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觀戰者和親歷者
「你說現在的人類邦聯這次戰爭，想不想我第一次碰到硅基生命的那次戰爭？」謝洛夫緩慢敲擊著桌子歪著頭問道，「按照你的計算，勝率是多少？」
「那些機器人么？他們差遠了。第二個問題，智慧生命的行為是無法預測的，所以當做戰爭推演估計勝率，是不可能的。大略從準備當中估計，就是五五開。」
「哦！那次要不是羅莎你的存在，我肯定是完蛋了。」謝洛夫略有尷尬，招致對方一個白眼。五五開這不是自己經常說的話么，這句話相當無恥，也就是勝負各半，一句廢話和沒說一樣。
「你想幫一下人類邦聯么？」羅莎置身在光幕當中的身影令人看不真切，但從語氣當中能看出來對這個問題還是很感興趣。
「幫？」耍著刀花的謝洛夫姿勢稍稍一頓，似乎在真的思考這個很深奧的問題，不確定的道，「好像我沒有理由幫著那些人，我們是兩個社會。我沒有理由幫助一個表面上是第二國際，實際上和資本主義社會沒區別的政府。」
「你不怕有其他文明發現雙方的戰爭？」羅莎在光幕當中的身影打了一個響指，從身邊的土層當中一棵樹苗破土而出，短短時間從生長、開化到結果、最後一顆顆紅燦燦的蘋果掛滿樹枝，摘下一顆蘋果扔過來。後者指尖的刀刃上下飛舞，幾乎立刻一顆削好的蘋果就已經出爐。
「要是去哪個不開化的文明，沒準人家會把當成神供著。」謝洛夫咬了一口多汁的蘋果，臉色十分回味的道，「不是有哪些納粹餘孽么？我記得半個銀河系都在他們手中瑟瑟發抖，都打到河外星系了，誰敢出來加入到戰局當中？外河系的文明更加不可能了，能跨河系的文明本身就不多。大多數文明達不到卡爾達舍夫中央院士的三級標準。三級文明通常還在本河系，還有空發出遠征？」
「對了，別到處去玩了。上次把一顆恆星弄的直接進入晚年。這不太好。」謝洛夫說到這似乎想起來一件事，貌似回憶的道，「我今天還有什麼事情沒辦？戰爭方面？還是科學院的預算撥款？還是激光脈衝塔的建造進度？」
「是你第四萬五千四百二十七個孩子降生。」羅莎臉色不善的提醒道，「恭喜我們偉大的蘇維埃共產主義聯盟領袖，孩子多到這個地步，有什麼感覺？」
感覺？沒什麼感覺，萬物生長順其自然，謝洛夫整了整衣襟輕聲咳嗽道，「我說，是你自己不願意製造身體的，你說沒有一具身體能容納你的計算力。在說我和我老婆生孩子，你就算是不滿，也應該有個先來後到吧。」
就到對方臉色不善，謝洛夫直接打住道，「有沒有技術能監控即將到來的戰爭，我也想看看現在的邦聯到底到了哪一步。」
「到時候讓你看到！」羅莎點頭，身影漸漸消失在虛空當中，消失的瞬間，身邊的蘋果樹也直接分解成原子狀態，謝洛夫暗道可惜，味道挺不錯。
「不好對付啊！」看著眼前的光子屏幕，裡面漸漸成型的球體戰艦，當然裡面的影像肯定不止這些，賽斯星周圍已經布滿了太陽能接收器。本太陽系臨近蟲洞周邊的矮行星穩固的陣地也已經建立，這裡如同白晝，通過反射光裝置，將太陽的陽光折射到這裡。
這點謝洛夫不太能看懂，機器人還需要用眼睛去看么？這麼做只能為人類創造一個適合作戰的環境，當然這些賽斯機器人的電子眼說不定並不是熱成像的。沒準他們還想要恢復自己的本體。
話說回來，單單這麼看，邦聯那邊毫無優勢。賽斯星人在短短時間已經恢復到了遭到毀滅之前的巔峰狀態，「沒有空間跳躍技術，也沒有操縱重力場的技術，反物質推進也不成熟，文明等級二點三？還是有的打。」
只是通過一段影像，謝洛夫實在不能推斷出來更多。不過話說回來，沒有找到蟲洞、沒有空間跳躍技術，衝出本太陽系是非常困難的。而技術的發展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你首先要活得足夠長，不然遲早會碰到技術大爆炸的瓶頸。
人類潛意識認為最難的就是長生不老，這也是人類最希望實現的目標。實際上它並不比星際航行更難。
當然族群人數足夠多，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技術停滯。謝洛夫覺得，現在就算是再來一次超新星爆發，賽斯星人也抗得過去，基本上宇宙的自然威脅，對他們已經不可能在造成滅頂之災了，還有一個能造成滅絕途徑的就是星際戰爭。
另一個地點，冰天雪地的基地內，林格盯著前來送行的士兵進行回禮，其中各包括帝國保安局的成員，最近一段時間這些人對他幫助良多。他這次回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知道蓋世太保有豐富的作戰經驗，不是邦聯那種頭一次見到外星文明的新手。
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林格新手上陣心中也未免緊張，就害怕連敵人都沒有看見直接被秒，索性這些老兵給了他不少安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和蓋世太保都源自地球的邦聯已經退化到不會打仗的地步。
「你擔心的場景不對，你以為太空作戰是地面戰鬥么？誰會讓作戰部隊貿然的衝進去？剛開始的蟲洞爭奪戰，人類邦聯上陣的也是機器，讓你們作戰部隊出動至少也是爭奪戰勝利之後，攻擊矮行星上的基地了。」
「當然要是我們動手會更加直接一點，直接打爆那些矮行星，因為我們並不是以佔領為目的，我們外星文明以摧毀為第一要務。不過邦聯想要吞併那個太陽系的話，就不會這麼做。因為一旦在太陽系內大打出手，造成行星碎片過多。那個宜居帶星球也就沒價值了。」
重新回到邦聯的時候，整個邦聯社會已經大變，總動員令已經下發，史無前例的戰爭宣傳鋪天蓋地的進入人們的腦海，邦聯下屬的所有星球，不管屬於五強還是獨立星球全部轉入戰時體制，兩千萬士兵已經集結完畢。
星際網路上的發帖也都和戰爭相關，電視上播放的是親屬勞軍的片段。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人類邦聯現在不一樣了，戰爭乃至凶之物，它扭曲人性，摧殘信仰，它拆散家庭，毀滅國家。任何災難，都與之相形見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