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悲傷
「放開我。」
伏西法瘋狂掙扎，女孩身體的骨骼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看起來斷了不少骨頭。
眼看著它快要將女孩的身體折騰爛，林斯臉色一沉，怒喝道：「還不老實。」
從康斯坦丁旁邊撿過聖牙項鏈，林斯早已看出這種魔法物品對惡魔造成的傷害要比拳頭大得多。
他當即撿起項鏈纏在拳頭上，既然物理傷害打不痛它，那就加點魔法傷害，拳頭和聖牙項鏈，總有一款適合它的。
林斯摁著它的脖子，右拳高舉瞄準平坦的背脊，使出兩分力道砸下，下手重了怕把塔莉爾一起砸死。
拳頭砸到肉體發出悶雷般的響聲，隨後「塔莉爾」嘴巴擴張到極限，從喉嚨里發出嘶啞的尖叫，這是伏西法本體的慘叫聲。
聖牙項鏈接觸到塔莉爾的身體，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般，發出刺鼻的焦煙。
「出來，讓你死得痛快點。」林斯舉起拳頭面無表情說道。
「不……不，想要殺了我，就把這個女人一起殺了，她的靈魂將會墜落地獄，永世沉淪，在那裡等著她的是數不清的痛苦和折磨，哈哈哈……」伏西法狂笑不止，一字一句盡顯惡魔的兇殘本色。
「我……」
林斯額頭青筋暴起，抬起拳頭就要往下砸，卻被一隻手拉著了衣袖。
是康斯坦丁，他被電了一下后現在才勉強恢復過來，右手還有些不自然的顫抖，但已無大礙。
「交給我吧！」康斯坦丁有氣無力地說道，從林斯的手裡拿回聖牙項鏈塞進內兜，接著掏出一本聖經。
原本連死亡都不害怕的伏西法看見聖經后反而有些退縮，強裝鎮定說道：「怎麼？想用聖經來嚇唬我？你不是牧師，沒有行使聖言的力量。」
康斯坦丁冷笑一聲，從兜里拿出一小管金色液體說道：「我確實不行，但天使可以，我可以借點天使之力用一下。」
「金色液體，莫非這是天使之血？你什麼時候從你兄弟身上抽出來的？速度夠快的哈。」林斯似笑非笑道，他知道康斯坦丁很渣，但沒想到這麼渣，他的天使兄弟還重傷昏迷著呢，就直接抽血了，要不是天使之羽拔不下來，估計曼尼只剩下兩隻光禿禿的翅膀了。
「什麼？天使之血？你簡直比魔鬼還要魔鬼，你想做什麼？」伏西法慘叫著往旁邊爬去，卻被康斯坦丁一腳踩在背上，死死踩著。
他從玻璃管中倒出幾滴天使之血，這種血液就像水銀般沉重粘稠，滴在手裡變成一顆顆小金珠子。
康斯坦丁沾了幾滴天使之血，在「塔莉爾」的額頭上畫了個十字架，很明顯，這種聖潔之物對惡魔傷害極大，伴隨著伏西法的慘叫聲，血液沾染的地方冒出一大股濃煙。
「住……住手，我自己出來，我自己出來還不行嗎？只求你們將我送回地獄，我再也不會過來人間了，我保證。」
伏西法痛呼求饒，天使之血給它帶來的痛苦遠超地獄刑罰，還不如回到地獄里受罰呢，起碼還能保住小命。
「天使之血都倒出來了你跟我說這個？遲了。」
康斯坦丁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左手拿著聖經，右手在額頭胸口兩側點了三下，臉上表情神聖凝重，估計這是他這一生中最嚴肅的一刻了。
「願上帝憐憫你，赦免你所有的罪過，你在地上赦免了誰的罪，誰的罪就能在天堂得到赦免，允許您的孩子進入天國，以聖父聖子聖靈之名，阿門。」
念完這一段聖經，周圍一切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有衛生間里水龍頭往下滴水的聲音。
「我……我沒事？」
伏西法緊張地摸著身體，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便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康斯坦丁，你的心比魔鬼還要臟，天堂會聽到你的禱告？」
「不對啊！怎麼會這樣？」康斯坦丁拿著聖經退後兩步，十分不解。
「是不是什麼地方念錯了？要不再來一遍？」林斯好心建議道。
話音剛落，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無比的壓力，這股力量遠比他之前所遇到的一切敵人都有要強大，空氣彷彿都凝固了般，水滴也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怎麼可能？不不不，不能這樣對我……」
伏西法目瞪口呆，它瘋狂地掙扎著，想要爬出這個房間，但註定是徒勞無功。
天花板上，一道聖潔的光芒照耀下來，接著「門」緩緩打開，無數聖光降臨人間，照在伏西法的身上。
「不……」
它哀嚎一聲，堅持了不到半秒，隨後化為青煙散去，就連靈魂也沒有回歸地獄，而是化為了虛無，地上留下了塔莉爾的身體。
做完這一切后，天堂之門緩緩關閉，空氣再次流動，那股可怕的壓力退去。
「呵，看來天堂也不願接納你這污穢的靈魂啊！」康斯坦丁合起聖經，冷嘲道。
林斯沒有理他，走過去抱起塔莉爾，感知后發現並無大礙才將她放到沙發上，隨手輸入一點神速力幫助她加速自愈后就走到長廊里。
此時查斯已經癒合完畢，就跟沒受過傷一樣，而麗芙只是被殘餘電流擊中，還在昏迷當中。
又是一股神速力輸入體內加速自愈，不得不說，神速力真的很有用處，不但可以加快自己的速度，還能幫忙治療隊友，簡直是完美的輔助能力啊！
正當林斯以為自己可以歇息一下的時候，腦海中沉寂已久的系統傳來了點動靜。
「簽到，康斯坦丁宇宙，改變惡魔伏西法的命運，恭喜宿主簽到成功，獲得兩次抽獎，是否開啟？」
「開吧，趕緊開。」林斯走到對面的房間后隨口說道，簽到太多，沒有見到珍貴獎勵前他是不會激動了。
「抽獎開啟。」
系統界面在他眼前展開，兩張卡牌浮現，一陣花里胡哨的特效光芒后，兩樣奇怪的物品出現在抽獎框中。
地獄火：有了它，開摩托都比別人拉風。
二級機械術：沒有什麼是鎚子敲不出來的，有就是等級不夠。
「地獄火？不會是我想象中的那個吧？系統，使用地獄火和二級機械術。」林斯搓了搓手，有點期待。
「地獄火，已使用，二級機械術，已使用。」
等了半分鐘，什麼特別的感覺都沒有，腦子裡倒是出現了許多關於機械的知識，以他的腦力，當然是輕鬆吸收，二級機械術名副其實，但地獄火真的沒看出來。
「地獄火呢？怎麼不……」
話沒說完，情緒稍微激動了點，他的右手突然出現一團赤紅色的火焰，差點嚇他一跳。
「這就是地獄火？」
林斯好奇地把玩著手中的火焰，沒有想象中的炎熱燙手，可能跟他是地獄火的主人有關。
他抓起一個檯燈，將火焰湊上去。
一瞬間，他的腦中有種感覺，似乎可以改變檯燈的形態？
心念一動，檯燈在火焰中不斷變化，由普通的白色檯燈變成了賽博朋克風格的銀黑色檯燈，材質都不一樣了，燈柱也變成了金屬脊骨模樣。
「厲害厲害，我喜歡。」林斯捏著火焰愛不釋手道。
突然，系統沒有像往常一般開完獎勵后自動隱身裝死，反而問林斯一個奇怪的問題。
「宿主，你知道死亡是什麼感覺嗎？」
它的聲音不再是以前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充滿了迷茫和疑惑。
「死亡？我怎麼知道？估計是一閉眼然後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吧？」
林斯摸著腦袋感覺有點莫名其妙，系統怎麼會聞他這麼奇怪的問題？
「那悲傷是什麼感覺啊？」系統繼續問，此時它不再是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程序，更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悲傷的感覺，嗯……應該是心很痛，很難受，想哭吧！你怎麼了？」林斯關心道，今天的系統有點反常，他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製造我的偉大存在馬上要死了，我在思考，自己會不會很悲傷。」系統答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斯居然能從它的聲音里聽出幾分哭腔，系統也會哭？
「等等，你說什麼？那個偉大存在要死了？怎麼可能，能夠製造出這麼神奇的系統，他這種存在不是已經擺脫死亡了嗎？」
林斯心裡一驚，急忙追問，在他想象中，有著製造系統的偉力，這等存在怎麼可能死亡？莫非是在與其他偉大存在戰鬥中重傷垂死了？
「是的，死亡概念已經影響不了他，如果他不想死，諸天萬界沒有可以殺死他的東西，但是因為某種我也沒有許可權得知的原因，他選擇了死亡，他快要死了，從今往後，我再也無法見到他了。」系統迷茫的聲音響徹林斯腦海，淡淡的悲痛之意也影響到了他。
「系統，節哀吧！」
林斯想安慰它一下，但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並不認識那個存在，甚至不知道存在是人是神還是別的東西，沒有交情，他不會為偉大存在的死去而流淚悲傷。
「要不要見他最後一面，以我目前的速度，如果有明確的方向，說不定我能穿越宇宙時空找到他，讓你們再見一面，我們可以勸他打消死亡的念頭。」林斯建議道，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以他目前的神速力，穿越到別的世界輕而易舉，或許能幫到系統。
「他在一個特別的時空，你的神速力可以穿越宇宙壁壘，但是穿不過他構造的時空屏障，我們到不了那裡，我什麼也做不了，林斯，我什麼也做不了……」
聲音逐漸沉寂，最後消失，林斯的腦海里恢復平靜，系統又隱藏起來了。
「系統，系統？唉……」
林斯從地板上撿起一瓶紅酒，拔出軟木塞灌了一口，醇香微澀的酒液從唇齒間滑了下去。
他將沙發拖到窗邊，坐在上面看向遠方夜空，在那裡有著稀疏的點點星光，或許那個存在也在看他吧？
「唉，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