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那個怪咖奪了我的初吻
洛天不會武功,麵對突如其來的打鬥,第一時間掩著謝黃往後退,這可是自己的米飯班主,不容有失。眼見弟兄被殺,謝黃哪能忍住驢脾氣,怒道:“幹你奶娘的,哪來的野狗亂咬人?弟兄們,抄家夥幹他媽的!”
但謝黃這句平時能激起一群狂牛的話卻不起作用了,人群中隻傳來哎喲哎喲的痛叫和惶恐的罵娘,根本沒有人敢出頭跟這幫夜魔般的刀手放對。盡管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看似傻愣傻愣的一根筋,卻也能感受到死神的氣息。
洛天的目光落在那白衣女的身上,她就像是在雲端跳舞的仙女,舞姿翩翩,優美至極,每一劍的刺出,每一步的踢踏,每一個身位的轉換,無不靈動如蛇,柔媚似水,在翩翩白衣的映襯之下,這個仙女手中的劍正收割著人命,鮮血如紅梅綻放,斑斑點點的在白衣上盛開,血,鮮紅的血,映著仙女酡紅的美顏,好一株醉了春風的俏山茶!
居然是她!
洛天差點沒呼出聲來,這個殺人都殺得這麽好看的仙女居然是那天在街上驚鴻一瞥的車中麗人!
車中麗人卻沒空去看他,因為那三個褐衣漢子已倒了一人,另有兩人也掛了彩,身上中了幾刀,刀傷雖不致命,但血流不止,時間一久,依舊難逃被戮的下場。白衣女將他們護在身後,獨自承受來自黑衣人的圍攻,那十幾把唐刀帶著淒厲卻又不失美妙的嗡鳴,盡數往她身上招呼,剛剛還在雲端跳舞的仙女頓時左支右絀,手慌腳亂起來,這朵俏山茶在狂風的勁吹之下,隨時都有被碾成花粉的可能。
“少爺,快走!”
“我等擋住賊子,少爺快走!”
兩個褐衣漢子吼聲連連,拚命衝到最前麵,揮舞樸刀砍向敵人,暫時替白衣女解了圍。
“要走一起走!”
白衣女的聲音依舊齁甜齁甜的,好聽的很,語氣卻異常的堅定。
不行,我得幹點什麽?我不能就這麽袖手旁觀。
洛天心頭一動,一股激動的暖流走遍全身,也不知為什麽他會產生救人的念頭。這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這頭犢子對於危險的感知比誰都敏銳,然而此刻,他卻想在刀叢之中,相救一個一麵之緣的女子,而這女子於他僅僅有過一銀之贈的交情,人家甚至都不願跟他有目光的交集。
更要命的是,他根本不會武功!
然而他還是決定行動,似乎身體裏還有另外一個潛意識在慫恿他,叫他大膽上去當英雄,當救美的英雄。
我特麽瘋了嗎?
這是洛天心裏不斷念叨的一句話。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尖銳的哨音,忽長忽短的哨音不規則地跳躍,乍停乍起的在人聽來很是刺耳。
哨音傳來,黑衣人立馬收刀後退,動作步調統一,就像軍紀嚴明,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片刻之間,就退到了院牆之下,讓人看得目瞪口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院牆的牆頭上,黑乎乎的站起了一排人影,又一排人,再一排人,仿佛疊羅漢一樣,三排黑影一排比一排高,呈梯狀聳立在牆頭上。
如此詭異的夜景,再一次讓院內的眾人如墜
雲霧之中。
“不好,他們要放箭!”
聽得軋軋的聲響,聽覺敏銳的洛天便想到那是弓弩絞動弦索的聲音。暗夜之中,院中人心惶惶,喧鬧不休,加之對方的弓弩俱是黑色,肉眼是很難發現的。是以人群中,隻有洛天喊了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淒厲的嗡鳴,那是箭矢刺破夜空的聲音,強勁的射速,軍弩產生的可怕能量,使得這一波箭矢能把院中的所有人都射個對穿,根本避無可避!
完了,想不到死在這裏!
聽聲辨物,白衣女也意識到這是軍弩,軍弩,就算白天視線不受影響,在這麽短的距離內,也很難躲開它射出的弩箭,何況是夜晚。
不知何時,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衝到了麵前,白衣女根本沒有注意這個不起眼的少年,也許這家夥被殺戮的場麵嚇瘋了,到處亂竄!可是……可是不對,他怎麽朝自己撲過來了!
想死啊你!
撲通一下,當黑色的弩箭刺破夜空,勁射而來,洛天把傲嬌的白衣女狠狠的撲倒在地上,而且……而且這家夥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好死不死的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完全是失去了重心向前撲個大馬趴,嘴巴狠狠的吻在了嘴巴上麵!
那是什麽感覺?臨死之前被一個長相很普通也許跟一頭豬差不多的怪咖給吻了,你能忍受被一頭豬搶走初吻的感覺嗎?傲嬌的白衣女崩潰得差點沒暈過去,至於初吻是什麽感覺,完全沒有心思去體會了,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啊!!!!
一聲尖叫撕裂夜空,其殺傷力絲毫不亞於剛剛一波弩箭刺破夜空所產生的嗡鳴,甚至猶有過之,至少洛天在被一雙玉掌推飛之餘,耳膜再遭重擊,出現了短暫性的失聰,好像有一堆蜜蜂在頭頂盤旋轟鳴,根本聽不見其它聲音了。
他想救人,純碎是想救人,可沒想過要占對方的便宜,盡管對方是個相貌很美聲音很甜的姑娘,但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想過會是醬紫的!
白衣女一躍而起,也來不及去抓地上的秋水劍了,一腳踩在洛天的胸口上,攥緊玉拳就要往他臉上招呼,咦!好像哪兒不對勁兒,周圍的人發出了一片驚呼,不管是院子裏的摳腳大漢,甚至是黑衣人,都發出一陣聽起來不像是調侃的驚呼。抬頭一看,隻見半空之中,所有的弩箭都懸在那裏了,就像被一隻無形的魔手定在了夜空之中!而擋住這些烏沉沉箭矢的是一條弧線,一條像薄霧又像淡霞的美麗弧線。
先生,是先生來了嗎?
白衣女欣喜萬分,如此強大的原力,難道先生的功力在短短的時日內取得了重大突破,以致修煉成了可擋千刀萬劍的蛛網結界陣?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長長的哨音,自院外悠悠傳來,尖利而悠長,綿綿不絕,如歌如訴。黑衣人立馬帶上傷者和同伴的屍體,如潮水般退去,片刻之間,走得一個不剩。
弩箭居然被定在了夜空之中,這事很多人一輩子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當為奇觀也!泥鰍會的眾人一個個見鬼的似的,望著懸掛的箭矢,嘖嘖稱奇。
洛天差點被白衣女踩岔了氣兒,苦著臉道:“姑娘
,我不是要冒犯你的,也許說出來你不會相信,我……我隻是想救你。”
“救我?就因為那二兩銀子,你就想救我,還有比這更蹩腳的理由嗎?”傲嬌女酥胸起伏,氣憤難平。
“沒有了,但卻是事實,我隻是想報恩,隻想救你。”洛天似乎自己都不相信這個理由,因為他撲過去的時候,潛意識裏根本沒想過要這麽做。“姑娘,你能不能把腳挪開,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說著伸手去推她的腳。
“別碰我,再敢碰我一下,我剁了你的手。”白衣女想起對方粗魯的一吻,不由怒火中燒,就想一腳踹死這家夥,但一瞧對方的長相,嗯,還行,不算太難看。可是本姑娘珍藏了十七年的初吻啊,就這麽沒了,就算你長得還行又如何,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呢,我還有臉見人嗎?
“少爺,此地不可久留,咱們快走吧。”
“沒錯,這家夥冒犯了少爺,老子一刀宰了他就是。”
嗆的一聲,一個褐衣漢子拔刀出鞘,就要把洛天砍了。
“不要啊,你們不能恩將仇報,我發誓,我是真的想救你們家少爺的。”洛天也急了,如果不能解釋清楚,因為那個現在想起來也不知啥感覺的初吻就被人一刀哢嚓了,那可死得冤了。
鑒貌辨色,這家夥似乎不像說謊,再說剛剛那萬箭齊發的死亡瞬間,如果一個男人還不顧一切想著去占一個女人的便宜。那這男人不是瘋子就是妖孽。可是這家夥不是瘋子,妖孽?可能嗎?本姑娘從未相信鬼神之事。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他真是撲來救人的,好吧,盡管救美事件糟透了,但一個男孩奮不顧身相救一個女孩的事盡管煽情狗血,到底不算一件壞事,而且這家夥長相俊美,不是很討厭,想到此處白衣女的怒氣也消了些,道:“七叔,算了,咱們走吧!也許先生就在附近,我得去見見他。”
兩褐衣漢子帶上同伴的屍體,哭吼了幾嗓子,跟隨白衣女離開了。
啊嗤!洛天揉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說來也怪,那條美麗的弧線突然消失了,幾十支弩箭劈裏啪啦掉了一地。這場景把灰頭土臉的泥鰍們又是嚇了一跳,紛紛以詫異的目光望著這個貌似深藏不露很有本事的少年。
少年訕訕一笑,自嘲的道:“想不到我這噴嚏威力不小,居然擋住了這些弩箭……”覺得牛皮吹的有點大,於是又訕訕的閉嘴,走到謝黃跟前,“蟹哥,你沒啥損傷吧?”
謝黃兀自瞪眼望著夜空,好似那上麵有的頭牌在跳脫衣舞一樣,歎道:“世間居然有如此高深莫測的武功,厲害,太厲害了。若能遇此高人,我謝黃便是當掉褲衩也要湊銀子拜師。高人若不接納我,我便戒賭戒色,絕不再踏入豪客坊和半步,洗心革麵,做個好人,一定要感動高人接納我為止。”
那虔誠的目光,朝聖的表情,讓洛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乎這頭野驢頂上又閃起佛的光暈了。
然而野驢不知道的是,他想當掉褲衩拜師的高人正是眼前這個猴精猴精的家夥,當外力危及宿主的性命,少年體內的魂石就會不自覺的產生原力,保護宿主,這是少年做夢也不會想到的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