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畫稿
Sdien笑眯眯地說著,滿眼欣喜地看著我。
我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只得隨意找了一個話題。
「Sdien,您明天也去現場嗎?」
「當然得去,那裡可是有不少老朋友呢!」
Sdien笑呵呵地說著,然後看我傻乎乎地愣在原地,索性一把拽過我的胳膊,拉著我一起往前走。
「您沒事了吧?」
我有些糾結地看了她一眼。
老太太的眼神矍鑠,四肢矯健,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神愛我,我怎麼會有事?」
Sdien似乎特別喜歡在與我獨處的時候,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逗我。
我不解地暗自皺了皺眉頭,然後默不作聲的跟著一道兒往前走。
「您沒事就好……」
枯葉在我們的腳下「吱吱」作響。深秋的寒風吹在臉頰,使得我的臉生生地疼。
瞧著這深秋的蕭瑟,我心中的溫度又怎麼能上升多少度呢?
「薇薇,你知道這世界有很多人,人人都有自己的基準,並且他們的基準都是不盡相同的。」
Sdien笑著看著我,拉著我站定,然後輕輕走到路旁,那邊有一處長椅。
坐到了一邊人行道的休息椅子上,我依舊在思考她的話語。
「基準?」
我不太理解這個詞。
「是!我們都有自己的基準。若是人人都用同樣的基準來做事,那就好了!但是,人跟人的基準是永遠不可能一樣的。」
是啊,就是因為人和人的基準不同,導致人與人之間矛盾不斷,衝突也層出不窮。
說得真好!
基準,決定了一個人的眼光,更加決定了一個人的品格。
Sdien總是不斷讓我驚嘆,甚至驚喜。
我眨著眼睛,眼中的霧霾相信此刻已經褪盡,引來了Sdien讚許的目光。
「回去吧!不要總是這麼衝動,好女孩兒是不應該隨意閑逛的。」溫和的話語,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那種女性長輩般的慈祥與溫柔。
若是她就是我的母親該多好啊!
我激動地看著她,瞧著她淡淡的笑容,心裡竟莫名感覺到一股溫暖與滿足。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想去抱抱她,但是又忍住了。
「那我先回去了!」
極力按捺住自己的激動,我微微緊了緊拳頭,深深看了Sdien一眼,然後轉身向後走去。
家裡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媽正招呼著我爸忙著將各色菜肴往桌子上端,問了問我爸,才知道那兩位到哪裡都耀眼無比的男子,此時居然鑽進了我爸的書房,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就這會兒功夫還亂跑?也不看看家裡的客人都在,成什麼樣子了?」我媽看我杵著不動,一邊冷冷地瞪著我,一邊責備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裡的手機隨手放在了鞋柜上,然後便換了鞋子,進了玄關,跟著我媽進了廚房。
「安以琛跟您一直保持著密切聯繫吧?」我冷冷問道。
「你這怎麼突然就說這麼奇怪的話?我跟他原本就是娘家本家親,聯繫一下不應該嗎?」
我媽圓瞪著大眼,無比驚奇又無辜的樣子。
「聯繫是可以的。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就開始聯繫上的?」
我絲毫不放鬆,依舊緊緊盯著她的眼神。腦子裡卻如閃電雷鳴,那會兒落魄在醫院,怎麼就不偏不倚就被安以琛遇上了?
「你這丫頭,怎麼跟你媽媽說話呢?小時候,算命的就說你跟你媽生肖相衝,八字不相合,我還不信,現在倒有些相信了。」
我爸在一旁看著我跟我媽兩人莫名其妙又較上了勁兒,連忙湊過來打著哈哈,想要化解一番。
「沒你什麼事兒,一邊兒去。」我媽火氣更大,一把就將我爸給推到了一邊。
「你自己招惹了麻煩,還來我這裡問責我,你多留幾個心眼兒好不好?」
我媽沒好氣地低著聲音說著我,生怕驚到書房裡的那兩位。
以前沒有太多的懷疑,這一次又聽見我媽說一些奇怪的話音,我這一次終於將她的話真正放在了心上底。
我惹到了什麼麻煩?為什麼我媽總說我惹到了麻煩。
一個無名的深淵似乎就在我的身側,而我卻絲毫沒有危機感。究竟哪裡出了問題,我一定要找出來。
抬眼,不經意之間,發現安以琛已經站到了客廳的餐桌邊,看著我似笑非笑。
而我媽正套上一隻隔熱的大手套,將烤箱里的東西奮力地往外搬,一言不發。
兩個人之間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端倪,難道是我多疑了?他們之間沒有問題?
「九牧,出來吃飯了。那幾張薇薇小時候隨意塗鴉的稿紙,你怎麼那麼好奇,乾脆就讓薇薇送給你吧?」
書房門邊,我爸好像看見了書房裡的情況,打趣道。
而我頓時頭大了,連忙幾步衝到書房邊。
果然,九牧手裡拿著的,正是我小學剛學畫畫時隨手塗鴉的幾張卡紙。
記得當時我們美術老師說,雖然筆法稚嫩無章,但是仔細一看挺有意思的。本來是被我們老師收在他的書架上,不知怎麼的,有一天,我就鬼使神差地之偷偷取了回來。
而我畫畫的好奇心和自信心,也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萌芽的吧。只是為什麼九牧對我的那些塗鴉那麼好奇呢?
我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惶恐與難堪。
這些作品一直壓在我爸的書房角落,究竟是什麼本事,他居然能翻到這些。
「看完了?」我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畫紙,低著聲音吼道。
「你這孩子這次回來越來越沒有規規矩了!」我爸在我身邊猛的一扯我的袖子,似乎很不滿意我這一連串的無禮。
「真的很神奇?你的作品居然跟我父親書房內的一疊稿件上的插畫,畫風和用筆驚人的相似!」九牧俊美的臉上,因為過度的吃驚而稍微有些滑稽的變形。
我簡直哭笑不得。
這也太離譜了吧?拜託,那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的信手塗鴉,把這些破爛作品,扯到這個理論高度,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簡直要懷疑九牧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就連剛剛一直冷眼旁觀的安以琛,此時也露出了一種不敢置信且不贊成的神情。
可是九牧卻一點也沒有被影響,依舊狂熱地看著我,激動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