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移權
諾格萊尼領，鋼鐵荊棘堡內。
「小子，你之前只和那名尖耳朵說了幾句話外加簽訂一份靈魂契約，就肯將他們全部放回去。那麼現在老爹要問問你，你已經在蛛絲馬跡中找到幕後那個窺探家族的黑手了么？」
經過家族醫師精心理療后，阿瑞斯不顧妻子陶瑞爾的擔憂，堅持讓她先帶著侍女、管家離去，只留下史蒂夫一個人陪著自己身邊。
史蒂夫幫父親端來葯湯，自信的笑道：「在我之前所探查的未來中，對我們家族下手最狠、最快的也就南邊的貝卡子爵、海瑞達男爵以及北邊的蘇柏德伯爵這三個家族而已。
再結合半精靈莫尼森的情報中所提到，僱主承諾事成之後租借一塊山林領地作為森心部族休養生息的基地，幕後最大黑手自然是貝卡子爵了。」
阿瑞斯有些意外的抿了一口苦澀的湯藥：「我以為你會說蘇柏德家族，畢竟這三個家族中伯爵領的實力完全超過另外兩個的總和，就算我們諾格萊尼家族沒落前，和他蘇柏德家族比起來也就略勝一籌而已。」
「父親您應該知道，蘇柏德家族是以祖傳的木器製作手藝起家，他們伯爵領內雖然有不少山林，但是每一處都有專門的育樹者和巡林人看管，山林里的每一顆樹木都早已被安排好所要製作的木器模板，只等樹木長到合適年份就會被砍伐制器。
蘇柏德家族或許會增加金錢數額作為籌碼，但絕不會主動承諾租借一塊山林領地給那些半精靈。再加上海瑞達家族的男爵領內大多是平原和窪地，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山林領地作為籌碼。
所以我推斷真正的幕後黑手有很大可能就是貝卡子爵。而另外兩個強盜估摸著是他為了能順利吞併我們諾格萊尼家族所招來的幫手。」
阿瑞斯被湯藥苦的眉頭緊鎖，輕輕將碗放到一旁：「貝卡家族以鐵礦、鐵製品、鋼製品為家族的經濟支柱，而我們諾格萊尼家族是軍功貴族，一直以來都是他們的老顧客了。
我們領地內的軍隊武器裝備大多都是從他們家族購買的，老爹我實在是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迫切的對我們家族下手，難道他不怕事情敗露后，惹來一個軍功貴族的滔天怒火有多可怕嗎？」
對於這一點史蒂夫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父親，軍功貴族在亂世時或許風光無限，但此刻正是聯盟與獅心帝國商討續簽停戰協定的關鍵時刻。
這次的協定續簽因為軍功貴族勢力的阻攔而延誤了幾個月時間，早就讓聯盟中的高層們對各國因戰事崛起的軍功貴族們產生了排斥和猜忌。
貝卡家族對我們諾格萊尼家族發起的吞併行動，往小了說是各地貴族之間的正常爭鬥，往大了說或許就是聯盟高層安排他們對軍功貴族的一次試探性進攻。
畢竟我們都知道，貝卡家族其實就是聯盟高層貝拉米公爵的分家勢力，在我們圖索王國里，貝拉米家族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如果事情鬧大了或是變得對貝卡家族不利，由他們貝拉米站出來進行調解，已經沒落的諾格萊尼家族難道還能說不接受么？」
「難道聯盟中的高層都是沒有遠見的蠢貨嗎？
我們軍功貴族都是聯盟中最驍勇善戰的一部分，族人和子弟兵們更是為了保衛聯盟而與邊境精銳的帝國軍和野蠻的獸人部落戰鬥。
期間各個參戰家族的人力物力無不遭受了莫大損失，也正是付出了巨大犧牲才用軍功換來這軍功貴族的名譽。
明眼人都知道，那份所謂的停戰協約不過是獅心帝國因為老皇帝去世，國家權力落入丞相蘭佩裏手中而暫時使用的緩兵之計。
如果不趁著獅心帝國這個時候的國家動亂而收復失地，等獅心帝國緩過氣來，迎接聯盟的必將是無邊無際的帝國軍。這些愚蠢的聯盟高層都在想什麼，居然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對我們軍功貴族下黑手。」
「任何組織任何時刻都有既得利益者，眼下的聯盟高層中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是軍功貴族。而連綿不絕的戰爭會讓所有貴族的經濟產業受損，偏偏會讓整軍待戰的軍功貴族因收穫戰功而得到資源補給和領地賞賜。
為對抗西北方的獸族部落、南方的叢林蠻族、東北方的獅心帝國而創立的數國聯盟。
自創立至今這麼多年來，因為聯盟各國資源、軍隊互相統合、指揮的困難，面對的敵人幾乎都兇悍強大等因素，聯盟軍隊一直敗多勝少，各國邊境都喪失大量失地，無數邊境的家族因此滅族，內地各個家族的勢力、財力、領地也幾乎都很少有增長。
唯獨軍功貴族這個體系，一直以來都穩步增強。這也就不難理解聯盟高層為什麼會對我們產生敵意了。」
阿瑞斯有些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兒子，雖然面容還是有些稚嫩，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兒子突然變得好成熟：「小子，你的預言之力可別亂透支著用啊。老爹我怎麼感覺你成熟的有些快，就彷彿一夜之間你就變成一位處事十幾年的貴族政客一樣。」
「父親您放心，我會謹慎使用預言之力的。而且，無論我的變化有多大，我依然是您和母親的兒子啊。」
阿瑞斯的驚訝讓史蒂夫有些好笑，自己雖然實際年紀不大，但在那真實的夢境中可不就是渡過了數十年時間，更是在夢中親身經歷了諾格萊尼家族從父親死後衰敗到極點，又因為自己在邊境拼殺數年時間，以偌大軍功回到王國國都，與各大貴族一番勾心鬥角，最後成功復興了諾格萊尼家族。
然而，後來遭受的那場驚天巨變，讓史蒂夫明白了光是復興諾格萊尼家族，並不能安然度過那場恐怖劫難。這一世，他要利用先知先覺的優勢，去建立起一個龐大而強盛的勢力，以此來迎接即將到來的那場浩劫。
阿瑞斯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張略顯破舊的皮質捲軸：「你的家傳鬥氣已經略有小成，現在也是時候讓你去學習咱們諾格萊尼家的秘術了。
這張捲軸是修鍊秘術的精神引導捲軸，相傳是當年初代家主機緣巧合，得到的一部奧術師時代創立的雷元素呼吸法，後來又根據咱們家傳的雷系鬥氣，最終改編成了諾格萊尼家威名顯赫的『雷之呼吸法』。
這門秘術的最終使用次數是有極限，但只要還未到使用次數的極限，我們嫡系血脈就可以通過捲軸的血脈鑒別，根據捲軸內的精神引導去修鍊。
但老爹我要告訴你，這門秘法初期雖然對身體速度、肌肉強度、鬥氣提純都有不俗的增幅程度。但我們人體終究無法長時間經受雷元素的灌輸，戰鬥中如果長時間使用這門秘術，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老爹我的這條腿就是當年因為過度使用秘術而留下了無法治癒的病根。
剛剛在戰鬥時更是只使用了短短數十息時間，就讓過去的傷勢變得更嚴重了。
所以老爹我根據這麼多年的使用經驗告訴你，這門秘法在你鬥氣大成之前，絕不能使用超過三十息，除非你能找到什麼特殊的辦法，去消除雷元素給自身血肉帶來的巨大負擔。
當然了，如果你小子有朝一日能超越老爹突破白銀階，甚至是黃金階巔峰的那個凡人的桎桔，或許就能更長時間的使用這門家傳秘術了。
上上一代的諾格萊尼家主，就曾經以半步黃金階的職業等級，跨越凡人極限擊殺了一名獸族的超凡傳奇職業者。
雖然他也死在獸人的報復下，也讓整個家族因為他而衰落，但他的威名卻一直傳揚在整個大陸中，家族中更沒有任何人因此而責怪他。」
史蒂夫雙眼炙熱的接過那張捲軸，捲軸的材質看似是普通而破舊的皮質，但史蒂夫細細撫摸卻發現皮質上居然還有一層細小而緊密的鱗片，似乎這份捲軸製作時所使用的材質也非同小可。
「父親你就安心的把它交給我吧，別忘了我除了騎士職業外還有一份預言家職業，只要我費點心一定能找到合適的辦法去削減秘術的副作用。倒是對於貝卡家族，父親您打算怎麼處理？」
阿瑞斯拍了拍史蒂夫的手背閉上眼睛：「別著急，眼下老爹我還活著呢。
咱們掌握有那群尖耳朵作為污點人證。貝卡家族違背貴族間不成文的協定，率先雇傭刺客對其他貴族進行刺殺行動，你既可以對他們使用同樣的招數，也能通過搜集大量證據去附近的貴族之神的教堂對其提起控訴。
老爹我會授權給你小子，這件事就由你小子放手去做吧。呵呵呵，讓老爹我好好看看，你這個窺探未來的小子，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史蒂夫嘴角揚起一絲不符合其外表年齡的冷笑：「父親您瞧著吧，我會讓貝卡家族的那群混蛋，嘗到他們應得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