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都要死

  林遠華殺了張叔，這個消息把我和林子文都愣在了當場，打死我們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啊。


  我和林子文面面相覷，兩個人都不知所措的樣子，林子文更是慌得拿出了煙來點上，而不是第一時間下車查看，要知道他雖然也是恨不得張叔馬上死，可他絕對不希望是林遠華動手，到時候張叔兒子回來一鬧，林遠華肯定得玩完，殺人償命絕不是開玩笑的，甚至還會連累村裡把以前的事情扯出來。


  林子文覺得最佳的做法是鼓動村民的仇恨怨氣，讓大家動手，到時候法律上也有法不責眾的規則，而且一旦大家動手了，大家也會互相幫助，隱瞞別的事情。


  看著林子文點煙抽煙又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忍不住說了一聲，說道「子文叔，你冷靜點，現在林遠華就靠你主事了，你可不能犯困啊」


  這一句話似乎刺激到了他，村長已經瘋了，的確，能給林遠華做主主事的就只有他這個當叔叔的了，林子文深吸一口煙之後，把煙頭扔了出去，然後走下了車，撥開眾人，大步的往院子里走，我趕緊跟上。


  進了院子，我就聽見林遠華在那怒罵，用各種髒話問候林老三等村裡幾個人，走近看了才知道，林遠華是被綁著的，動手的估計是林老三等人。


  而在不遠的車庫門口，張叔倒在一灘鮮血之中，頭上有一個口子，身上更是鮮血淋漓，汗衫還破了一個大洞，張叔眼神已經渙散了。


  「叔，你來了，快放開我，這些王八蛋竟然要綁我去派出所，快點啊，救我.……」林遠華一看林子文到來，立馬露出喜色，大叫立起來。


  林子文先是看了一眼林老三他們，然後走到林遠華面前，揚起手就是一巴掌，非常的響亮清脆，林遠華都直接懵了，連反應都沒有。


  「啪啪啪」但是林子文手上沒停，已經使出全力的打林遠華，沒幾下，帥氣的林遠華已經成了豬頭了，兩邊臉都腫得老高。


  「老三，對不起你們了，是我們沒教育好，讀書讀傻了，你們不要往心裡去，到時候我讓他去給你們賠罪」林子文對林老三他們說道。


  說了這話，林老三等人綳著的臉才鬆了下來，這件事明顯是為了林遠華好，要是林子文還不知好歹，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既然他都這樣做這樣說了，給了台階他們也得下。


  「老三，能說說這事怎麼發生的嗎，怎麼回事」隨後林子文才問起了張叔的事情來。


  林老三搖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是聽見了張釗的慘叫才過來的，沒來得及攔下，人已經不行了」


  順便林老三指了一下仍在一邊的木棍，上面沾滿了鮮血，那是林遠華行兇的兇器。


  林子文再次黑臉，轉頭問林遠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好的要打死張釗。


  「為什麼，他殺了我爺爺我媽，弄瘋了我爸，我不殺他，殺誰啊，我就是要打死他，活該……」林遠華一臉的戾氣，看林子文都是非常兇狠的樣子，而且不僅不認錯，還非常的囂張。


  林子文氣得差點暈倒，林遠華這個蠢貨，難道這都看不出這是在幫他嗎，還這樣說，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氣到極致的林子文抄起了那根站滿鮮血的木棍，對著林遠華拚命的抽，不過都是對著手腳抽的，兩下就聽見了咔嚓一聲，腿都好像打斷了。


  林遠華髮出慘叫聲，跟殺豬一樣，林老三等人一看也連忙過去攔下了林子文，不管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都必須攔下來。


  「林子文，我艹你媽的，你憑什麼打我，你特么又不是我爸，打啊，有種打死啊，打死我啊……」林遠華慘叫之後又開始不斷的罵著林子文，說話非常的難聽。


  林子文氣得兩眼發黑，胸膛一鼓一鼓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著，拿著木棍就要衝過去往死里打，這下林遠華是徹底讓林子文傷心了。


  不過林老三等人見狀更不會讓林子文動手了，真要是把他侄子打死了，那就更糟了，現在已經夠亂了好嗎。


  直到有人把林遠華拖到了房間里，林子文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極其的灰敗，那種憔悴，脆弱，可憐的樣子一覽無遺。


  林老三等人還安慰著林子文，說林遠華只是還小不懂事云云，也不知道林子文有沒有聽進去。


  人太多，又沒有我的存在感了，我被人群擠到了後面，索性就去了車庫裡，一進去，頓時一股血腥味就撲面而來，夏天天熱，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已經有蒼蠅停在那些鮮血上了。


  我看了一眼車庫裡的東西，發現裡面有一盆飯菜，而且張叔手上的繩子是解開的，只有腳上綁住，這讓我頓時皺起眉頭來了，我好像發現了一些事情。


  這些發現我不知道要對誰說才好，可林子文卻已經站在人群中間了，對著所有人說道「林家村的老少爺們，張釗這件事，我們家認下了，如果張釗兒子報警了，我會把林遠華交給法律處理的，但是，你們也知道，我們村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事情和張釗脫不了什麼乾洗，所以這件事我決定不主動的報警了，希望大家看在同村同族的份上，先不要外傳，我，林子文在這裡謝過大傢伙了」


  說完之後林子文直接跪了下去，村民們都面面相覷，但很快就有人表態了，支持林子文，答應先不傳這件事情，效果不知道，不過姿態是達到了。


  村民們很知趣的散去了，連林老三等人也慢慢的走了，只不過走之前很擔憂的看了一眼死去的張釗，現在村裡又多了一條人命，他們心裡很害怕很擔憂，怕會發生更加不好的事情。


  「遠誠，你先回去吧，叔很累了，想歇一會兒」林子文見我沒走，揉了揉臉龐后對我說道。


  「子文叔，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我咬咬牙，還是決定說出來，這事瞞著不太好，說不定還會出大事。


  「什麼事情，能明天再說嗎，我真的很累了，想休息一下」林子文回答道。


  我攔在了林子文面前說道「叔，很重要的事情，關於張叔的，我認為林遠華是中計了」


  林子文的眼睛頓時射出懾人的光芒來，連呼吸都急促了許多，急急的說道「怎麼回事，你看說清楚」


  我讓林子文走到車庫這裡來，指著他看，說道「子文叔，你看，車庫裡有飯，張叔手上的繩子也是解開的，這說明林遠華應該是給張叔送飯，而張叔昨天的表現你也看見了，他一直在故意說著激怒我們的話，想要我們殺他，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張叔故意說了一些刺激林遠華的話，比如村長他們的事情，所以導致林遠華情緒失控，最終打死了張叔」


  林子文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了，可他依舊是說道「就憑這個，別人不會信的，再說，你也只是懷疑吧，沒有證據」


  我苦笑一聲，說道「子文叔，這件事有證據有什麼用，人還不是殺了，再說了，你想想，要不是張叔一心求死，你認為林遠華會是張叔的對手嗎，就算張叔打不過逃命還是可以的吧」


  張叔四十多歲的年紀，正值壯年，而且常年幹活，身體非常的強壯有力，而林遠華呢，以前也許有經常打籃球鍛煉，可這次見他，他已經胖了不少了，啤酒肚都起來了，真要是生死相搏，林遠華根本不是對手。


  林子文顯得很震驚，可不久，他還是很絕望，說道「遠誠，即使你說得對，可是又能怎麼樣，遠華毀了，徹底毀掉了，他要坐牢的，殺人是重罪」


  是啊，不管張釗是不是有意的，林遠華都已經殺人了，殺人是重罪，必須要坐牢的，可林遠華現在是大四的學生，正好要出來工作了，現在去坐牢，不就是毀掉了人生了嗎。


  對此，我也是很無奈，但還是得勸林子文說道「子文叔，事已至此，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是讓林遠華去自首，自首可以減輕罪責，你再打打關係，就可以少判幾年了，而且，子文叔，你不覺得，讓林遠華趕緊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嗎，坐牢，總比丟了小命好」


  說完之後，我不再管林子文了，扭頭就走，我心裡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盛，張叔主動尋死，而且不是自殺，這件事太詭異了，不可能只為了讓林遠華坐牢的，今晚或者明晚，村裡還有大事會發生。


  回到家裡之後我自己弄了點吃的，然後就上.床上去睡覺了，既然知道今晚或者明晚會有大事發生，那就必須養精蓄銳。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不過這次不是鬼敲門，而是人敲的，是林老三，我向外看了一眼，天還沒黑下來。


  「遠誠，快來，林子文家裡出事了，不要聲張，跟我走」林老三悄悄的對我說道。


  我心裡一驚，不過的確沒聲張，悄悄的跟著林老三走了，在村長家的院子里，已經集中了十幾個人了，都是我們之前留下來的那一批人，可以說是村裡的骨幹了，只不過他們一個個臉色都非常的難看，都低著頭抽著煙不說話。


  我也沒問，直接走過去看，在院子里的一角，有一塊席子，席子上還露出一雙腳來，不出意外，那是張叔的屍體。


  「過去看一眼，不要叫」林老三悄悄的對我說道。


  我將信將疑，心裡暗道又不是沒見過死人，這幾天見多了，有什麼好怕的，就直接走過去掀開了席子，可是再次看見張叔時，我直接頓住了，手不知道放下還是繼續抬著好。


  因為張叔在笑著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