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落水者
人的思想一直都很複雜,但並不是無跡可尋,總是能總結出規律來的,所以才會有心理學這門課程,例如人們對於吃苦的概念以及想法,吃過苦的人自然知道吃苦是一件多麼悲慘的事情,所以他對後人只會是兩種想法,一是,自己吃了那麼多苦了,就不要別人重蹈覆轍了吧,二是,就是要讓別人也吃吃苦,才能理解自己,順便吹個牛,說自己以前多厲害。
但其實這兩種想法是隨時都會改變的,最常見的還是兩種想法交替進行,就像顧琳,她以前吃過了練武的苦頭,尤其是在地下拳場里吃盡了苦頭,所以一開始,她是不同意的,在她看來,要提升實力的方法多的是,又不止這一種,慢慢練唄,可耐不住我磨她,就答應了,然後就想辦法讓我吃苦頭了,一晚上打三場,除非個別實在是缺錢不要命的傢伙,誰敢打這麼多。
只不過顧琳卻沒想到我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是更加的躍躍欲試,原因很簡單,其實人都有暴虐的一面,再溫和的人都是一樣,只不過是平時被各種規矩給限制住了而已,而搏鬥就是釋放暴虐的最好方法,經過昨晚的三場拳賽,我已經感受到這種釋放暴虐因子的快感了,根本停不下來啊。
所以當我說明天繼續的時候,顧琳就變了臉,很生氣了,嚴厲的叫我停下來,告訴我說,昨天的幾場其實都是低層次的,而且人家已經看在她面子上留情了,要不然我今天根本下不了床。
「你先別激動好不好,你自己想想看,我每天練啊練的,多枯燥啊,剩餘精力太多了,沒地方發泄,所以打一打還是很好的不是嗎,你擔心我安全,那麼我們這樣,你可以讓我打這種低層次的嘛,我不會好高騖遠的」我耐心的解釋。
剩餘精力可是一個大問題,進過這將近一年的鍛煉,我的身體素質可以說是比之前強了不知多少倍,所以之前我再忙碌也能堅持的下來,可現在呢,太閑了,每天鍛煉完之後都覺得自己還有無數的精力沒有消耗掉,弄得整個人都不舒服,沒地方發泄可不好。
「打球,爬山,或者我去弄個跆拳道班給你帶,實在不行,我去給你弄一份工地上的體力活,怎麼樣都行,但你不準再去」顧琳自然是不同意的,繼續讓我別去了。
我也還是不答應,打定主意要去了,最後鬧得兩個人都不開心,算是小吵一架,顧琳很火大的跑了。
回到學校,我休養了一天多,感覺一點事情都沒了,身上的清淤被那些推拿師推拿過了之後已經好多了,我還想去打拳,顧琳已經不接我電話了,我決定自己去。
我打了個車直接去的那個山莊,還好,那邊的人我已經認識了不少,主要是有不少人都出自顧家的武館,我在顧家武館混跡大半年了,和顧琳關係又擺在那邊,自然算是有點人面了,進去是沒花什麼功夫。
只不過在挑選對手的時候遇上了點麻煩,地下拳賽可沒有公斤級這種說法,也不擺資歷,只看多少錢,有時候身體素質差距大了才更受觀眾歡迎,因為這樣才更熱血,所以挑選對手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經紀人做的事情,我的經紀人自然是顧琳了,可現在她不是不在嘛。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瞎選了,看運氣瞎選了,選中一個人,然後兩個人約好打一場的價格,雙方同意了就可以排隊上場了。
這約好的價格大部分是按身價來算的,有什麼樣的成績的拳手有多少的身價,出場費是多少,雖然沒有嚴格的要求,但都是按市場規律走,要不然你一個第一天的新人,你就喊十萬塊一場,肯定是要被人打死的。
第一場,我選了一個身體很高大強壯的對手,資料上顯示他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也是一百九,全身照上一身的腱子肉,但根據顧琳告訴我的經驗,這種人其實不算很厲害,打架這玩意千萬不能看個頭肌肉,那都是虛的,真正的高手大部分看起來都是精瘦精瘦的,那種人才是可怕。
所以我報了一個不高不低的三千塊,對方還真同意了,這種價格也就是低級水平的價格,估計跟我差不多,也是屬於菜鳥吧。
今天的觀眾倒是人不多,看起來也就四五十人而已,估計還有不少是經紀人這種身份的,所以真正的觀眾沒幾個,不過想想也是,練武這個圈子本就是人不多,不是有什麼重大活動人家也不會天天來,哪有這個時間啊,除非是吃這碗飯的人。
那個一身腱子肉的傢伙果然不怎麼樣,動起手來毫無章法,就靠開局一股氣,一上來就拚命猛攻,看他這樣子,我也沒跟他針鋒相對,一開始全力防守,等一分鐘之後他這口氣泄了,就已經註定了敗局,不過我也沒有馬上拿下他,而是把他當成練手的。
要知道這種情況可比在武館里找教練陪練真實多了,對方為了錢可不會跟你留手,即使知道是會輸了也會全力以赴,而那傢伙知道我在拿他練手,更是火大,用盡了心思想要翻盤,雖然最後還是輸了,但我也挨了好幾下,半邊臉都是腫的。
結束之後,我去休息室休息,打完這一場我能拿到一千五的報酬,一千塊是老闆的,五百塊是費用,正常來說,經紀人也要一份的,不過經紀人也是老闆雇來的,從那一千塊里拿,當然,要是輸了,拳手可最少要出兩千塊,老闆出一千,說起來也是很不公平的。
不過這種地方你就不能指望著公平,要想公平就不能吃這碗飯,休息室是顧家戰隊承包的,裡面不僅有拳手在休息,也有醫師之類的人,他們給我送來的冰塊敷臉。
休息兩個小時,我又選了一個人,出價三千,對方沒同意,要七千塊才肯打,我也同意了,主要是今天拳手也不多,能挑選的餘地很少,正常情況下,大部分會選擇離開的,畢竟贏了一場其實已經賺不少了。
七千有七千本事,這傢伙就比之前那腱子肉強多了,尤其是一手拳法,練的是重拳,挨上一下整個頭都是昏的,說不定已經腦震蕩了,當然,他也不是很好受,我練的三十六路打穴手,專門打人穴位,即使是沒下死手,他也是受不了,最終以我慘勝結束。
打到最後,我也知道自己的身價是多少了,也就七千左右,七千的贏得都困難,再高一點,那可是要吃虧了。
經過醫師檢查之後,我還真有輕微腦震蕩,他建議我休息一段時間,隨後我就去休息睡覺了,拳手有個福利就是只要打了拳賽就可以免費在這山莊住一天,所以我都沒回去,直接在山莊里睡得覺。
第二天醒來之後,和昨晚剛認識的拳手一起吃飯,順便了解一下拳手的生活狀態,不過聊過之後我就不感興趣了,因為這些拳手還真沒幾個是好人,基本上都是亡命徒,賺了錢也沒想過攢錢,都是直接吃喝嫖賭的,而且在這山莊里就有這些東西,基本上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對於他們來說,吃好過好才是重點,哪裡能想到明天,想到未來,沒錢了就繼續打拳嘛,要知道他們都是有老闆養著的,而且不是每一場都是要自己出錢的,還有種打法是輸贏都有錢拿,贏了拿得多,輸了拿得少而已,只不過那種打法更加兇險就是了,那基本上是在有一定盛會的場面上打的。
那種盛會觀眾都是很多的,還是收費進來的,那些老闆早就賺夠了,所以不在乎這點小錢,只是要求他們打得兇殘血腥就好了,觀眾都是沖著這個來的。
知道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之後,我就息了跟他們深交的意思,我可不想被他們帶壞,好習慣三個月都難養,壞習慣三天就夠了,所以我謝絕了他們邀請我去賭場玩兩把的事情,獨自回學校了。
回去之後我有跟顧琳打電話,本來想要彙報一下昨天的事情的,可接的是顧老爺子,我以為是顧琳還生氣呢,可顧老爺子卻說顧琳這一段時間都會很忙了,沒時間,因為她要把身體隱患給完全搞定,就是何雲雅給她的方法,之前試了幾次,很有效果,他們就決定徹底弄完了。
如此正好,省的顧琳來說我了,所以接下來三天兩頭的我就往山莊跑,只要感覺身體沒毛病就繼續打,反正這種低層次的拳賽其實很少出大事的,三萬塊才是一個坎,據說上了三萬一場的拳賽,輸贏的人都落不下好,所以那些拳手的頻率也是極低的,基本上一個月打一場都算是高的了。
但像我這樣的,在這種層次的拳手裡也是出名了,搞得跟拚命三郎一樣,不出名都不行,一開始他們都還以為我是不是家裡有病人急缺錢那種的,這我就否定了,至於真實原因嘛,那更是不能說的,不過這一來二去的,在這裡倒是交了幾個不錯的朋友,打完拳賽還會在一起喝酒聊天。
「有人跳河啦」都下半夜了,我和那些拳手正在擼串喝酒呢,就聽見有人一聲尖叫,我們幾個對視一眼之後就衝出去了,衝到河邊就看見一個人在水裡那邊冒泡。
「砰,砰」我和另外一個自覺地水性好的跳了下去,一分鐘之後我們才把人拖上來,岸上的人已經開始做急救了,120也打了。
「奇怪,剛剛喊跳河的人呢」有人嘀咕了一聲,周圍可就我們幾個人啊,剛剛喊救跳河的呢,這人的話讓我打了個寒顫,心裡頭暗道一聲,不會這麼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