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命定
好辛苦!
這一次,我自然是沒有真的暈倒過去。
但是好不容易結束的親吻,讓我這個腹大無比的孕婦,實在是感到辛苦。
「薇薇,親你的滋味一如往昔!我真高興!」
將頭深埋在我的發間,安以琛居然有著莫名的欣喜。
真是幼稚!
我覺得特別累,手臂已經無力扶著欄杆站立了,腿部也開始抽筋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真的要生了?」
安以琛看著我一臉的痛苦,再一次驚慌地說道。
「不是。」
我感到好笑,無奈地看著他。
「趕緊生吧!生下他之後,我們將他給保姆帶著,你給我生一個孩子!」
安以琛不假思索地說著,然後細心地抬起我的腿,將我抱到了已經更換過的輪椅中,隨後小心地放平了輪椅的後背。
「薇薇,你還好吧?」
我感覺頭部此時再一次眩暈了起來,這一次的感覺不同於剛才被安以琛親吻時的那種眩暈,有種立時就要睡去的感覺。
耳邊傳來了安以琛輕輕的探詢,可是,我已經支撐不住了,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夢境里一個長發白衣的女子席地而坐,周圍有著三架案台。
案台上,香煙裊裊,直向青雲天……
一旁,一位黑衣墨發的男子席地而坐,手拿一盒金色質地的箱子,女子端坐在中間的一架案台前,紋絲不動,表情悲切。
「媽媽……」
我禁不住想要靠近那一位被困在案台之間的女子,可是我還沒有靠近,那位黑衣墨發的男子,就站起身來,鷹一般的雙眼,狠冽地朝著我這邊的方向搜尋過來。
我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卻聽見耳邊傳來母親的呼喚:「涵兒,快走!不要跟我一樣跳進這命運的漩渦……快走!」
命運不一直是上帝掌控著的嗎?
我不明白,為什麼母親不讓我跳進這命運的漩渦呢?
一身大汗淋漓,我突然之間就從睡夢中驚醒。
我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夢境中的母親,分明也是一位敬畏神靈的人,為什麼她的處境是那樣的痛苦?
還有,究竟是因為,她情願被困在那邊……
「薇薇,你怎麼了?一身汗,口中剛還叫嚷著什麼?你做噩夢了嗎?」
安以琛熟悉的面容及時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在睡夢中的驚惶之感頓時消散不少。
「安以琛?你相信神靈嗎?」
我看著他剛毅且正直的臉龐臉龐,不假思索地問道。
「薇薇,你怎麼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反倒過來伸手探向了我的額頭。
「安以琛,你知道嗎?我從沒有真正地恨過你!我的命運在認識趙奕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了流向了。你相信命運的流向之說嗎?」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說起了這一些,只是突然間想跟安以琛說說這一方面的話題。
「你說的是運勢嗎?」
沒想到安以琛倒似乎明白了一樣。
他輕輕放下我的雙手,站起身來,踱著步子,來到了我床邊的窗戶前。
我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時,自己已經躺在了一間溫馨的卧房之中。
「到家了啊?」
我情不自禁地脫口道。
「是啊!到家了!」
安以琛聽我說到「家」這個字,神情突然間就輕鬆了不少。
他細細地看了我半晌,才繼續說道:「薇薇,你信嗎?我認為人和人之間,老天爺是有安排的。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會有一個命定屬於自己的人,而你,就是老天爺對我的賞賜!」
「為什麼這樣說?」我不解。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安家遇到海難的事情嗎?」安以琛輕輕坐在我的床邊。
我慢慢記起他確實跟我提過海難的事情。
那一次胡美琪的父親救到了落進大海的安以琛,安以琛的父親傾囊相謝。可是,更讓安家下定決定要跟胡家結為親家的是,安家後來的產業承蒙胡家的幫扶。
「我們安家,在遇到海難之前,曾經有一次在街西的茶館中,遇到了一位白衣女子。有人說,那是當時的絲綢大家崔家供養的一位奇人。」
他說著,笑著看著我,又繼續說道:「很可惜!當時我沒有親自跟著父親上樓,只是,在父親下樓之後,得知我父親得到她的幾句忠告。」
是母親嗎?崔家的奇人,白衣女子?
我極力不流露出內心的震驚,耐著性子問著安以琛:「什麼忠告?」
「想改運,走西海。命定之人,另有其人!」
安以琛看著我目光炯炯有神。
「走西海?你遇到了胡美琪的父親?」
我好奇地問著。
「不,正確來講,遇到胡美琪父親的,第一個人是我父親。在父親乘船出海的時候,他已經見過胡美琪父親一面了。那一次,我父親面臨困境,原本是要將自己葬身海底的。」
安以琛想起童年的那一段往事,似乎仍舊是心有餘悸。
「因為發現了悄悄跟隨著父親出海的你,胡美琪的父親將你救了下來,然後,追趕上了你父親的船,變相攔阻了你父親的計劃,是嗎?」
「聰明的女孩!」
安以琛目露激賞。
「確實是這樣!不管當時自己的心境如何,遇到救下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作為父親總歸是要答謝一番的。因為被人追趕上了船隻,我父親便在船上準備了一席酒菜,打算好好答謝胡美琪的父親一番。」
安以琛好像想起了那一天的場景,眼神中流露出了欣慰,還有一絲后怕。
「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在酒桌上,無意之間,我父親與胡美琪的父親談成了一筆生意。正是這一筆生意,改變了我們安家的命運。因此,我父親後來立下重誓,將自己的獨生子的命運,許諾給了胡家!」
安以琛輕巧地說著,可是,言語之外的感情卻不那麼輕鬆。
我沒有多問,只想著他剛才說的命定之人一說。
可是他似乎並沒有解說的意圖,只是半眯著眼睛,斜斜地看著窗外。
窗外,一直不小心被自己網纏住的蜘蛛,正在奮力地從自己編織的網絲中掙扎著。
不遠處的對面斜角處,一隻細小的蚊蟲,正在蜘蛛編織好的網中間,奮力地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