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究竟是誰失蹤了
還沒走近父親的房間,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陣瓷瓶摔碎的聲音,這讓緊趕慢趕才趕到的蔣叔叔跟我,心中大驚。
「父親,你怎麼了?」
我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下,就踩著高跟鞋顫巍巍地,踮起腳尖兒來到了他的床前。
眼前的父親,已然是一位蒼老無比的老者,滿頭的白髮,渾濁的眼神,猛地一見我來到他的床前,居然有些生生地一愣,陌生之態隨之而生。
我見他如此狀態,有些隱隱焦急,真怕他這個年齡,一個打擊受不住就變成了腦梗或者中風。
「父親,您一向身體都很結實,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我下意識地說著勸慰父親的話,可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此時的我在海島無依無靠,有多麼害怕自己就是孤身一人,獨自奮戰。
「你回來幾天了?」
沒想到的是,父親也僅僅是瞬間那麼一恍惚,便很快明白了我是誰了。
我正想要回答自己這些天來都做了些什麼,卻見到蔣叔叔在我身邊輕輕地扯了扯我的衣角,並且用手隱晦地指了指我父親的被褥。
原來,那條光滑的被褥之上,不知道是被人撒了茶水,還是別的,在父親的腿中間的被面之上,有一大塊的水漬。
在我跟蔣叔叔趕著進入房間之前,房間里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難道,父親卧床多天,下身無法動彈。
地面上,是他剛才奮力摔碎的茶盞,可是我們進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那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父親,你想要下床嗎?」
我看了蔣叔叔一眼,很快,蔣叔叔就將他手裡給我拿著的披肩和皮包,轉給了他身邊的人,快步走上了前來。
「老爺,您剛才是見了什麼人吧?」
在窗前的白色地毯上,有兩隻明顯的腳印。父親手裡沒有茶盞,但是不知道被他摔在地上的茶盞是從何而來的。
「阿濤,你那個好兒子!哼!」
阿濤是父親一直稱呼的蔣叔叔的名字,蔣叔叔跟父親到了華夏,取名蔣江濤。因此,多年來為了方便,父親一直喊他「阿濤」。
蔣叔叔的兒子不就是艾特嗎?我跟他也十分熟悉,不知道就在我們離開的這一會兒,艾特是怎麼惹上了我父親。
「父親,艾特是個聰明又激靈的人,他怎麼會惹得您發這麼大的怒氣呢?您還是消消氣,這裡面別有什麼誤會!」
我看著蔣叔叔聽了我父親的一句話,瞬間冷汗直流,趕緊幫著勸和了幾句。
可是,父親卻更加生氣地說:「詩涵,你媽媽的下落跟艾特有關。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的默默怎麼會跟他的生父生活在一起的嗎?哼!」
父親的這句話簡直就就是個晴天霹靂。
我跟艾特和梅西朵拉情同手足,從來沒有當他們是外人,可是現在父親的一句話推了我對他們所有的信任。
這一次回來,大家都在焦急地計劃著營救媽媽跟老大老二的下落,唯獨不見朵拉跟艾特兩口子。
「蔣叔叔,艾特現在人呢?」
回來這幾天,我還沒來得及問問艾特的下落,現在艾特的父親就在眼前,父親也剛剛醒來,什麼誤會還是當場解開了好。
此時此刻,我想,在我的心中我還是不願意相信,艾特做了什麼背叛我們家族的事情的。
然而,蔣叔叔只是低垂著頭,神情悲傷。
「老爺,那個逆子我也很久沒見到他了。自從朵拉生了孩子,那小子帶著媳婦兒就說要四處遊走,已經三四個月沒有見到了!老爺剛才的話,說真的我都感到吃驚!如果剛才他來過,請你告訴我他究竟對您做了怎樣忤逆的事情,我……我好回去教訓他!」
蔣叔叔的聲音裡帶著讓人難懂的隱忍跟憤怒,跟了父親這麼多年,他也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的胡作非為,影響了父親對他的一片信任的。
只是,艾特是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嗎?
「父親,您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您可以正常行走嗎?」
顧不得那麼多了,我身為女兒,現在只想確認父親的傷情。
身上中了槍,左臂被人用刀偷襲,父親的腿沒有問題的話,是我認為的萬幸。只是,剛才被面上的那一抹水漬,讓我實在是不得不為父親擔憂。
「能醒來就是我的幸運了。你媽媽最後一次離開,並不是去接念玖念婉,而是為了去找梅朵回來。」
父親說到這裡,深深地看了一眼蔣叔叔。
然而蔣叔叔的頭卻低的更深。
「阿濤,為什麼不跟外面說實話呢?被綁匪抓去的孩子並不是我的孫兒?」
此時,父親的神色已經減緩了,而我卻頓時被剛剛知道的這個消息給驚呆了。
「父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的?」
儘管我剛剛知道了綁匪綁錯了孩子,可是現在媽媽依舊失蹤,朵拉跟那幾個孩子都不見了下落,依舊是一團謎團。
「朵拉跟艾特置氣,帶著孩子乘坐遊艇離開了家。路上或許是被夫人瞧見了,夫人這才趕著去阻止,結果幾天後就傳來夫人跟孩子被劫的事情。只是沒有傳來朵拉的消息。」
蔣叔叔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又繼續說道:「我以為朵拉帶孩子置氣是假,想要回到梅朵家族,是真!」
原來的梅朵家族跟蔣叔叔家一直不是很交好,自從朵拉生了一個兒子,梅朵家族的長老們才跟朵拉又漸漸多了些聯繫,只因為梅朵家在這一代五男丁。
可是,這一切為什麼蔣叔叔不跟我們提呢?我疑惑地看了父親一眼,身受重傷也是因為梅朵跟他的兒子的事情嗎?
我狐疑地看了父親一眼,發覺父親也是眉頭緊鎖。
「阿濤,你有些事情藏著掖著,不想讓我幫你,認為是你自己家的私事,我也不怪你。可是你知不知道,現在艾特認為你不管他,已經跟安以琛取得了聯繫。那個孩子才是一個真正心狠手辣的,這麼幾年,他在島上的所作所為你還沒看見嗎?」
父親沒有看我,只是深沉地目光在蔣叔叔的臉上落定。
可是我的心中卻如同落下了一塊驚天大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