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回國
再次坐上回國的飛機,我整個人還是有些恍惚的。那些互相傷害,互相質疑的日子,紛紛出現在眼前。
人生真的讓人猜不到結局。我們在帝都分開卻又在海島重聚,再次見面,是我們和好的日子。
那這一次回國,面對我們的又是什麼,曾經的山盟海誓,是不是會再次成為我們的口頭儀式。
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安以琛已經將我按在他的懷裡,聲音有魔力:「別害怕,只是一件小事,會過去的!」
我很想知道,在他的心裡,到底什麼事是大事。看著窗外的雲端,我突然心生一種疑惑。
在安以琛這一生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是名利身份地位,還是其他的什麼?
在他眼裡什麼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每個人都是屬靈的,我想這就是安以琛的靈性吧。
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大家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初在海島如同喪家之犬被安以琛放走的崔世淮會在國內再次掀起波瀾。
下了飛機,我們急匆匆的去了醫院,胡向東兄妹已經在病房外等候了,看到我們二人到來,臉上的愁容消散了幾分。
胡美琪的胳膊也受傷了,胡向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整個人也都十分頹廢。
「到底怎麼回事?」安以琛微微皺起眉頭,看向病房裡身上插著各種儀器的催老爺子。
胡向東臉上十分疲憊,眼裡布滿紅血絲,看來是熬了幾天幾夜了:「老爺子今天才搶救過來,我……我不敢提前告訴你們,我怕對不起你們!」
「哥哥,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千萬不能自責!」曾經美麗優雅的胡美琪,如今居然也帶著幾分狼狽。
安以琛並不想聽他們的廢話,只想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之前崔老爺子還十分健康的!
胡向東也是個聰明人,見安以琛的臉色難看了幾分,連忙解釋:「大概在三天之前,本來已經取得崔家信任的崔老爺子,準備接手崔家的產業。可就在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的時候……」
我想那場鬥爭一定讓他們措手不及且十分難忘,否則向來是硬漢形象的胡向東,怎麼會聲音哽咽。
他穩了穩情緒,繼續說:「崔老爺子不知道被人下了什麼降頭,認不得所有的事情,還把崔家老宅全都燒了,一時間崔家大亂。喜寶兒他也遇害了……」
「你說什麼!」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淚毫無徵兆的落下來,「你說喜寶兒,他,他死了?」
胡向東紅著眼睛,一個是收留他的老伯,一個是鬼靈精怪在密林中與他度過艱難日子的孩子。
哪一個受到傷害,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可偏偏這兩個人一起出事了!
這怎麼能讓人不難過!難怪向來強勢的胡向東突然變得如此脆弱。
我看向病房中那個插滿管子的老人,雙手合十慢慢祈禱:神啊,求求你,趕走惡靈,讓他好起來吧。
崔老爺子被控制了神智,其實他也很難過的吧。為了和喜寶兒團聚,胡向東翻越整個黑茶樹林,又在海上漂浮了那麼長時間。
在沒有任何食物的情況下,他們兩個人還是堅持到達了目的地,算是生死之交了。
經歷了千辛萬苦的喜寶兒終於回到老爺子的身邊,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老爺子一定很難過吧!
安以琛微微眯了眯眸子,大體已經知道是誰在搞鬼,不用想也是崔世淮,只有他最清楚老爺子的弱點。
崔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好,經不起任何的折騰。難以在正常的環境生活,如果不是之前我幫他調理了身體,恐怕他活下來都不可能。
而崔世淮也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會對老爺子下手吧,但他具體用了什麼法子,我們還不得而知。
「行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需要你們的時候,我會派人去接你們!」
安以琛下達了命令以後,就打電話給了姜震浩:「帶著崔家和安家所有資料來醫院!」
胡向東兄妹對視一眼,他們全都是病號,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離開。
他們走後,我才對安以琛說:「你確定這一次,能和崔世淮對抗么?父親說你們俺安家……」
那天父親將崔老爺子出事的消息告訴我們,順帶說了幾句,好像安家的部分產業也被崔世淮吞併。
安以琛負手立在病房外,盯著病房裡的崔老爺子出神,整個人如同冰雕一般。
我想這一次,崔世淮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或者之前,安以琛還會認為,不與崔世淮計較,還能有機會暗中查探自己父親的消息。
可是崔世淮心術不正,做事情的手段,已經變態到這種程度。罄竹難書,如果再不加以阻止,事情一定會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
我盯著安以琛背在身後,青筋暴起的雙手,暗暗為崔世淮捏了一把汗。
這一次,他徹底完了!
十幾年前,他為了謀取崔家的財產,將崔老爺子送到人煙荒蕪凶獸出沒的黑茶樹林。
十幾年後,崔老爺子被救出來。崔世淮不知悔改,竟自私的霸佔著崔家的一切。
我早就說過,一個人的命格早就寫好,若是通過自己的雙手,尚且能改變幾分了通過歪門邪道,只會害了自己。
我們守著崔老爺子三天三夜,他終於在第四天的凌晨夜裡醒來,醒來以後看到我們,竟老淚縱橫。
「琛子,我都做了什麼……」老人虛弱的痛哭,眼神空洞,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曾經陪他度過整個黑暗時期的孩子,居然會被他自己害死了,他怎麼能不難過。哀莫大於心死。
「你們為什麼還要救我這樣一個惡魔,為什麼要我醒來承受這樣一份痛苦?」崔老爺子顫抖著抬起手,準備將身上的管子給拔掉。
安以琛只是輕輕的按住他的手:「崔叔,害死喜寶兒的人是崔世淮,不是你,你要振作起來,我們一起替喜寶兒報仇!」
說到這裡,他自己也咬牙切齒,整個人微微顫抖著,好像在隱忍著什麼一樣。
我從未在他身上看到如此大的怨氣和恨意,那種顯而易見的溢出來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