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叛徒神氣什麼
「我當然會同意!」修納德用平靜的口吻回答道,「我也必須同意。」
在各有心思的較好下,短短時間,很快四個人尤其是兩個女人相處的非常融洽,要知道在不長時間之前,互相之間還都不認識。命運就是這麼奇妙。
林格暫時居住的濱海小屋,成了見證友情誕生的地點,前提是友情真的存在的話。
在兩個女人的忙活下,今天的晚餐非常豐盛,店家沒有吹牛,這些伊希瓦的海產味道鮮美,不由得讓人食指大動,雙方就像是真的相見恨晚一樣,隨著時間的流失,兩個女人都有了一些醉意,可對於林格和修納德而言,酒精這種東西不足以擾亂思維。
兩人站在窗外的木質陽台上,這裡還有一隻望遠鏡用來觀測太空,這一點也不奇怪,在這個年代,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太空知識,每天都有商業飛船起飛降落,將外星系的遊客接過來,更不要提伊希瓦星球本身有一個行星環,不管白天黑夜,行星上的人類每天抬頭都能看見,這種情況下人們很難不對太空感興趣。
太空時代造就了海量的天文愛好者,就像是現在,因為月光充足的關係。兩人仍然能看見天空中的行星環,良久之後,林格回頭看了一眼房屋中的兩個女人,跟著修納德的女人應該是他的妻子,確定屋裡無法聽到他說話后,輕飄飄的道,「我為你而來……」
「我知道,自從我不聽從召喚回去的命令之後,就已經想到了今天,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修納德嘆了一口氣,金色的髮絲隨著海風被吹起,目光落晚上在海邊狂歡的人群當中由衷地道,「他們才是人類,他們有情感,我們是什麼?服從命令的機器,甚至戰鬥輔助系統的決定權都比我們要大,不知道這種事情你經歷過沒有?」
「也算經歷過吧!」林格想到在達達克拉星聽從奧丁系統輔助的日子,按照自己的意思,淩紫薰本來是要殺掉的,他並不願意一個女人落入基地這麼殘酷的環境中。可最終還是聽從奧丁的指示把人帶了回去。
但這個疑惑很快就被摒棄,林格不是一個好奇的人,或者說控制自己不要太好奇。盡量的循規蹈矩,這一短暫的迷茫被修納德看見,扯出一絲微笑道,「你剛剛迷茫了,你也認為我說的是對的。」
「那又怎麼樣?你有反抗的餘地?」林格輕笑著指著不遠處的人群道,「他們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社會,可這又怎麼樣?他們連基地布置的蟲洞屏蔽都發現不了。從幾萬年前開始總部從南極比其他人類更早升空,事情就進入一個拐點,你能回到幾萬年前彌補么?你不能!」看見修納德想要張口,林格繼續強調道,「基地的軍事力量我根本猜不出來有多大,但肯定是在人類邦聯之上,所以問題很簡單,你脫離組織不會成功。」
「還有,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在生物科技方面我們遠遠比人類邦聯強大,你的生命肯定比你的妻子長很多,你的妻子老死之後你不會。你現在已經根本融不進去你口中真正的人類社會。」林格平淡的反駁著修納德道,「別說納米醫療機器人,你應該明白,納米醫療機器人只是創造了人類理想的生命環境。」
換句話說人類本來就能活三百歲,只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兌現生命潛力。就像是封建時代人的平均年齡只有三十歲,但到了工業時代就變成六七十歲,那只是人的生活環境變好了,人的生命越來越長只是醫療的進步,納米醫療機器人只是讓人的生存環境更好了,很多早期發現不了的疾病,在納米技術之下根本不是問題。
「對就是對的,錯就是錯的。我在人類邦聯潛伏了這麼長時間,能夠用自己的思維分析出來!」修納德不為所動的道,「就算被你殺死,我也不想回去。」
「本來我不想用武力解決問題,因為我認為你應該明白,你的堅持絕對不可能成功。」林格搖頭道,「但是你仍然這麼固執,看來我們之間的區別就是,你的好奇心太旺盛,總是想對錯的區別,我從來不想對錯。」
興趣,或者說好奇心在早期決定著一個人對一件事投入多大的精力。但對一件事投入太大的精力后,往往會陷入進去。簡單來說,就像是盯著一個字看的時間長了會覺得陌生,神經元就會產生疲勞,便會影響感官機能,這時熟悉的字,人也會對其形態產生懷疑而覺得不像甚至變得不認識了,這就是語義飽和。
拿出一張紙,眼睛盯著白紙,隨便選個字默寫幾百遍,你也會遇到。
這種現象並不只存在於看字上,甚至很多科學家身上也會出現,知道的越多會發現不知道的越多,產生強烈的探究心裡。比較極端就是牛頓晚年研究神學、斯大林一個神學院上學的人,相信神學著作都可以背下來,卻最終選擇毀滅東正教。
修納德顯然在人類聯邦生活的時間過長,開始不自覺的把人類聯邦和蓋世太保的理念和生活環境對比,好奇心旺盛的他越對比越覺得人類邦聯的正確性。
想到這林格也不再開口,勸說是沒用的,這件事只有兩個結果,林格清除掉叛徒,或者被叛徒清除,「給你一個月時間準備,到時候我在北方冰蓋等你。不要妄想逃跑,你也明白應對的話,罪行在你自己身上,如果逃跑你的家人也會死。」
「你其實認為我說的對,我感覺你可能以後也會選擇叛逃。」修納德輕聲說了一句就進入到房間,準備帶著妻子離開。
看著修納德的背影,林格心道「不會,除非我能找到足夠和總部抗衡的勢力庇護。」
林格本身是過來清除叛徒的,但卻和叛徒辯論了一次,這種情況本身就很詭異。可也不是沒有生成的條件,這來源於蓋世太保的一項規定,清理叛徒必須正面作戰不能採用暗殺手段,同時必須在奧丁系統注視之下作戰。不知道這項充滿了中世紀騎士迂腐風格的規定是誰制定的,擔憂這條規定,林格才在對方妻子在的情況下和修納德接觸一次,只是嘴炮失敗了。
剩下的事情還要武力解決,北方冰蓋就是兩人決戰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