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們（一）

  我叫橋檸，我沒有想過在我的生命裏，會遇到那樣一名女子。因為我的身份，是個精靈。雖然精靈和人類的長相相差不大，但是精靈的臉上都有藝紋，那是區別人類和精靈的標誌。


  我是個較為高階的精靈，所以我可以隨意來去任何地方。母親說過，不要對外族女子動心，我也謹記著。隻是，感情來了，也完全吞噬了我的理智。


  出於我的好奇和向往，我經常去到人族那裏。我記得，我最喜歡買上一壇酒，然後去桃花林呆上一天。我至今還記得，我見到她的那一刻。


  那天，我和往常一樣，打算在桃花林呆上一天。可是，當我走到那裏時才發現，竟有人先到了。我懷著疑惑的心情走上前去。至此，我看到了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身影。


  碧水藍裙，及腰長發，巧笑倩兮。她的笑容純真無邪，她的笑聲動人心弦。她的一舉一動是那樣的牽動我的心。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過熾熱了，她發現了我。不同於以往，人類對我都是敬而遠之的，他們恐懼我的力量，卻也渴望著那種力量。


  她穿過桃花樹向我走來，我覺得我的心跳在加速。她就那樣看著我，沒有說話，我知道她在觀察我。我的體溫不斷身高，還有一種緊張感。


  我率先打破了這種平靜，“姑娘，作為精靈，被你這麽盯著，還是有點不自在的。”她這才反應過來，朝我吐了吐舌頭，一臉的歉意。


  我略過她時，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氣，明明很清淡，但對我有一種勾魂奪魄的吸引。我與往常一樣，坐在了桃樹下，享受著寧靜。慢慢的，我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了過來。手上的酸麻感不斷傳來，我扭頭一看，她根本沒有走，還整個人靠著我睡著了。


  我沒有叫醒她，這樣就可以多看她幾眼了。我貪婪地嗅著她的體香，感受著她的體溫。“唔。”她要醒了。我急忙看向其他地方。


  我感到有人在扯我的衣袖，回頭一看，還是她。我起身，拿起了空的酒壇，“姑娘，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衝她笑了一下，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喂，我叫時曉。我明天還會過來的！”她在我的身後喊道，然而我已經走遠了。時曉，時曉，我將手按在胸口，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夜晚，我找到了一家酒樓。這裏有我認識的人，我請他，幫我打聽時曉的事情。“嘿，我說，你是不是對人家姑娘上心了。”他一臉賊笑的看著我。我拿起桌上的一個酒杯就砸了過去，“廢話真多，幫我打聽打聽。”


  他叫一個店小二拿來了一壇酒，我一看竟然是千年女兒紅，“我說，你今天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敢把這麽好的酒拿出來。”他揭開酒蓋，酒香瞬間彌漫了整間屋子。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他替我斟滿一杯，又替自己斟了一杯，“你放心，這事我一定幫你打聽清楚。但是現在，你得幫我想個辦法。”一聽他這個口氣，就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


  他在懷中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不，準確的說是一封信。我帶著疑惑結果那封信，將它放在桌上壓平，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


  上麵的字很少，但是內容我卻看不太懂。我把信推到他的麵前，在紙上敲了敲。他明白我的意思，拿起那張紙，再一次讀這封信，卻換來他一聲歎息。


  “這封信的字跡是她的，可是，她明明已經死了。”我又倒了一杯酒，不得不說這酒的味道太香醇了，“我也不問她是誰。死人怎麽可能複生呢。”


  他點了點頭，將信收了起來，拿起放在桌上未動的酒，酒杯相碰，我們把酒一飲而盡。隻是我沒想到，這是我和他最後一次喝酒了。


  等我回到客棧，已經很晚了，除了他的事，我想的最多的，就是那個叫時曉的女孩。黑暗中，我依舊是醒的，她的音容一直浮現，讓我無法安眠。


  就這樣，我半睡半醒的過了一晚。早上，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我一臉困意地爬了死開，打開房門，“誰啊？一大早的？”


  我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額，你不是昨天那個姑娘嗎？”沒錯，一大早把我吵醒的就是我想了一個晚上的姑娘，時曉。


  時曉直接推門而去，我連攔都攔不住，看了看附近沒有人看到，我急忙把門關了起來。時曉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我走過去，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時曉一個重心不穩，連帶著我一起倒在了地上。就這樣，她整個人趴在了我身上。“那個，時曉，你先起來，好嗎？”我連碰都不敢碰她，更別說把她從我身上推開了。


  時曉就這樣趴著，一臉玩味的看著我，說什麽都不肯起來，“你想趕我走，虧我還來找你呢。你要是不讓我跟著，我就喊人了。”我點了點頭，“隨便你，你先起來，好嗎？”


  時曉想了一下，終於是起來了。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無奈的坐到了她的對麵，“你是怎麽找過來的？”我拿過茶壺，從旁邊的櫃子裏取出茶葉，倒入熱水，等下即可。


  時曉走到我的身後，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你可是精靈，這裏的精靈可不多，打聽起來可容易了。”時曉突然環住我的脖子，整個人緊貼著我的後背。


  我不知道她怎麽了，卻也沒有掰開她的手。我們就這樣保持了很久，我知道，她在哭，我聽到了輕泣聲，她的眼淚打濕了我的外衫，但我不會安慰人，所以我隻能拍了拍她的手。


  “我想跟著你。”她的聲音有點沙啞，我實在不忍心拒絕。我起身麵對她，微紅的眼眶，被淚水潤濕的眼眸，緊抿的唇，一切都讓我放不開。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吧，你就跟著我好了。”她突然抬頭看著我，眼神是那樣的吃驚，“真的可以嗎？”我捏了捏她的鼻尖，點了點頭。


  我讓她到樓下等我，我需要先換洗一下。看著她下樓後，我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和她一起還是很緊張啊。我不禁失笑自己的反應，還真的從來沒有過呢。


  很快，我換好衣服下了樓，還沒到樓下，我就看到了她。她出神地望著一個方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我走到她的對麵，揮了揮手，“時曉，回神了。我們該走了。”被我這麽一嚇，她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回過神後，她氣鼓鼓地瞪了我一眼。我直接牽著她手出了客棧。“對了，時曉…”我剛準備說點什麽。她停了下來，歪著頭看著我，“叫我名字多生疏呐。”我一愣，輕笑一聲，“時曉，時……叫你柿子怎麽樣。”


  她嘴角抽了抽，白了我一眼，“你……取得什麽名字呀！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哼。”再一次牽住她的手，我摸到她的手心都是汗，和我一樣。