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問罪
耳邊的吵鬧聲,驚走了我的睡意。
滿滿睜開眼睛,再一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莫天,你什麼意思?緊追不捨,你到底有何居心?」
壓著聲音,似乎擔心吵醒我的是安以琛的聲音。
「我能有什麼意思?呵呵,安總,你想太多了。薇薇才氣橫溢,我跟你一樣欣賞她而已。」
莫天,也跟來了?這個人好奇怪……
我環視著四周,這是一件兩居室的房間,滿眼的白色,只有茶几上放著一瓶雛菊。我一時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聽他們爭執的聲音,似乎是從外居室傳來的。
「我想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看中了她的身份吧?」
很少聽到安以琛這麼犀利的語言,我不禁忍住了口中的乾渴,想要的起身的念頭立刻打消了下去。
「安總,你這樣說就有失良心了。薇薇根本就不是什麼Kimi大師早年丟失的愛女,不然那一天,薇薇就不會被你帶回家了。你說是嗎?我倒是想問問你,安總你對薇薇這麼關心,所為何來?美琪小姐可不是那麼好安撫的……」
說完,莫天滿含深意,低沉地笑了。
是啊,作為一個對我雪中送炭的救命恩人,安以琛對我的關懷真的讓我很不安。
「我喜歡她。」
耳邊傳來了安以琛不可思議的聲音,而我瞬間就從床上滑落了下來。
厚重的右腳,打著結實的石膏,讓我整個身子落到地上時,發出了重重的聲音。
而伴隨著莫天一陣大聲的笑,那兩人也迅速從外居室走了進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一頭的長發很好地擋住了我慌亂震驚的眼睛。
這不是真的,安以琛居然會在莫天面前這樣對我的喜歡,這不是真的。
不,我要假裝什麼也沒聽到。
沒有意想中的喜悅,伴隨而來的反而是驚慌與恐懼。
深呼吸,我假裝朦朧地睜開眼睛,揉著撞在床頭柜子上的腦勺,我睡意朦朧地開了口。
「這是哪裡?我睡傻了嗎?」
可是我的話剛說完,又引來了莫天一陣莫名其妙的大笑。
而安以琛卻眼神複雜難明地看著我道:「這裡是私人健身會所,你住的這一間是康復間。」
哦,我想起來,一切有錢人總是會有自己在高檔健身會所的休息室。
而我這一隻殘腳,在醫護人員的救治之後,可不能在這裡定期康復嗎?
失落,加上難過,無助地襲擊了我的心房。
我有一雙巧手,可我也不想失去正常行走的機會。不敢去胡思亂想,心裡告誡自己不會那麼糟糕,然而眼前滿腳的石膏延伸至膝蓋,我不知道在我暈倒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的我,確實又只能再一次依賴安以琛了。
「沒事,只是原先骨折,現在是骨裂了而已。不嚴重,你很快就可以恢復的。」
安以琛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緩聲安慰著我。
而我不知道是不是眼中的無助,暴露了我的心思,只聽見莫天笑著說:「薇薇,看來這一次又得被安總搶了照顧你的機會了。得,我改天來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說著,送給我一張簡單的紙片,沖著安以琛微微一點頭,就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他跟你很熟嗎?」
看著他走遠,安以琛剛才還俊朗的臉龐,頓時鍍上了一層暗沉。
「不,不熟。」
我口乾舌燥,聲音嘶啞。
「我去給你倒水,兩頓沒吃了,你想吃粥還是喝牛奶。」
安以琛聲音沒有什麼溫度,只是轉過身去倒了一杯水來,便徑自走到了我身邊,將我剛才被他扶到床上沒有扶正的右腿,又微微託了托。
「安總,您不需要自己做這些,幫我找個看護就好。」
我有些局促地放下手裡的水杯,心想,他完全可以將家裡的阿姨叫過來,照顧我幾天。這樣倒水,又捋腿的待遇,真的讓我很不自在。
「看護需要錢……」
安以琛看著我拘謹不安的神情,好久才說道。
而我瞬間就被雷了,他還差這點兒錢嗎?
一時間,室內一片安靜。
「我還是叫人給你送牛奶吧,你願意吃嗎?」
他體貼地問道。
或許他是認為牛奶更有營養吧,我胡亂地想著,隨意地答了一句:「好。」
細微的腳步聲不久就從門外傳來了。
進來的是附近的星巴克的外賣。
熱騰騰的牛奶,還有一杯克咖啡,加上星巴克幾客招牌點心很快就被擺上了餐桌。
看著安以琛細心地給我將牛奶插上吸管,我真的有一剎那被眼前的情景所迷惑。
若是,我將來也會有一個愛我的人陪著我終老,我想眼前的這樣的身影就是我渴望的吧。
時光,好像靜止了一般。
屋子裡顯得那樣的祥和靜謐,直到傳來了一陣粗暴的敲門聲。
「你果然在這裡?」
打開門,不由分說就往裡面鑽的竟是是趙月華。
「你有什麼事?」
我十分奇怪,不知道好久不見的她所為何來。
當初離婚我也是凈身出戶,她實在沒有再找我的任何理由。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徹底毀了我對一個人的三觀最起碼的判斷。
「你還問我什麼事?我問你,當初你跟我家奕帆結婚時,我給你的一個小藏銀戒指,你為什麼不還給我們家?」
「藏銀的小戒指?是那個上面有黑色的圖騰的?」
我滿是驚訝。
剛結婚時,我跟趙奕帆,還有趙月華三人曾經去西藏旅遊,在那裡的布達拉宮門前,買下了兩隻藏銀的小戒指。
其中,有一枚較小的,我就一直帶著了。因為它樣子古樸,並且幹活兒時不礙事。
「就因為這個?」
我不動聲色地摸了摸戴在左手食指上的小銀戒,當初離婚時,我連婚戒都扔給了趙奕帆,沒想到竟然會因為自己手上這個不值錢的破銀戒指,被這個老妖婆再一次找上門。
「不然呢?你以為我找你幹嘛?你戒指呢?婷婷保胎,需要老銀戒護胎,我就說嘛,我們家老不太平,原來,是因為家裡的老物件兒落在了外面了。」
趙月華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臉色早已猙獰,更忽略了至始至終拿著一杯咖啡,站在窗帘邊的,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挺拔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