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會等你，不管多久

  蘇好笙被蘇溪一直往醫院大門拽，也不管旁人的眼光。

  病房裡正鬱悶的夏言被敲門聲給打斷，想要坐起，但被來人給叫住：「你現在應該好好養傷，蘇好笙呢？她沒在嗎？」溫浪走過去，扶起他，用軟枕頭讓他靠著。

  「她媽媽來了，把她帶走了。」夏言想起蘇好笙說的人，「你是溫警官吧！」

  「是的，聽說你醒了，想過來問你一些事。」

  「說吧！」

  「趙斌現在在醫院躺著，傷得很嚴重。你知道嗎？」

  「沒人跟我說過，不知道。」

  「沒說？行吧，你知道嗎？醫生說他要麼被打成腦震蕩，要麼會成為植物人。」

  「所以我要負責，對吧？」

  「不僅如此，你是處於防衛，但是防衛過頭也要負刑事責任。」

  「防衛？」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記得我好像是主動打的他，不是出於防衛。」

  「行吧！蘇好笙說的是你見她被趙斌侵犯，然後你就隨手拿起鐵棍打了過去，但是趙斌並沒有完全暈過去，蘇好笙怕他到時候又醒過來對你和她做什麼，就拿起鐵棍往趙斌的頭又敲了幾下，你確定不是這樣嗎？」

  「你說蘇好笙在我打了趙斌之後又打了他？我…不是很記得了，但我記得我是隨手撿起鐵棒朝他頭上砸了過去，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行，我先記錄著。如果真是蘇好笙說的那樣，那麼趙斌的傷她也有一半責任，至於要不要你負責任，這個還得看上面怎麼判吧！」

  「這個不關她的事，她力氣那麼小，怎麼可能把趙斌給打成植物人，這還得是我打的。」

  「現在不是你說了算，是看上面怎麼判。」

  「我知道了。」

  「但如果真的是你跟趙斌打了起來，將他打得這麼嚴重，那就是屬於防衛過當，那你也要負責任，至少一半。我對法律也不是很清楚，對你們的結果更不清楚，這一切還得要看上面。但是我有聽過像你這樣的類似的案件。那是一個女孩子被人侵犯，然後趁綁匪不注意，就用頭上戴著的長夾子插到胸口，然後死了。但是那個女孩家裡給找了一個好律師，最後沒有負刑事責任。」

  「為什麼？」

  「據說是因為律師抓著女孩被侵犯的點，說對正在進行行兇、殺人、搶劫、強姦、綁架等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採取防衛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於防衛過當，不負刑事責任。」

  「你怎麼這麼清楚？」

  「這個案子但是在我們鬧得很火，那個男的死了，家裡人一直在鬧。但是沒辦法只能通過鬧來發泄啊！畢竟是打了官司的，能怎麼辦。」

  「既然鬧得這麼火，那我們為什麼沒有聽說過啊！」

  「這又不是發生在D市，再說了你們都是在上學要高考的年紀，哪裡會去聽這種事。」

  「可是像我，我是主動…先不說主動不主動，我都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對吧？」

  「我剛剛也說了，綁架也在裡面，你們確實是被綁架的，趙斌也確實是打了你們，你也出手防衛了。如果說他是動手打你，那你出手防衛也算是正當的，不需要付刑事責任。但是他是想對蘇好笙進行侵犯，而你把他打了之後就暈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兩種情況不一樣，結果也可能相差甚遠。」

  「相差多遠？」

  「她是被綁架的過程中被性侵，出於防衛，把趙斌打成腦震蕩也是不需要負刑事責任的，但是你不一樣，你要是一個人打的，那就屬於故意殺人罪的範疇，可能會被判整刑還要賠償。但是如果趙斌的腦震蕩是由你和蘇好笙一起造成的，那她只要抓住趙斌還沒有完全暈過去，隨時有可能會醒過來對她性侵，所以才動手，那麼僅憑這一點就可以不需要負什麼刑事責任的。而你還是會被判刑，或多或少會減少，賠償也可能會減少，具體情況上面會酌情考慮。對了，你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還有一個六十歲的奶奶。」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其他人那裡問情況了。」

  「你剛剛說的和最後的結果差不多嗎？」

  「這個，我不能保證，如果你有一個好的律師，或許你可以儘可能減免責任。」

  「我知道了。」

  「你是一個警察，為什麼會對刑法有了解？或者說，你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多？」

  「你也說了我是一個警察，了解這些很奇怪嗎？」

  「沒有，只是這些應該是律師的事情才對。」

  「不，你說的不對，知法、懂法、守法是每個人的事。」

  「你說得對。你知道還挺多的，幹嘛謙虛說自己不會，照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找一個律師，對吧？」

  「是的，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就走了。」

  「好的，辛苦了。」

  「到時候會聯繫你的，這是我的電話。」溫浪撕下一張小紙條，在上面寫好聯繫方式后，遞給夏言就走了。

  夏言待溫浪走後，便撥通了蘇好笙的電話：「小花生，你現在聽電話方便嗎？」

  「我媽在外面，我方便的，你說吧！」

  「剛剛溫警官來找過我，他說你跟他說的是我用鐵棍打了趙斌之後，你又撿起鐵棍打了他，是嗎？」

  「對啊！你知道了？」

  「嗯嗯，他在問我情況，我說的和你說的有些不一樣，後面我打了他之後就暈過去了，什麼也不記得了。你真的動手打了他？」

  「是。」

  「為什麼這麼做？僅僅是因為趙斌沒有完全暈過去嗎？」

  「夏言，你應該清楚，他在侵犯的是我，不是你，打他的卻又是你，如果我不動手，那將會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懂嗎？」

  「我不需要你這麼做。」

  「我不管你需不需要，我也已經做了。相信溫警官應該告訴你了，我只要抓住趙斌沒有完全暈過去，隨時會對我再次進行侵犯，我就可以不需要負什麼刑事責任了。」

  「但是你要知道，我們沒有律師，如果對方請到了好的律師，那麼你很危險，懂嗎？」

  「我不在乎，和你一起坐牢，沒什麼不好。」

  「我不想。」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談戀愛，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一定會想辦法，不讓你有危險，等我。」

  「我媽快回來了，先掛了，夏言，你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你也是。」

  「奶奶那裡，我會讓你的兄弟們幫你照顧的。還有我知道，你無論如何都免不了了，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會等你，不管多久。」

  「嗯嗯，我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帶你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