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所謂的葉落歸根
晚間的星空,顯得遙遠又讓人心曠神怡。
同一片星空之下,有多少黑暗的事情正在進行。又有多少人物之間的關係,正在重組和發生著變化。
不知道,這樣的一種微妙關係可不可以叫做人物之間的磁場關係,或者叫做磁場效應的變化。
此時,我跟安以琛一同坐在那片溫泉邊的一塊礁石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安以琛,你覺得老爺子願意回去嗎?」
老爺子的那瓶葯,似乎有催眠的作用,剛剛吃完,躺到床上沒有幾秒鐘,就睡著了。
「活到老爺子這樣的年齡,在哪裡生活,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安以琛的傷癒合得很快,不知道是老參山雞湯給吊的,還是這溫泉的水真的很滋養。
「可是,人總得落葉歸根吧!難道他老人家不想嗎?」
面對著這一片我這幾天好不容易越來越熟悉的森林,我當然也希望在這剛剛發現的天然寶藏里,多多探索,多多發現。反正這些日子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這裡。
然而,在聽到老爺子似乎因為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而打算在這異國他鄉終老,心中還是為他感到了一絲惆悵和凄涼。
「不是不想,而是對於他來說,這麼多年來心中都一直沒有放下當年的事情。然而,當有些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慢慢消磨而消失掉了。有些執念就會被他刻意地忘記,而放下的時候,他便寧願選擇永遠地遠離那個傷心地。」
安以琛不是想給我述說一些關於老爺子的什麼過往,而只是簡簡單單地跟我聊著自己對於老爺子心緒的理解跟感悟。
可是,我卻從他的話語中體驗到了老爺子的那種無奈跟滄桑。
當務之急,很多事情也想不了那樣周全了。我只能盡全力幫助他們恢復身體,然後希望有一天儘快能夠離開這裡。
「你要不要下去泡一下,這樣或許你會覺得身體舒服一些。」
一直跟我說這話,我發覺安以琛的後背似乎有什麼異樣。
「不要緊,只是結痂了,傷口有些痒痒罷了!」只是當他剛剛說完,他卻突然向著我坐的地方親密地貼了過來。
「詩涵,你幫我洗洗後背好不好?我的後背確實痒痒。這麼多天了,我自己泡溫泉,後背總是洗不著。你幫幫我吧!」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的誘惑,那輕柔而迷人的男低音,聽得我的臉瞬間就紅了。
「別鬧!要是想要讓人給你搓搓後背,我就讓喜寶兒來幫你。」
不知道為什麼,我至今面對他稍有親昵的動作跟話語,還是容易臉紅跟覺得難為情。
「不要!我後背受過傷,小孩子的手沒有輕重。你也捨得……」
他的那句「你也捨得」,像是撒嬌,又像是抱怨,說的我心中軟軟的。
「你的後背確實也有傷口,要是實在想要洗後背的話,那你就先洗別的地方,一會兒我來幫你……洗後背……」
我不知怎麼的,極力為他找著借口,臉上卻是一片灼熱,已經燙的不行了。
「怎麼?不願意給我這個病號幫忙了?這麼快就想閃人?」
安以琛戲謔的話語,隨著夜風輕柔的響起。
「不,不是!你的傷都好了一大半了,可以自己脫衣服的。」
我的臉,灼熱得自己都不敢摸,可是他卻從我身邊的大石頭上,慢慢站起,然後費勁地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
「詩涵!你知道我這一次是怎麼受傷的嗎?」
他的眼神專註而又深情地看著我。
「不是因為胡美琪跟胡向東的追殺而受傷的嗎?」我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他。
「是的,但不完全是!」
他看著我的眼神中滿是故事,只等著我去挖掘。難道他的受傷,還真的另有隱情?
此時,我已經忘記了剛才他對我的挑弄了。輕輕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我小心地摸著他的後背的那一處刀傷,以及左腿的那一處像是槍傷又像是被什麼鈍器所捅的一處傷口。
「你是被身邊的人所傷?」
我頓時驚訝起來。
靠近他左腿的大腿根部的那一處傷口,分明是有人貼身拿起鈍器所捅的。
「是誰?」
我驚訝得無與倫比,發覺自己的手還停留在他傷口處的時候,這才猛地收回了手。
昨天聽他跟老爺子說起小鎮上聚集的那一群中,那胡向東跟胡美琪分明還在鎮子上。可是,安以琛卻在躲避他們的追殺之中受了那樣重的傷,所以我一直也沒有懷疑他的受傷,是因為第三方的勢力。
「姜震浩!」
他笑笑,伸手過來牽過我的手,將我往溫泉邊引。
「怎麼會是他?」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那樣一個被安以琛悉心培養起來的人,會對自己感恩戴德的恩人,痛下毒手。
「恩!」
安以琛沒有給我解釋姜震浩刺殺他的原因,只是當他再一次看到我局促不安,並且盯著他已經脫掉上衣的後背時,卻輕輕地笑了。
「我現在屬於沒有有效的行為能力的傷殘人士,所以,詩涵小姐不需要那樣戒備我的。你沒有準備好,我不會強迫你。說來,我們之間似乎少了應有的戀愛環節,所以我們慢慢來……」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
可是,我卻聽懂了。
安以琛這一次想要慢慢跟我修復破裂的感情,他說要慢慢來。
內心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被尊重,同時,我沒來由的緊張也頓時消散。
「對不起,我不是防備你。」
我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才好。曾經這個男人我曾經費盡了心思,想要忘記,可是,知道今天我才知道他便是我這一生上帝對我的饋贈。
「以琛,我想或許我們之間靜靜的愛情,需要我們在時光里慢慢的適應對方。我……」
我一邊說著,一邊依舊任由自己的腳步跨到了他的身邊。
可是,他卻有些自嘲地看著我,並重複著我的話。
「靜靜的愛情,真有意思!我從不曾將你靜靜放在心底過的。詩涵,你從不知道我因為你,經受著多大的煎熬和剋制!」
說完,不管自己滿身的傷痕,他甚至連衣服都沒能完全褪下,便一頭扎進了溫泉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