吃了。”
穆軒軒柳眉倒豎，俏臉一緊，道：“好了，不要得寸進尺啊，否則我去告訴院長大人，說你不但破戒吃魚，還欺負我。”
“行、行、行，我不說了，怕了你啦！”惹惱這隻小辣椒，可不是鬧著玩的，白魚趕緊服軟，“眼下我要借你的一般朋友用一下，我要帶他去一個地方，你不要跟著，行嗎？”
“什麽地方我不能去？”小姑娘嘴兒一嘟，不樂意了。
“當然是男人的地方，聽話，下回下山叔給你買桂花糕，糖醋蓮子，行了吧。”
穆軒軒臉上一紅，道：“嘁，人家又不是小孩兒了，又來這一招，不管用了。”說著，瞄了洛天一眼，這家夥真是越看越順眼了，雖說自己一直愛吃桂花糕，糖醋蓮子，但卻不能在他麵前顯示自己是個貪吃的小姑娘。念及此，趕緊把身子坐直一些，胸脯挺了挺，兩隻青澀的水蜜桃賁起一道誘人的弧線，讓這臭家夥知道本姑娘也是有料的。
黃昏時分，暮春時節的一條山道在野花爛漫香飄十裏的氣息中蜿蜒而去，大袖飄飄的胖子走得腳下生風，跟在後麵的洛天都能聞到他多日不洗的汗衫滿滿的油垢味兒。一路上，白魚神色淡淡，也不說話，洛天似乎感到這個胖子跟往日不大一樣，但又說不出來。人還是那個人，卻又像少了
一些輕鬆，多了幾分凝重。
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少年不敢問，隻好悶頭趕路。
山道轉了幾圈，來到一處崖壁，再往前就是僅供一人側身而過的懸崖小徑。洛天是有過三次蹦極的墜崖專業戶，心裏都蹦出陰影來了，聽著腳下呼呼而過的山風，有點無助的望著前麵走得如履平地的白魚，想開口詢問是不是真的要繼續走，卻最終忍住了，那胖子今天不大對勁兒，自己一開口準碰雷，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提著心吊著膽，終於走過那條天徑，洛天鬆了一口氣，進了一處洞穴。洞不大，縱深五六米，高兩三米，卻是石麵打底，潔淨幹爽。又見一方矮矮的巨石立在那兒，白魚二話不說在石上盤膝而坐，虎著大餅臉，綠豆小眼眨也不眨地睨視著他。
這突如其來的嚴肅場麵讓洛天有點手足無措，幹笑道：“魚叔，咱們來這兒幹嘛？”
白魚似笑非笑的道：“你跟我學習書法也有一段日子了，今日考考你。”
考我書法？洛天微微一愣，這洞中既無紙墨也無筆硯，如何考寫書法？再說了，就算以棍代筆，以沙替紙，這個鬼地方比我臉都幹淨，又哪來的棍子沙子？
少年的目光在周圍逡巡著，試圖找到一些可以寫字的物事。完全沒有留意白魚的胖臉已閃過一抹火炭般的異色，頭頂漸漸氤氳一層薄薄的水霧。他眉頭微擰，小眼閉上，額頭沁出一層薄汗，一副生了大病高燒不退的樣子。
魚吃多了害人呐！想當初俺胖子要運氣走息，打架揍人，簡直易如煎魚，如今要寫一道書道符文，居然鬧得這般艱難，不應該呀，哎呀！懶惰了，懶惰了，白魚暗暗地譴責一下自己，將右手食指與中指並舉，將體內凝聚的氣息運轉起來，化成綿綿不絕的原力，最終在食指與中指上形成一道柔和的符意，以符意為墨，虛空為紙，寫下一個白字。白字在符道之中屬於封道決，屬防禦符陣，禦敵水平屬於中等。即符意化作力牆，於虛空之中，築成暗城，將人困在城內，若無法找到城門，被困者直到餓死也出不去。
看書看穿越的詭異情景再次降臨在洛天頭上，他很無奈，也很鬱悶，隻見胖子舉起手指，在空中鬼畫符一樣比劃著，然後自己就落入了夢境。
暗城不暗，相反那是一個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地方。符意把被困者記憶裏最美好的那一段加以修改，化作一座虛無的城堡，被困者看到的是往事如煙的美好場景，然後沉迷在曾經的美好裏，不願醒來。
雪崖山的山麓，小草湖就像某位仙女遺落在人間的一麵鏡子，寧靜而美麗。湖上蘆葦蕩漾，沙洲上水鳥翱翔，花開處處，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父親撐一葉小舟，在爽朗的笑聲中，朝湖裏撒下一張母親不知多少個日子編織的漁網。父親說，這一網下去，如果能撈上一條胖頭魚，就拿來煮魚頭豆腐湯。如果是一尾鯉魚，就做我最愛吃的糖醋鯉魚。嗯，他應該是我的父親，那健碩的身軀，高大的形象，就像山一樣。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他，盡管記憶裏他的臉不太清晰，但感覺告訴我，他就是我的父親。洛天暗暗的想著，臉上露出童真的笑容，然後起身去幫父親收網，沉甸甸的一網大魚，有胖頭魚，有鯉魚，還有其他不知名的魚，滿滿的一網，洛天高興壞了，趕緊把魚裝進木桶
。父親說，他們一家三口吃不完那麽多魚，得分一些給左鄰右舍，他說三嬸家裏孩子多，得分三條大魚給他們，六姑家裏有三個閨女，不愛吃魚，隻給一條就行。而老叔家的媳婦剛生了個大胖小子，得給他們家送一條大胖頭魚，因為剛生了孩子的女人要好好補一補。
父親絮絮叨叨的，就是個話癆，也許在村裏是個熱情的老好人，人人都愛他。洛天望著他默默地點頭，並想著怎麽燉一鍋美味的魚頭湯，犒勞一下辛勞半輩子的老父。
當魚獲滿倉的小船靠岸之後，母親笑著迎了過來，掏出手帕，給父親擦幹臉上的汗漬，眼裏滿是暖暖的愛。她真是個幸福的女人，有一個愛她的丈夫和懂事的兒子。洛天喊了一聲娘，眼淚開始劈裏啪啦往下掉，哭得像個孫子。他跟母親相依為命度過漫長的清苦歲月，那一聲娘，飽含了無盡的辛酸和無盡的思念。看到清減了許多的母親，他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夢，並為此傷心欲絕，原來父親是個自言自語的話癆，他根本不知道兒子就在他的身邊，也不知道兒子想煮一鍋魚頭湯孝敬他老人家。而母親對自己也視若無睹，一番欣喜過後，她和父親高高興興挑著魚獲回家了，卻把我落在湖邊哭成了狗。
“白魚，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整我，不讓我爹和我娘跟我相見，也不讓我跟他們回家，你個孫子！”淚流滿麵的少年罕見的破口大罵，他想跟在父母後麵，卻被一股無形的牆擋住了去路，任憑他如何努力也休想前行半步。
該死的胖子到底是什麽人，他不會是死了吧？青天白日的，怎麽就給我托夢了？焦躁蒙圈的少年急得團團轉，這個貌似陽光燦爛天高地遠的世界，到處築起了無形的牆，他想往山上走，行至一處山坡就被擋了回來，他想沿著湖岸去，還沒走到那片水草豐茂的窪地，也被擋了回來，一怒之下，他跳下了清澈見底的水裏，試圖遊出去，又再次铩羽而歸。
好了，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麽樣？忿忿不平的少年一身濕漉漉的坐在湖邊的草地上，嘴裏罵著那位喜歡吃魚又不喜歡抓魚的死胖子。
洛天很快心平氣和，將往事放下，將悲傷放下，將焦慮的心情放下，然後那種奇妙的氣息又來纏繞他了，使他越來越享受這種感覺，綿綿的，甜甜的，絲滑如夢。漸漸地，身邊的氣息越來越濃，他就像坐在一個漩渦的中心，周圍那股牛奶糖漿般的氣息由拂柳微風迅速壯大成狂暴颶風，那是天地之息，無聲無息，你看不到聽不見，隻能用心去感受它們的柔情似水和暴虐如獸。洛天仿佛坐飛升仙一樣，隨著這個漩渦緩緩漂浮而上，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世界不再雲淡風輕，藍天白雲，而是一片黑如墨染的空洞。
洛天在想，白魚肯定是死了，這個胖子死不瞑目，回來抓我墊屍底，要我跟他同往幽冥世界。
就在這時，仿佛夢醒回魂一樣，洛天回到了崖壁的洞穴。而那個抓他墊屍底的死胖子正臉臭臭的望著他，神情有點猥瑣。
“你拖我入夢，我不怪你，你困我於湖邊，我也不怪你，你讓我父母出現，卻讓我們對麵不相見，幹瞪眼著急，你丫的這一道擺得我夠狠的。”因了那珍貴親情的得而複失，讓洛天仿佛又遭遇了一次屠村滅門的慘痛，終於把對白魚的恭恭敬敬消得一幹二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