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照片
我為自己感到慚愧,更為自己見到Sdien以後所表現出來的張揚與自我,感到後悔不已。
那一群群折翼的天使,蜂擁而至,來到我的身邊。
從起初的不習慣到後來的忐忑,再到現如今的感動,眼前的這一切都讓我震驚難忘。
我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只知道今天這一節課對我來說生動無比,我將永生銘記在心。
午餐是在這家兒童之家簡單吃的,拒絕了我提議得去市中心的高檔餐廳,吃身為法國人的Sdien喜歡吃的法國餐,被這裡的服務人員親切稱作詹的Sdien,在這裡吃完中餐后,后停留了大半天,才帶著我離開。
「覺得這群孩子臟嗎?他們有的口水都沒有辦法控制……」
回來的路上,Sdien一反剛才的犀利與尖銳,說話的聲音非常的輕柔,甚至可以說非常的低落。
「沒有,有些不習慣……」
我不自在地的想起,剛剛接觸那一群孩子時,自己表現出來的抗拒。
本身就有些潔癖的我,說不在意那些帶著口水的小下巴,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當巨大的精神洗禮灌注到我的內心和靈魂的時候,我被自己的狹隘給驚到了。
「這些孩子的背後,是一個又一個的痛苦家庭。身體的失喪,遠遠沒有他們背後的父母,靈魂的喪失與迷茫,以及家庭的負擔更讓人絕望。你若是理解了這些孩子,你就會懂得普通孩子的心理了……」
Sdien的聲音越發疲憊,此時此刻的她,看上去才真正像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
「聽院長說,您一直在法國資助著這些孩子?」
通過接觸,我可以確認Sdien不是因為純粹地想要在這群孩子身上搞研究,而是想要真正地為這些孩子們做些什麼。
「杯水車薪,你們中國人不是應該比我還懂這個道理嗎?只是,神愛世人,每一處都有他的計劃和國的腳步。」
說完,她再也不跟我說什麼,而是拿起一枚小巧的藍牙耳機,塞進了耳朵里。
不知道她究竟在聽些什麼,只知道她的神情不一會兒就陷入了一片安詳與寧靜。
到達「天賜寶貝」畫廊門前的時候,哈揚幾人早已經在畫廊的門前翹首以待了。
「詹,你們去哪裡了?有沒有用晚餐?餓不餓?這老半天,余老師你接個人都能接丟……」
哈揚說完,不無責備地看著我道。
「你不要責備她。我帶她去體驗生活了,想要做我的搭檔,就需要了解我的工作節奏。」
Sdien說完,頭也不回地直接就拎著她那小的可憐的手提包兒,進了畫廊,一直拐進了裡面的走廊。
一切安頓妥當,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還沒走近所租住的那棟單元門,我就被單元門前的那一個高大的身影給閃瞎了雙眼。
儘管已經是晚上七點多,路燈已經開啟,天色的變化讓九牧身上奇形怪狀的服裝,反射出耀眼而奇妙的顏色。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我奇怪地走近他。
「昨天在這附近發現了安以琛的車子,後來看到你從這裡出來,上了他的車。」
所以,他就斷定我住在這裡?
我有些佩服他的果斷,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會來找我。
「進來吧!」
我猶豫著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並沒有想離開的意思,一直就杵在那裡,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只得硬著頭皮,邀請他進了我的住處。
打開門,將門半開,我請他坐在沙發上,希望他能夠長話短說,將來意儘快說明。
可是,他卻起身毫不在意地將門輕輕關閉,然後走到我的身邊坐下。
「放心,我對你沒有企圖!」
九牧邊說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陳舊的照片。
「你看看,這人你認識嗎?」
接過照片,我飛快地掃視了一下照片。頓時血似凝結到了頭頂。
照片上的女人跟我極其的相似,只是那多年前的暗黃照片,使得照片上的長頭髮少女顯得有些灰濛濛的。
瓜子臉,尖下巴,白皙的皮膚,顯得稜角尤其分明。那個年代時髦的時髦的大卷,讓女孩子的書卷氣淡了幾分,卻依舊能看出是一位時尚與風韻並存的女子。
「這是誰?」
我心中似乎有千萬匹野馬在吶喊!
「你認識?」
九牧奇怪地看著我的表情。
「不認識!我也想認識她!」
我不敢冒失跟九牧講起我的身世,只是想要儘快地從九牧嘴巴里知道她是誰?
她,難道就是我媽口中那個與人生下孩子,被迫將孩子被人帶走,而與另一個男人結婚的我的親生媽媽嗎?
我手裡捏著那一張照片,越捏越緊,可是九牧卻一把奪了過去。
「你這人真奇怪!不認識就說不認識,浪費我時間!」
說著,拿起照片就想離開。
「九牧先生,請您告訴我,你這一張照片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我著急地一把救助九牧的衣角。
「你不是不認識她嗎?為什麼對這張照片反應那般激動?」
九牧懷疑地看著我。
被他這樣一審視,我反而冷靜了下來。
「九牧先生,您今天來是串門玩兒的嗎?您不也想找到跟這張照片相關的線索嗎?」
我沒好氣地收回剛剛攔住他的手,站在門角邊。
「是啊!不然我為什麼會從畫展中心直接跑到你這邊來呢?」
九牧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突然之間發現,這些有些成就的藝術家,思維就是跟人不一樣。
Kimi的衝動,敏感以及容易情緒化。眼前的這個九牧,又是Kimi的關門弟子,更是喊著Kimi一聲「父親」,估計被他也影響得差不多了。
「您這張照片可能跟我確實有些關係,但是我現在有些事也確實不方便跟您說。若是您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您這張照片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的我,已經能夠將心中急切的希望,抑制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了。
「真像!你跟父親提到的那個女人還真像!」九牧聽我說完,收起照片,然後圍著我不斷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