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眼睛失明
當時,我沒想到那麼多。只是慶幸,經歷這一切的是我,不是安以琛,否則又不知道他會怎樣受到刺激病倒了。
當然,前提是如果他還在我身邊的話。
世界上最大的背叛莫過於,你以為你付之一切努力而幫助的那個人,其實是不需要你的幫助的。
可是,你做了,做的時候心甘情願,做的時候充滿希望,做的時候充滿等待,等待著他一旦歸來,就會第一時間來安撫你,幫助你,肯定你。
因而你的心雖然疲憊,卻一直都是充滿期待的。
就像是一個偷偷做了一桌子豐盛菜肴,只等待家人回家吃飯的孩子一樣,你覺得你做的事情,一定就會是令大人喜悅的事情。
但是,我錯了。
安以琛不是我慈愛的家人,他並不愛我,也並不稀罕我所做的菜是否可口。他甚至連嘗也不想嘗。
他看著你做飯時,手忙腳亂,也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你,卻不會施以援手。因為,他根本就不餓,不想吃你的這頓飯。
而我只是那個單純做了好事,想得到大人獎賞的孩子……
真的是累了,我想不通那麼多,我也不想去費神了。
不知不覺,我的面前已經堆滿了各色空酒瓶和數不清的空酒杯。
「她喝了多少了?」
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著很遙遠,但是又似乎離我很近。
「先生,這位小姐她一直要酒喝,怎麼勸都勸不了!」
可我卻聽懂了,這是在嫌棄我喝得多呢!
真是搞笑至極,我不氣反笑。
「你這傻瓜!你這裡不就是賣酒的嗎?怎麼,我喝你幾杯酒,你還嫌我喝多了?呵呵,你不想掙錢了嗎?」
我真是替他覺得好笑,拿起桌上的空酒杯,更是豪氣地往那賣酒男人前面猛地一放。
「我帶了足夠的英鎊,你信嗎?給我拿酒!」
我說的氣壯山河,可是說完卻在轉眼間,便醉眼如絲。
我想我真是喝的有些多了,眼前這個人讓我覺得好熟悉。
原本緊緊的窄裙,也讓我覺得繁瑣無比。
我想邁開步子,踩上高腳椅子,可是我的腿分不開,更加爬不上去。
真是鬱悶啊!怎麼這破裙子那樣礙事兒呢?
我喝酒喝得渾身發熱,小腹暖洋洋,頭腦也是前所未有的舒服。我想登上高處,放聲歌唱,唱出我現在的暢快淋漓。
可是,凳子爬了幾次都爬不上去,倒是有個傻子跟我喝得一樣醉,居然將他的大手,不規矩地重重壓在我的肩上。
真是討厭!
我毫不猶豫地想甩掉那隻大手,可是怎麼也甩不掉,那個人居然變本加厲地將手又放到了我的腰間,想要抱著我。
「你放開我!」
我氣得伸手猛地一推,竟然真的成功將他推到了。
「呵呵!你這登徒子,居然想輕薄我!」
我笑嘻嘻地說完,想了想這異國他鄉,不一定有人懂我們中國老祖宗的「登徒子」文化。於是,眯著眼睛,又對著那重新走上來,要攬著我的身子的男人罵道:「登徒子,知道什麼意思嗎?」
可是那個男人卻不以為然,羅里吧嗦地,上前來就說我:「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我才不呢!我這才剛剛品出了酒的妙處來,我就不回去!
看到他還要對我說三道四似的,我忍不住奮力指著他就喊道:「Shitup,now!」
然後,便毫不猶豫地將短裙掀起,猛地向兩邊一撕,便朝著高腳凳爬去。
可是,還沒等我邁上一條腿,我的眼前就頓時一片漆黑,然後一件寬大的衣服,便劈頭蓋臉的罩上了我的頭跟整個身子。
同時,我的腦後更像是被人重重敲擊了一下,后脖子頓時一麻,腦中瞬間一熱,便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了。
……
再次醒來,只覺得外面一片昏紅。
我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了一樣。
我這是怎麼了?
我想睜大一點眼睛,看看現在幾點了,可是睜開幾次,也沒法完全睜開眼。
窗外有陽光,紅色的光暈告訴我,這不是黎明就是傍晚,身下是棉質的床單,不是我自己的天鵝絨的大床。
被子倒是有一陣淺淺的香,像是男人的古龍水味道,但是味道很淡,也很雅。
我這是到了哪裡?
輕輕閉著眼睛,我又迷迷糊糊地朦朧著眼睛睡了一會兒。
頭疼的感覺似乎散了一些,口中焦灼,舌乾燥心。
我想喝水,忍不住輕輕喚了一聲。
不遠處,很快便傳來了一陣輕輕地開門聲。
地上似乎鋪的是地毯,來的人在地上踩出的腳步聲很輕。
「你醒了?昨天你真的喝太多了,下次不許這樣!」
熟悉的聲音頓時響起,我猛地就想睜眼,卻被他走到窗戶旁,用力拉開窗帘而投射出來的陽光刺了眼,眼睛突然間就疼痛無比,再也睜不開了!
「平日里總是長時間用眼,又喝了烈酒,眼部充了血!醫生說了,你暫時不要睜開眼睛!有可能需要你短時間避光,否則會視力下降,甚至失明。」
男人的聲音不溫不火,說的話很多也很啰嗦。
可是他話說了一大串,卻好像不帶一絲感情,至少在我現在聽來是這樣的!
「哼!安以琛,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我慪氣般的將頭轉向了有光的那一側,倔強的手臂擋在眼前,就是任性地想要睜開眼睛。
「都說了不要睜開眼睛,怎麼就不聽話呢?」
安以琛見到我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兒,急忙將窗帘的襯紗給拉上了,然後急急忙忙走了過來,伸手就將我的手臂扭到了一邊。
「瞧瞧你這滿眼的淚水,再使勁睜眼的話,到時候不要嫌棄自己丑,兩眼的眼壓過高,眼珠子往外凸出!」
安以琛不像是在騙我。
我的眼睛剛才在奮力睜開了兩回也沒能睜開之後,頓時覺得眼部的壓力大的出奇,擠壓得我的雙眼框里的淚水流得更多更猛。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給我走,安以琛,你不是會躲嗎?你有本事一直龜縮著,躲起來啊!裝什麼好心?」
我反正看不見他的表情,也感覺不到他的憤怒,手舞足蹈地就想把他推得遠遠的。
而安以琛生怕我自己傷著自己,不敢硬來壓著我,只能任由我動作,忽遠忽近地閃避著,攔著我的亂舞動的手。
好半天也沒聽見他說話。
就在我賭氣般地將被子一掀,赤著腳,歪歪扭扭就要下床的時候,安以琛終於忍不住冷喝一聲,就向我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