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莫尼森的猶豫
阿瑞斯有些心酸的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雖然史蒂夫只是通過簡單一句內憂外患，將自己在那個未來片段中突然去世后，族中混亂、外敵侵犯、內賊肆虐的畫面一筆帶過。
可阿瑞斯畢竟也是在貴族圈混跡了數十年的，他太清楚如果家族真的突然失去自己這個存在，諾格萊尼數百年經營的家族產業，會吸引來不知多少貴族為之撕破虛偽的面具，親自加入到肢解、搶奪、吞併諾格萊尼家族產業的盛宴中。
甚至族中那些不成器的分支旁族，也極有可能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仗著自己對族中產業熟悉的優勢，加速諾格萊尼家族的衰敗。
是什麼樣的局勢，讓諾格萊尼這個能在周邊地界稱雄一方的實地貴族，要在史蒂夫當家作主時，要用上復興這兩個字。阿瑞斯稍稍動一下頭腦，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小子，在那個糟糕的未來里，真是辛苦你了。不過放心吧，老爹熬過了這次卑鄙的刺殺后，一定會揪出幕後的兇手，讓他嘗到諾格萊尼家族血腥復仇的滋味。
至於剛剛你所看到的雷之呼吸法，它對我們家族家傳雷系鬥氣的增幅威力雖然很大，但副作用卻也不小。老爹我原本就是想等你就職職業者以後，身體受到鬥氣強化后再傳授給你，既然現在你已經通過預言之力成為一名真正的職業者，等這次回去老爹就傳授給你。
現在，你可以說說看，你是打算怎麼處理那兩個該死的刺客。」
史蒂夫用手指背蹭了蹭自己的鼻頭，這個小習慣是他在夢中『數十年』人生里慢慢養成諸多習慣之一，結果到了現實生活中也不自然的做了出來：「父親，我知道您對這兩個刺客深惡痛絕，其實我對他們也同樣懷著類似心情。
但我剛剛在刺客的脖頸處看到一個紋身，那個紋身代表著一個半精靈部族，一個現在很落魄但未來卻必將顯赫一時的半精靈部族：森心部族。」
阿瑞斯皺了皺眉頭：「小子，你又動用預言之力去窺探命運之河的未來畫面了？
你要知道預言家所受命運之河反噬的常見癥狀，就是自身的壽命受到折損。你現在雖然還年輕，但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最好別輕易去動用預言之力。
老爹可不想有一天看到你這小子突然因為支付不了足夠的代價而暴斃在我前面。」
「咳咳，對於您的勸告，我會放在心上的父親，現在咱們應該考慮其他問題。」
阿瑞斯知道每個預言家都經不住探查未來的巨大誘惑，見兒子答應注意后，他就沒有繼續說教：「唔，森心部族嗎？
你小子的意思，那不成是打算趁著這個森心部族現在落魄，以我們現在圍困的這兩名森心部族的職業者，趁機結交這個在你所探查的未來時空中煊赫一時的半精靈部族？」：
「準確來說，我在意的不是當下近乎名存實亡的森心部族，而是那個森心部族的未來族長，未來的自然之怒——迪雅.森心。
父親您能想象，有人能以如今剛剛就職森林祭祀職業沒多久的存在，只用了不到十年時間，就突破凡人極限成為超凡傳奇職業者，又用了五年時間，熟練掌握法則領域突破傳奇成為當世史詩嗎？」
「難道你說的這個人就是那什麼迪雅.森心？創世神在上，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居然又這種絕頂天才存於世上！」
史蒂夫很理解父親的驚訝：「在我所預知的那個未來里，父親您和那個蒙面射手刺客同歸於盡，您強大的雷系鬥氣將刺客的屍體電成焦炭，所以我並不知道刺客就是森心部族的職業者。
但如今既然您安然無恙，我們又抓獲一名刺客圍困住另一名刺客，趁著森心部族此時正處於最低谷，我們或許可以藉機和森心部族搭上關係，甚至能試探著將整個森心部族收入囊中。
利用先知先覺的優勢，把森心部族未來的那個天才族長掌握在手中。就算這個想法不能如願，至少也要和她建立友好關係。」
「你說的對，雖然這個森心部族參與了對我的刺殺行動，但看上去他們只是因為貪圖賞金而接下任務的普通雇傭兵。我們就算要報復這次刺殺行動，主要目標也應該是幕後黑手。
對於這兩個傢伙其實我並沒有必殺之心，如果因此能讓咱們諾格萊尼家族，與小子你所說的那個未來強者建立友誼或直接將其收服，這筆賬咱們就賺大了。」
阿瑞斯不僅是一名強大的職業者，同樣也是一名成功的貴族政治家。他很明白沒有什麼永遠的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利益大過損失，就算是刺殺自己的兩名刺客也不是不能放走的。
「您能看開，這件事就好辦了，至於您所挂念的刺客幕後黑手，在我預知的未來里，雖然沒有確切目標，但有幾個最可以的目標。等會我會親自詢問一下刺客，如果能從刺客的口中得到一點線索，或許我們就能得到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
「這些事你來看著辦吧。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老爹我的錯覺，總感覺這段時間你成熟了不少，不會是那預言之力已經開始索取代價了吧？
從今天起你一定要記住，不要再輕易動用預言之力，想想你的母親，如果你突然一夜白頭的出現在她面前，她會崩潰的。」
就算史蒂夫這幾年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卧室里，但阿瑞斯畢竟是看著他長大的親身父親，他透過自己孩子並沒有太大變化的外表，還是察覺到了孩子內在靈魂正變得成熟、疲倦。
史蒂夫有些感慨的點了點頭，重新將父親阿瑞斯扶回包圍圈內，對正在與理查德等人對峙的莫尼森輕喝道：：「聽著，半精靈。你所說的贖金聽上去不錯，或許你們如果這次刺殺的是一個普通人，他們會很樂意接受你的報價。
但是你卻漏算了你這次刺殺的目標是諾格萊尼家族的現任族長，如果你們真的只打算付出這點金錢，那你們只怕得不到諾格萊尼家族的原諒了。」
莫尼森眉頭緊鎖：「我所報出的價格已經是很高了，年輕的人類勇士你還想要什麼？在你開價前我希望能讓你明白，如果我們森心部族很富有的話，也不會落魄到去地下黑市接極其危險的刺殺貴族任務了。
所以，如果你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和我的同伴，你們將獲得森心部族全族的友誼。」
「全族的友誼？如果我通過預言之力所看到的未來沒有錯的話，你們森心部族這個時候全族加在一起應該總共也沒有超過三百人，而職業者甚至連兩位數也沒有吧？」
「你，你連這個都預知到了？不可思議，你居然把寶貴的預言之力浪費在我們森心部族身上。啊，我明白了，這一切難道都是因為你父親是嗎？
如果不是你先預知到你父親在這次刺殺中有生命危險，根本不可能把預言之力用在我們身上。好吧，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森心部族的全部虛實，那你們準備怎麼處理我們這兩個失敗的刺客？」
莫尼森的最近泛起一絲苦澀，雖然他還有一招副作用極大的底牌在手上，但從如今的形式來看即使自己使用了那一招，結果也不過是臨死前拖上幾個貴族的護衛一起死而已。
而對方既然已經預知到森心部族的虛實，受到人員損失的諾格萊尼家族必將把怒吼傾瀉到無辜的族人身上，那森心部族就真的要滅族了。
「森心部族既然已經落魄到去地下黑市接刺殺任務，成為那些卑鄙者手上一柄染血的尖刀，那如果我代表諾格萊尼家族，正式接管你們整個森心部族全部族人，讓你們以效力家族的方式去贖罪，你們應該也能接受吧？」
史蒂夫試探著開出自己的價碼。
「絕不可能，森心部族哪怕再落魄，也絕對不會接受你們人類的吞併。犯錯的也不過是我和我的同伴卡德佳林，我會放棄抵抗接受你們的任何責罰，但你們休想藉此吞併我們森心部族。」
莫尼森不出意料的拒絕了史蒂夫的要求，雖然不是純正的精靈族人，但哪怕是半精靈，也是擁有數百年生命的長生種族，從根本上就看不起人類這種依靠魔力或鬥氣才能勉強延續生命的短生種族。
別說族裡還有迪雅和一百多族人，哪怕只有莫尼森一個人，他也不會輕易效忠於人類這個種族。當然，拿錢辦事這種公平雇傭關係，莫尼森還是勉強能接受的。
「如果我說的效力年限，只是你們職業者二十年，普通族人只需要效力十年時間呢？
想想看，如果拒絕了我的提議，你們這兩個強大的白銀階職業者會身隕於此，森心部族還要承擔起刺殺貴族的罪名並接受我們諾格萊尼的追殺。
而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議，除了你們族中的職業者要為我們諾格萊尼家族效力二十年外，其餘普通族人只需要效力十年時間就可以重獲自由。
怎麼樣，以你們半精靈的壽命來看，這個提議你如果還不能接受，那我們之間可就真的再無任何可談的了。」
「這，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