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囚禁
心中的恐懼,如同一隻已經忍受了多時的飢餓,妄想吞噬一切的獅子,在我的內心瘋狂叫囂著。
安以琛你究竟意欲為何?
「安總,你有什麼話可以一次給我說個明白的。你當初救了我,我感激你都不夠,現在你若是有我需要幫忙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說吧!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啊!您說了,我只有更加配合你才是!」
我轉身拽住安以琛的衣角,鬆開被他禁錮的手,極盡完美地對著他笑著。
「薇薇,你好生分!」
安以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毫不客氣地將我再一次拉進到他的懷裡。
「少爺,參湯快涼了……」
樓梯的轉角邊傳來了何媽怯怯的聲音。
「嗯!」
安以琛微微一點頭,便挾持著我,不由分說地又繼續走下了樓梯,然後轉到了餐廳。
「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強壓著內心的害怕,奮力地掙扎著,卻被他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后臀。
「乖乖的,才會沒有苦頭吃哦!」
「你這是非法囚禁,你知道嗎?」我憤怒至極,佯裝挑釁地看著他,目光中不遜的意味十分明顯。
「你錯了,你可是受你母親之託,好好照看你而已。」
安以琛輕笑著看著我,將我放在一張詞餐椅內。
「我母親?」
我驚呆了,錯愕的同時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了。
「是啊,我的表姨,你的母親!」
「安以琛你要不要臉?什麼表姨,充其量也就是個老家的同宗,你真以為我信嗎?」
我氣得笑了,將何媽塞到我手裡的湯勺,一下拍到了餐桌上,裡面的湯汁隨著我的拍擲,四處亂濺。
「薇薇,這才是你的真性情,對嗎?」
然而,安以琛完全不顧我的暴躁與憤怒,而是與我一起,同樣坐到了餐桌邊。
「少爺,您的衣服……」
一旁的何媽緊張地給安以琛地遞過來一條毛巾。
我這才發現,剛才扔下湯勺的一番發泄,那四處濺射的湯汁,有幾點居然那麼長眼地跑到了安以琛的身上了。
「嗯!」
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只有安以琛輕輕擦拭衣服的聲音。
一向有潔癖的人,現在居然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沾染了油漬湯痕,真的是很讓我驚慌。
「快喝!喝了給我洗衣服去吧。」
眼皮兒也不抬一下,安以琛稍微擦拭了一番,就放下了毛巾,自顧自地喝起了面前的一碗湯。
「少爺,還是我來吧……薇薇小姐她才剛剛……」
何媽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我。
「不要緊,她的身體沒有那麼脆弱的。適當的運動,對她的身體是有好處地。」
安以琛依舊是看不出什麼情緒。
參湯有些腥,喝到嘴裡就讓我想吐。坐在我對面的安以琛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異樣,輕輕皺起了眉頭,然後沖著何媽說道:「湯是誰熬的?」
「額,是那邊派過來的甄小姐熬好送來的……」
何媽低眉垂眼,回答地很小聲。
那邊,又是哪邊?
我假裝沒在意何媽話中的秘密,繼續大口地喝著,果然,在喝到第三口的時候,成功地將原先喝進肚子里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來。
「以後要來食譜,你來熬!」
安以琛放下他面前的食物,站起身,快速來到我身邊。
他端起我的臉龐,仔細地看著我的眼睛。
「余薇薇,你很聰明!但是,你知道嗎?這裡方圓十公里,全部都是海水,交通不便,所以,你在這裡乖乖養好身體,別想著逃,知道嗎?」
安以琛眼底蘊藏的陰霾一目了然。
「安少說笑了!薇薇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高檔的湯汁,怎麼可能做什麼手腳呢?再說了,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沒有我逃不逃之說,你覺得呢?」
既來之,則安之!
我剛才就想通了。圍繞著我,以及布在我周圍的疑團一個接著一個。
那邊專門派人送來吃食的人又是誰?安以琛為什麼要親自吩咐何媽自己做食物,他心裡又在想些什麼呢。
我的母親為什麼要拜託安以琛好好照料我?另外,我的親生父母又是誰?
最重要的,我的身體里究竟藏了什麼秘密?
這一切,都讓我不得不耐心安靜的乖乖待在這裡。只有待在這裡,才有可能將一個又一個的謎團解開不是嗎?
「那就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以琛才將緊緊凝視著我的視線,從我身上抽離。
他站起身,意外地竟給我拿來了一條濕熱的毛巾。
沒有假借何媽之手,他親自走到我的身邊,細心地擦掉我嘴角邊的殘留污漬,又蹲下身,細細擦拭著地板……
「少爺,我來……」
一邊的何媽發現他如此,越發地驚恐。
她站在一邊,想要拿過安以琛手裡的毛巾,但又猶豫著似乎不敢。
「少爺!還是我來吧……」她邊說,邊顫抖著接過抹布,似乎想起了更加驚懼的事情,神情恐怖甚至瑟瑟發抖。
「何媽!」
安以琛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何媽。
「在,在,少爺,您……您說!」
何媽的聲音更加顫抖。
「記住了,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我將余小姐交給你時,特意跟你交代過的話!我不希望今天這樣的事,再一次發生!」
安以琛聲音越發地冷酷。
「我記下了!下次不敢了……」
何媽連連點頭,便趕緊接過安以琛手裡沾滿污穢的毛巾,一路小跑退了下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何媽做錯了什麼?
是那湯料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我淡漠地坐在餐椅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面上無波無瀾。
經歷了這麼多,我已經學會了將自己的情緒深藏在心底了。
「張嘴!」
身邊傳來了安以琛輕柔的聲音。
「我不想喝!」
看了一眼,安以琛重新送過來的一勺湯,我嫌棄地撇開了頭。
「乖!喝一口!喝了才能恢復呀!」
安以琛絲毫不介意我的倔強,將依舊溫熱的湯自己又嘗了一口。
我這才發現,原來這一碗湯羹,竟是他剛才自己喝過的那一碗。
那麼剛剛我嘴唇邊的那個湯勺,豈不是就是安以琛剛剛喝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